17.命债偿还

    “阿善，你会熬过去的。”    ——    在迷迷糊糊的梦里，褚善似乎听见谁在唤她。    只是这轻轻的叫人暖和的声音却是很快消失不见。    褚善是褚善，一个垃圾场内长大的褚善。    她从没想到有一日能被人“捡”回去，就算曾经有人发现了她，想要带她回去。    但是都……被她杀了。    为什么？    因为肮脏。    那是第一次，有人在垃圾场内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唤她“阿善”，阿善是指的她吗？她的名字里也有个“善”字，如果不是她，那是谁这般幸运。    褚善小心翼翼地躲在垃圾堆里，不敢出声。    她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将来人给吓跑。    她现在身上很臭，脸上漆黑一片，叫人完全看不清她的本来面目，光是看着就会嫌弃。    可她没想到，这个新过来的小姑娘会直言“褚善”，这一唤叫褚善憋不住了，只感觉一把火从脚趾烧到脑门。    最后她还是走了出去。    那是个面色苍白的少女，看上去身体不太好，最重要的是，褚善从不认识她。    但是在她一开口后，全身的气势却是陡然一变，就算顶着一副看似柔弱的身子，周身的气势却是叫人难以直面。    褚善很困惑：这人为什么要来找她？    褚善很好奇：可以再叫她一次“阿善”吗？    那样暖暖的感觉，她想要再品尝一次，就像入嘴即化的毒，饮下了便是难以再戒。    ——“你要记得，今日带你出这块垃圾场的人是我，我是宋昭，将是你一辈子的主人”    那个人如是说。    宋昭吗？    宋昭吗？    好痛啊，现在。    为什么会感觉好痛，她不是被带走了吗？为什么她还是徘徊在垃圾场内？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痛！    突然一阵剧烈的痛感袭来，褚善只感觉脑子顿时变成一片浆糊，只能隐约地叫唤着一个名字。    “宋昭。”    “宋昭……”    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痛，和火辣的几乎要烧断神经的灼热感全部、一起将她埋没。    甚至是喘息，她也觉得艰难。    她这是要死了吗？    “宋昭……”    她想哭。    她不想死。    不想这样随随便便的就死掉——特别是在现在，她才刚刚被珍视的时候。    看在宋昭眼里，褚善的面色是一阵发黑，一阵发白，不时吐出几口黑色的血液，整个人看上去痛苦至极。    而宋昭，却没办法为她减少半分难受。    她早就知道，褚善会变成丧尸，这是她作为宋昭武器必须要经历的路。但是，到头来，宋昭却觉得有些不忍心。    不忍心，三个对前世宋昭有着极大嘲讽意义的字，现在却稳稳压在宋昭的心底。    “如果你不醒来……”宋昭嘴角勾起一丝血腥的笑容，“一个孤独的王会发疯的。”    发疯到什么地步呢？    也许会重复前世的路线，再次将人类覆灭，一遍遍的重来，直到还褚善一个美好的结局。    她背负的血债无法算得清，但她自认为谁也不欠，唯一亏欠的只有为了自己一直到死的小丧尸。这辈子若是还不起，那就生生世世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