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爷爷离家出走中
就这样，姬带着吸血姬踏上了前往尾张的道路。 尾张离江户并不遥远。姬掐起风术很快就到了。 尾张现任当主是年仅七岁的德川义宜, 掌握尾张实权的是义宜的亲父、前尾张当主……德川庆恕。 德川庆恕曾被牵连进安政大狱, 被迫放弃了尾张当主的身份。安政大狱的起因是德川庆喜和德川家茂的继承人之争。庆恕所属的“一桥派”支持德川庆喜, 被支持德川家茂的井伊直弼设计下了大狱。“一桥派”毫无疑问是失败了, 最后登上将军宝座的是德川家茂。 姬向德川义宜递了拜帖。不出意外的被拒绝了。 姬就向真正的目标德川庆恕递了拜帖。然后也被拒绝了。 听说德川庆恕上午还接待了萨摩藩的使者。下午就“病的起不来床了”。 该走的礼节走完了, 姬就开始按照自己的习惯办事。 姬让吸血姬抱着, 跳进了名古屋城。 名古屋城的防备还算森严，但在姬的术法下一点阻碍也没有造成。 食梦貘被姬落在了200年后的日暮神社。因为食梦貘的存在, 很少有人知道姬的幻术还在食梦貘之上。因为姬的幻术是必中的。 姬带着吸血姬走在巡廊之上，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去的方向，正有强烈的妖气散发。 那里是德川庆恕的寝居。 障子门后是一只美艳的毛茸茸, 那女人甩着三条火红的大尾巴, 坐在正对正对门的主座上, 惊疑不定的看着无人自动的障子门。在她的眼里，障子门的外面空无一人。 姬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手指, 先是环视了一圈室内。 室内共有三人, 主座就是长着三条尾巴的美艳女人, 那尾巴一看就是狐狸。坐陪的位置是年近40的普通男人, 身上没有灵力也没有妖气, 怎么看都不该跟主座上的女妖有关系。这个男人想必就是尾张的实权者德川庆恕了。 而客座的位置是一名身穿黑色武士服, 腰间却没有佩戴任何刀剑的男人。一看就是个严谨受礼的人。 “打搅了。”姬现出身形, “我是土御门姬今天早上递过拜帖。” “胡说！姬大人已经派来了使者, 怎么可能还亲自前来！你这个冒牌货还不赶紧退下！”侧面坐陪疑似德川庆恕的男人站起来, 大声的斥责, “来人！卫兵！给我将这个无礼之徒拿下！” 随着姬踏进门内的动作，三尾的妖狐面露警惕之色。当姬报出了名字，她的脸上已经全然是惊疑不定了！ “等等，这一位的气息……” 姬也感觉到了，有一丝迁系隐隐约约的连到眼前的女妖身上，怀里的式神图鉴蠢蠢欲动。 姬下意识的伸出手按住了它。 “三尾狐。” “是的，大人。”妖艳的女妖立刻一个标准的土下座，俯下身来三条火红的大尾巴随着她的动作竖了起来，狠命的摇摇摇。 好想摸啊。 隐秘的联系愈加清晰起来，就像当初遇到杀生丸的时候，姬能够感受到三尾狐的一切，包括三尾狐身上另一条隐秘的连线。 那是……与姬一般无二的契约。 姬就隐隐的知道，线的那一方是谁了。 三尾狐是某位阴阳师的式神。 “我是土御门姬，受德川将军委托前来除妖。德川将军给出了相当丰厚的报酬，我也不可能自砸牌子。” “三尾狐，离开这里。只要尾张还是尾张，就永远不许踏入尾张的领地！” “是。” 姬下了命令。和猜测的一样，三尾狐毫不打折扣的遵从了。 三尾狐的身体渐渐虚无起来。那是一种术式，阴阳师用来召唤式神的术。姬就知道三尾狐联系了她真正的主人。 三尾狐向姬摇了摇尾巴，诱惑的笑了。“您想摸摸我的尾巴么？” 三尾狐就从室内彻底的消失了。 “走。” “等等，这位小姐闯入了我等的会谈，总不能就这样离开。”黑衣的武士一拳砸碎了合在一起的障子门，抢出门外。却没有做出任何失礼的动作，只是拦在了姬身前的必经之路。双掌伸平紧贴双腿外侧，低头行了一礼。“能否请您小住一段时间。” “我很忙。” “抱歉，职责所在不能让路。” “麻烦。”姬的话音刚落，吸血姬就从姬的身侧冲了出去，用比黑衣武士高了不知道多少的速度，一把抓住武士的脖颈，狠狠砸在一侧的墙上。 黑衣的武士深深地嵌进木墙之中，生死不知。 “我是阴阳师，只负责除妖，其他的事情我没看见也不会管。” 尾张事了。姬返回了江户向德川将军复命。 “是吗。尾张真的有妖怪啊。”听到真的有妖怪，德川家茂松了口气。 “那是一只擅长蛊惑人心的三尾狐。已经退治了。永远不会再踏入尾张藩一步。”但是德川庆恕的表现可不像是被蛊惑，而是发自内心。姬瞥了这位年轻的将军一眼，觉得他有些可怜。 看到曾经反对自己的人这么得意，这位将军是不太痛快的，但还是要依靠尾张的力量，要尽可能地拉拢尾张的当主。 阴阳师无法改变人心……能做的也不过如此而已。 “我来收取报酬。” “是。辛苦您了。请稍待。来人去取三日月。”最后一句德川将军已经转向了身侧服侍的小姓。 小姓出门吩咐了一下，就回来继续侍茶。 德川将军还想跟姬继续谈些事情，然而很快，门外就传来了惊呼。“大人不好了，三日月失窃了！” “什么？！”德川将军失手打翻了茶饮。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是赤果果的打脸啊！就好像自己不愿意给出谈好的报酬在这里演戏一样！ 三日月确实是贵重之物，但再贵重也不会比眼前的姬君更加贵重。 如果让土御门的姬君误会，进而产生了不满……德川将军流下了冷汗。 阴阳师是一个谁都不愿得罪的职业。更不要说位于阴阳师顶点的土御门姬。如果得罪了这一位，被她下个诅咒，恐怕天下无人能够解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进来！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想到那可怕的后果，一贯好脾气的年轻将军也有些气急败坏了。 负责打理珍藏库房的人跌跌撞撞的扑在将军的足下。 “摆放三日月的刀架空空如也……今天早上巡视的时候还在！” “你……”年轻的将军气的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将军大人不必忧心。想来是我与此刃无缘。”姬站起身来，“此事就此作罢，在此拜别。” “不。请您留步。我会发布诏命，全力搜寻盗走三日月的窃贼，请给我几天时间。讲好的报酬一定会如约送到您手上。”将军简直要汗流雨下了。 姬的那张脸上实在是看不出喜怒，但发生了这样的事，年轻的将军自然就将那张面瘫脸脑补成了“隐忍怒气”。 “无需如此。想必是他不愿见我，就自己避了开去。待我走后他会自己回到您的仓库的。”姬开始安慰受了刺激的将军，结果将军的世界观碎了一地。 “自己？”将军有些茫然。 “您听说过物用百年即生灵吗？” “您是说付丧神？！” 将军在内心默默地刷了一剧屏，刀子长腿真可怕！ “这样……能再请您为天皇施以除晦的仪式吗？我将军府会奉上符合您身份的酬劳。到时必将三日月与酬劳一同奉上。” 姬回到京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五天。 此时正是1864年8月20日。震惊京都的蛤御门之变开始了。 为了排除松平容保，长州藩的维新志士策划劫持天皇，带领军队进入京都，攻击了天皇居住的京都御所。 姬回到京都的时候正是战斗最激烈的时候。 轰轰的炮击声响彻整个京都。 本着阴阳师的敬业精神，姬前往激战正酣的蛤御门。 此时的蛤御门…… 斋藤一和冲田总司带领各自的番队抵达御门外开始追击残敌。 长州藩的志士已经被打得魂飞魄散，只知道急急惶惶的逃跑，无法组织起应有的抵抗。新选组只需要追在他们身后一刀接一刀的砍下去就好。 杂乱的脚步声中混入了有节奏的木屐声。 侧面的巷子走出位红发少年，他的颊上有一道斜斜的伤口，腰佩双刃，穿着便于行动的小袖和行灯袴，明显就是一位武士。 少年拦在新选组的身前，将仓皇的维新志士掩在身后，刀未出鞘，微微躬身摆出了一个拔刀术的姿势，“如果珍惜性命就在此止步。” “打算独自一人阻拦我新选组的两个番队吗？”斋藤一沉默的拔刀，左手持柄，右手虎口架起刀尖，侧身，双腿膝盖微弓，摆出了突刺的姿势。“真正的勇士值得我等全力以待。” “如此的胆识……”冲田总司上前一步按住了斋藤一的刀面。“想必就是最近盛传的刽子手拔刀斋。那个黑暗中的刺客……终于站到阳光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