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你知道吗?哥哥回来了。我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为什么我却不希望他回来了呢?】 你毫无预料地再一次进入了那个连续的梦境。 不过这一次,你知道你必须要记住那些诗句,不管它们是什么意思。 因为内心有一个声音说:那个东西很重要。 所以,你做足了准备去听熟悉的声音。 你走进了房子里,那所围绕着紫色的牵牛花的房屋。 可是… 你突然感到了一阵不对劲。 怎么所有的家具和植物,都变大了一倍? 好像上一次来,这里是正常的啊。 唔… 不过,好像是你变小了的几率更大一些。 你瞅了瞅客厅的落地镜,发现一只看着镜子的黑猫,绿幽幽的眼瞳好像在直视你的灵魂。 你吓了一跳,随即苦笑:原来是以猫的视角来看的啊。 你转身,往楼梯走去,因为你记得声音最常待的是二楼,其次是花园。 然后你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似乎瞥见,那只也转身了的黑猫,眼睛上弯好像在笑。 可是你再次回看,只看到和你一样动作的镜像,而且没有笑。 你想,看错了。 不过那个笑容似乎在哪里见过。 嗯,一种… 僵硬的笑容。 … 你走到楼上。 楼梯是木制的,你踩在上面的时候,它发出了咯吱的声音,使你觉得它是不是要断掉。 正对着楼梯的地方,就是一个书房,用半透明的帘子隔开,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周围有一圈流苏。 你抬头,一下子就看到了一扇巨大的百叶窗,还有墙上样式古老的摆钟。 你往下看,墙角还有一个壁炉,里面放着的木材,一头似乎有烧黑了的痕迹,然而空气中却没有焦味——因为窗户是开着的。 就像是欧洲中世纪时的布置啊。 你想到,眼中带上一些好奇。 这样的地方… 你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你慢慢走进书房里,仰起头四周环视着看了看。你发现这里没有一个人,连一点活着的生物体都没有——比如说苍蝇。 到处是一片死寂。 然后你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不会真的到了中世纪? 因为除了一些影视城,谁会把一座房屋设置成这样呢? 而且…这里似乎只住着一名学生啊。 算了。 你摇了摇头。 谁知道是不是那些富人家有什么特殊的喜好呢?也不是特别奇怪。 你突然看到,在房间正中央的圆桌上,有一个装着羽毛笔的笔筒,一瓶写着看不懂的标签的墨水,还有桌上四处散落着的纸卷。 写着什么呢? 你想爬上桌子去看,纵起一跃想跳到一边的椅子上,可惜太高了——对于一只猫来说。 你只得作罢。 风从百叶窗外吹进来,扬起了纸卷,纷纷扬扬,有几张掉落在了地上。 你赶忙用还不习惯的猫爪按住一张,俯下头看。 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干,漂亮的花体字使你的眼睛有些花,你庆幸自己认得出英文。 英文的意思你看的云里雾里,你用嘴衔起一边也滚落在地的羽毛笔,开始把中文意思一行一行地写到一边。 假如我说我是神的使者, 街上有人反对,有人嘲笑: 但是请你可以不要马上否定吗? 如果你在那里看到了天堂? 不会永远美好的信请带上, 因为那才是真实愿望等我再次细想。 黑暗的枷锁会锁住最后那扇出去的门, 还有在门的里面那个可怜的人儿她是代表善良; 美丽的姑娘啊,请你不要如此绝望,一个魔鬼的时代不会永远存在, 相信我说过的话,人们不会屈服,就连那疯子和傻子都知道什么是抵抗。 所以—— 不要放弃,世界终将美好。 像是一首诗? 你气喘吁吁地一个一个写完,可是依旧是有些看不懂。你再次核对一遍,发现只有这一种翻译的方法。 那么… 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你咬了咬笔,突然呸的一口吐掉满嘴的羽毛。 会不会是有什么暗示? 你想起曾经看见的木偶,那只是一种最简单的暗示方法,不明身份的人用每行诗的第一个字组成了一段话。 那么,这是不是也是这样? 不过… 你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好使,愤愤地皱了皱眉,将翻译记住,想回去问别人。 诗歌真是一种烦人的东西! 你走下了楼。 风又再次吹来,翻过纸卷,却露出了你刚才写过的一部分。 你没有掩盖它! 然而你不知道。 … 咯吱—— 楼梯板发出的声音。 好像是有人走上了楼。 声音很慢,似乎一边走一边在看什么东西。 “呀,似乎有什么野物来过了呢。” 声音笑道,走进书房,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卷。 纸卷微微皱起,声音把它抚平,露出几个灰黑色的猫爪印和几排歪歪扭扭的字迹。 “野猫?” 声音疑惑,却听不出疑惑的味道。 “喵!” 一个声音响起,似是在抗议。 声音转身看去,从壁炉里蹿出一只黑猫,绿幽幽的眼瞳极具人性化。 “呀,原来是你啊。” 声音无奈地笑道,“那么,这些字也是你写的吗?” 声音俯下身,将字迹指给猫看。 “喵!” 