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色迷人
不同于之前的细水长流。 这是一个凶狠的、带有侵略意味的吻。 他呼吸间的酒气扑在她面颊上, 醺然欲醉。 不,是已经醉了。 她抖得厉害, 胡乱推他。手上没力气,完全是无用功。 他却停了下来。 胡姝抬眼。 他望着她, 眼里情|欲深沉。 “江水”说他“眼里有一泓静水”。 现在, 这泓水翻起了滔天大浪, 海啸般向她席卷而来。 他站直身体, 嗓音沙哑:“……我去隔壁了。” 她完全没过脑子:“去隔壁干嘛?会吵醒人的, 你就睡这里好了。” 他笑了,抚摸她的脸颊:“你叫我睡哪?” 她向旁一滚, 眼神很无辜:“睡这儿啊。” 他又笑了。 她将被子踢得乱七八糟:“你笑什么?” “别乱动。”他把被子掖好。 手碰到她脖颈上柔腻的肌肤, 滚烫滚烫。 她双颊酡红,抱怨:“好热。” “你喝多了。”他苦笑。 她将被子踢开。 他掖好。 她又踢开。 他训她:“别乱动!” “你又凶我。”她很委屈,“你以为你长得好看, 就可以随便凶人吗?” 他揉了揉眉心:“盖好被子,不然会感冒。” “我就不!”她一脚把被子踢到了腰间。 她穿了一件大领口的薄t,一番纠缠, 领口散了, 露出半个浑圆优美的肩膀。 她嗔:“我热……” 他忍不住将手放在她脸颊旁, 沿着娇美的曲线一路摩挲。 她觉得嘴唇发干,伸舌头舔了舔。 他眸色一深,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重又俯身下来。 “胡姝, 你自找的。” 自找的……她自找什么了? 很快, 她就说不出话来了。 多年以后,胡姝回忆起自己的初次。 许多小说、影视,把这件事描述得美妙、圣洁、欲|仙欲|死。 都是胡扯。 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疼。 不仅身体疼,心和灵魂也跟着一起疼。 她疼到发抖,疼到窒息,疼到哭着求他停下来。 她变成了一块脆弱的玻璃,又柔又脆,仿佛下一刻就要碎掉。 她一时紧紧地环抱住他,一时又恨不得把他重重推开。 依偎在一起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心灵。 遇见他之前,她幻想过,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今夜过后,他以凶悍无比的姿态,将那些幻想打为泡影。 就是他,只有他。 醉后不知天在水。 清梦是你,星河也是你。 ************************************************ 醒来时,天光大亮。 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挪动身体,疼得呻|吟了一声。 想起昨晚,懊恼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俗谚有云: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 真是智慧。 好端端地,喝什么酒? 喝酒就喝酒,玩什么游戏? 玩游戏就玩游戏,最后……怎么就成了这样? 她穿衣下床,腿软得站不住。 江泓的女友粉里天天有人叫嚷要睡了他。 她很怀疑,她们受不了。 还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胡姝对镜一照,脖颈和锁骨上还留着粉红色的吻痕。 她哀嚎一声,翻箱倒柜,取出一条夸张的珠片项链。 戴好后,慢吞吞走出门。 院子里没人。 厨房传来动静,应该是李阿姨在做饭。 他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 江小黄跑来,想跟她玩。 她在它头上抚了两下,决定去看看李阿姨在做什么。 昨天,希望李阿姨没听到动静。 否则她没脸见人了。 她走近厨房,惊讶极了:“你……” 他将火关上,走过来,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你醒了?” 她见了他,双颊不争气地发红:“你……做饭呢?” 他低笑了两声:“是啊。” “李阿姨呢?” “我放了她一天假,叫司机把她接走了,今天就我们俩。” 她点头:“你继续做饭,我想看。” 他扎着围裙的模样,着实滑稽。 他没忽略她眼底的笑意,在她额上一点:“小坏东西。” 胡姝捂住额头,瞪他。 他熟练地将火打开,丢了一把干辣椒进去炒,炒到焦黑,又加了一把花椒。 她好奇:“要做什么?” “火锅,你不是爱吃辣吗?” 她凑近,伸长脖子去看。 他随口说:“你这项链是什么时候买的?没见你戴过。” 很寻常的一句话,她反应极大,直跳了起来。 “你还说!” 他不解:“怎么了?” 她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他稍一思索,回过味来。 “你还笑?”她怒不可遏,“你这采花贼!” 他摸了摸鼻子。 她喝醉了,他的行径确实不算光明。 他问:“你后悔吗?” 胡姝怔住。 他最近总爱问她这个问题。 上次是,这次又来。 她摇头:“不后悔。” 他说:“你不后悔,我倒是有些害怕。” “为什么?” 他靠近了些,呼吸的热气打在她耳廓上。 “你会对我负责?”他说。 她不可思议:“你说什么呢?” “难道你不想负责?”他板起脸,“那不可能,最多三个月,我们就去领证。” 她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领、领证?” “没错,‘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已经被说采花贼了,可不想被说流氓。” 她垂死挣扎:“我没到年龄……” 他点头:“我知道,所以我说三个月后。” 她掐指一算,没错,那时她刚满二十。 她说:“你……” “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来帮我忙。” “哦。” 她很容易被转移重点。 他向锅里注满水,取了一袋火锅底料加上。 汤底沸腾起来,红油赤酱,分外诱人。 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 她想洗菜,被他喝止;她想装盘,他依然不许;她想调酱料,他还是不让。 好,她想去院子里逗江小黄。 他说:“不行。” 她一个头变两个大:“你不让我帮忙,又不让我出去,什么意思啊?” “你就在这儿……”他想了想,“给我喊加油。” 做个饭都要加油,毛病。 她心里狂吐槽,又拗不过他,只得站在一旁看他忙完。 庭院中架了一张餐桌。 火锅放在电磁炉上,咕噜咕噜。 各类菜肴摆了一桌子。 江泓倒了两杯汽水,才要和她碰个杯,手机响了。 他看一眼,蹙起眉。 “是工作?”她很善解人意,“快接。” 他按下了接听键。 小杨的声音又快又急:“江哥,验资手续办完了,明天要签字,我去接你?” “好,你明天来。手续没问题?” “没问题。” “不错,你要涨工资了。”江泓称赞了一句。 小杨抱怨:“不说工资了,dior活动你去不去啊?我跟人家推了三四次,再这样,他们要说你耍大牌了!” 他安抚道:“我去,我怎么不去?就……明天,我上午签字,下午去站台。” “你说定了?” “说定了。” 小杨说:“江哥,你最近到底在干嘛?又是注资又是翘班,你是想转幕后当老板吗?我是不是要失业了?” 胡姝猛地抬眼。 江泓回答:“没有的事,你别瞎想。行,我知道了,明天再说。” 他挂了电话。 胡姝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看我干嘛?” 她瞪他:“什么注资?什么验资?什么签字?什么转幕后?说清楚!” 他说:“你看天上……” 天上怎么了? 她瞥了一眼。 蓝天白云。 她一拍桌子:“你别想转移话题!好好说!” 江小黄懒洋洋地趴在地下,被这一声惊起来,懵懂地望着他们。 他叹息:“良辰美景,你就非要煞风景吗?” 这好像不是他第一次说她煞风景。 胡姝还想说:“你……” 他挟了一块豆腐放在她碗里:“吃豆腐。” 她大怒:“谁要吃豆腐!” “哦,你不吃这个豆腐,那是想吃我的豆腐?”他面不改色心不跳。 她简直……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