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温阮回家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 她刚刚拿出钥匙开了门，迎面就是一股香气四溢开来。 “妈妈，今天吃什么啊？” 在厨房里忙活着的女人脱下了围裙，转身看到温阮。 “快去洗手，放心，都是你爱吃的。” 温阮换了拖鞋轻快的跑去卫生间里。 她低着头，仔仔细细的清理了自己的双手。 自来水哗啦啦的地作响，溅起的水花沾湿了镜子。 水滴滑落下的镜面上，女孩子干干净净的脸还没有手掌的大小，小巧的下巴犹如瓜子仁的尖儿。 淡粉色的唇微微勾起，不管怎么看似乎都带着一点害羞的笑。 还有澄亮亮的杏眼，含着水波似得清纯。 温阮确定了自己的神情没有半点不对，才将一颗砰砰直跳的心稳妥的按了回去。 系统至少说的话还是对的，进入任务世界后一般不会怎么影响到自己的现实。 “阮阮，阮阮？” 温柔的声音在餐厅里叫她了。 “来了啊,妈妈。” 回归自己的思绪，温阮拿了块干燥的毛巾，擦干了双手。 女人正好在做完了最后一道菜，摆上了饭桌。 温阮拉开凳子就坐了下来。 桌子上都是了她喜欢的菜，酸甜的糖醋排骨，外面炖得烂烂的，但鲜亮的汤汁吸饱了肉块，盛在碟子里颜色好看极了。 还有文火熬得汁水浓白的鲫鱼汤，微微泛着些甜的凉拌黄瓜，咬上一口都清脆滑爽。 “不许学你爸爸，早出晚归的，都没个人影儿，你让妈妈担心吗？” 温阮吐了吐舌头，抱住了女人的腰，撒起娇来。 “人家肚子好饿啊，先吃东西好不好？” 温妈妈横了她一眼。 “小馋鬼，今天是你生日哪会儿饿到你。” “蛋糕呢妈妈，我先吃蛋糕好不好？” “不行。”温妈妈脱下围裙，放在椅背上。 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盘蛋糕，透明的盖子下，能看到白色奶油的一圈围着满满的新鲜草莓。 “本来你下午早回来的话就吃到了。” “谁让你这么晚呐，现在的天气我怕坏了就给放冰箱，刚拿出来这么冷，马上吃下去对胃不好。” 温妈妈把温阮心心相念的蛋糕放到了一边。 看着温阮的嘴巴扁了起来，她眉毛一挑就说道：“难道妈妈烧的晚饭还没有你的蛋糕好吃？” 温阮见状连忙摇头，像个拨浪鼓似得。 “怎么会，我最喜欢妈妈煮的饭了！” 可是也好想吃草莓蛋糕啊啊啊！ 这是她去最喜欢的甜品店排着队才买到的。 温妈妈哪里不知道她对蛋糕的心思，又道：“吃完饭再吃蛋糕。” “真的吗？”温阮的眼睛亮亮的，可是也带着一丝狐疑。 平日里妈妈可不会这么好说话的呢。 “不相信的话妈妈就去丢掉了。” 她一提起蛋糕盒子，温阮立马就端起了饭碗，盛上满满的米饭。 顺手把温妈妈的一只碗也盛好了。 然后献宝一样的看着她。 “妈妈我们吃，我会吃光光的。” 温阮误算了自己的饭量，结果就是饭菜被吃的干净了，可看着甜腻腻的奶油蛋糕她又有些踌躇了。 温妈妈重新穿好碎花围裙，在厨房里清洗盘子，而温阮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着，手里拿着刀叉，板起小脸来，像是看一个生死仇敌那样的眼神盯着蛋糕盘子。 “那就……先吃一小块？” “还是吃草莓的，水果的话应该吃得下去。”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张嘴吃下了一块草莓。 然后…… 温阮捂住了嘴。 草莓上还沾着奶油，滑腻的口感本来是她最喜欢的，可是现在已经吃到撑的她就是一个噩梦了。 这是一块草莓都解决不了的！ 食管里都能感觉到堵堵的，她勉为其难地咽了下去。 温阮总算能感觉到欲哭无泪是个什么滋味了。 再吃下去的话绝对要吐的出来的…… 把妈妈辛苦做出来的，还带着妈妈的爱意的饭菜吐掉的话绝对不行。 所以……温阮把只尝了一口的蛋糕扔进垃圾桶里去了。 看都不看它一眼，谁都算不了她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 反正，在家里除了她谁也不爱吃这玩意儿，而且明天就到保质期了，也就不能算是浪费，对不对？ “哦？不吃了啊。” 温妈妈忙完了厨房的活，扫了一眼垃圾桶，一点也不奇怪的样子。 “吃……不下了。” 按捺住想要打嗝的**，温阮揉着肚子，觉得需要出去跑圈了。 “待会儿要出去，等下，帮我把这袋子垃圾给扔了。” 不愧是亲妈。 温阮认命了，换好鞋子顺便扔掉了垃圾。 围着小区跑了几圈后，回到家还是觉得难受。 卧室的灯拉下了，温妈妈有早睡的习惯，等温阮再回家她已经睡到床上去了。 被温妈妈擦得干净能照着人影的桌子上放着一杯的水，还有一小片胃药。 温阮摸了摸玻璃杯，还是温热的。 吃下了药片后，她将水喝了精光，一滴不剩。 ---------- 温爸爸是凌晨时分才回了家。 一向睡得很浅的温阮睁开了眼睛，黑暗中她眨了眨。 听到脚步声后温阮把被子蒙住了头，假装睡着的样子。 门被轻轻的推开，眼下带着一圈黑眼圈的男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他的动作很轻，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察觉不到。 男人蹲下身子，用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温阮露在被子外的长发。 “阮阮，生日快乐，爸爸怎么可能忘记自己女儿的生日呢。”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支崭新的，被歪歪扭扭系着蝴蝶结的钢笔。 然后放在了温阮的枕头边上。 温爸爸又同样轻轻的退出了房门，除了合上门的声音，温阮再也听不见其他的了。 灯没有打开，她把钢笔塞进自己手里。 通过浅浅的月色，她将钢笔看了清晰。 同样回想起自己一个月前似乎和爸爸说过的一句话。 “我才不喜欢那么贵的呢，钢笔可以写字就好，这个价格都够我买上几十只了。” 其实她是喜欢的，黑色钢琴烤漆的光滑外表，有金色的精致花纹环绕在笔身，与其说是一支钢笔，还不如说是一件艺术品。 可妈妈一年多前辞了外科医生的工作，现在全靠爸爸一个人做警察的死工资生活，虽然日子过得还不错，但还不到可以随便的买奢侈品的地步。 这枝黑珍珠一样让她一见钟情的钢笔，能抵得上爸爸一个月的收入了。 她心里喜欢的，可不一定真的要得到。 温阮想，可能是自己当时表现的还不够果断，还是让爸爸看出一丝蛛丝马迹了。 她看着那个丑丑的蝴蝶结，心里嫌弃着爸爸的手工还是那么烂。 可她握着钢笔，没再松开，闭眼后反而很快就进入了梦里。 这就是……她如此深爱着的家人。 温阮平凡又幸福的生活，容不得任何人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