黑猫又叫了一声,情绪更加激动。 声音却是听懂了。 “原来不是你啊。那么,会是谁来过了呢?” 声音似乎在问,然而眼中却是满满的笑意和疯狂。 “不过没关系,这上面的翻译,可是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啊。是吗哥哥?” 声音转头,看向二楼房间里的人,高大的人影慢慢走了出来。 “哦,当然啦。”人影温和地说,“真是不配合呢。妹妹啊,那么——你就帮哥哥,杀了他!” 学校。 关于那具湖中尸体的解剖报告已经出来了,神祭月靠在墙边看着记录,夙离镜和沈露露在她旁边。 “尸检报告?”神祭月微微皱眉,“死亡时间是10月21号午夜11点半至22号凌晨2点钟左右,也就是大约6天前的样子;死因是遭绳子之类的物体勒住脖子窒息而死,死前手脚曾被绑住,有挣扎的痕迹…死者的姓名证实为是牧天歌。” 沈露露插嘴道:“又是和洛风灵一样的手脚被绑?” “没错。”神祭月抬头看了她一眼,“也许死前也干过什么事。” “这个杀戮者真是爱玩啊。”夙离镜别有趣味地笑了笑,“似乎是一个很偏执的人啊。这样的手法…” 神祭月折叠好纸张,转身严肃地问沈露露:“昨天,你又看到了什么?” “哦,对,昨天晚上我发现一个东西。”神祭月一说,沈露露马上就回想起来,“我进入了房屋,是类似于欧式的建筑,这一次我是以一只猫的视角看的。我到了二楼,发现了一张纸,上面用英文写了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沈露露复述了一遍,看得出她的记忆力不错。 “是这样吗?”听完,神祭月马上回问,等待沈露露的确认。 看起来就是密码的样子。 神祭月急速思考着,因为她知道再快一秒也许就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我知道了。”神祭月说。 “得到答案了。”夙离镜跟她的反应简直相差不下一秒,他勾起嘴角。 “是暗示啊。”他解释说,“可能听上去有一些奇怪,而且也没有什么提示——但是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因为语句不是通顺的。” “先不说英文可能会有一些不对,就看中文,写这段话的作者想告诉我们的只有一句话,可以看第一句话第一个词,第二句话第二个词,第三句话第三个词…依此类推。意思结合起来就是:假如有人可以看到,请带我再出去,她是一个疯子。” “所以,写的人肯定是一个受害者。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两具尸体,牧天歌与洛风灵,那么写这段话的人,只能是那个最先失踪的人——沈自南。”神祭月接着他的话说,补充道。 “可是他怎么知道有人会看到这段话?”沈露露疑惑。 “他不是知道。”神祭月摇摇头,纠正她的话。她耳边的几缕墨色长发落在肩上,配上她如黑曜石般漆黑的双眸,增添了一种神秘。 “他只是,存着一点最后的希望而已。” “因为也许,他已经绝望了很多次。” … “有一个人,他过着很平常的一天又一天。”神祭月开始诉说,微微压低视线,眼神显得深远,声音也变得低沉。 “然而有一天,他很意外地被一个认识的人绑架,带回了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 “这个地方很奇怪,像是来到了中世纪。他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带他来这里,他想逃走,可是手脚都被绑住了。” “他很想问为什么,却发现那个人总让他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说念一些让人看不懂的台词。” “他已经策划了逃走很多次,可是没有一次成功——那个人总能抓到他。” “再后来,他看到那个人接连又带回来几个人,然后他也许亲眼看着他们被杀掉。可是他无能为力。”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独独留下他,就像是要干什么事情。” “他的世界,仅剩下灰暗,但他仍然没有放弃,而是坚持不懈地找寻逃脱的办法。” “很励志是不是?然而这个故事的结尾却一定是一个悲剧。”讲完故事,神祭月突然恢复了平时的语调,但是眼神依然深邃。 “因为——” 她转头看向沈露露,使沈露露突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露露,你犯了个很大的错误,你说过你把翻译写在了纸上,可是你是不是没有把它擦去?以杀戮者的智商,是绝对能看懂这行字的意思的。你说呢?” “我…我忘记了。”沈露露惭愧到不敢抬头,同时也感到疑惑,“可是这不是梦吗?杀戮者…不是看不见我的吗?那么我的字也…” “不,你错了。”夙离镜静静盯着她,使她一阵毛骨悚然,“你说过,当是你是附在猫的身上。” “这有什么关系吗?”沈露露不解。 “前几次都是虚物,这一次却是实物。否则,你以为你能够碰得到那些东西?”神祭月有些又好气又好笑的感觉。 “而且…你不知道吗?虽然我不认为这世界上有鬼…但是不管怎么说,黑猫,可是一种通灵的动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