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渐变18
“彬甫见过经略愿得武功昌荣”
我有些心情复杂的看着站在堂下鞠身施礼的某人却是是那个被我晾了许久一直没
有什么存在敢的帅司留守判官。
“不必如此多礼且座下说话好了”
我信手将他扶了起来引导一边座下说话。
他三十出头生的相貌堂堂体形俊伟一小缕短须修剪的极为整齐除了皮肤有些
过苍白之外与其说像是个文官出身不如更像是个武职。
他姓虞允文字彬甫在自我介绍中据称祖籍是西蜀招讨路下的隆州仁寿人前代
才随父任职调遣搬到广府来生活因此入京大院又考入进士“宏才茂略”科
乃授任六馆检校、秘书丞诸职。
北伐之后才随某位监军学士一起转调入前沿军行司充作一名孔目官负责文案的
勾检稽失、发付和监印等日常琐事而这个留守判官的身份则是那些大队人马临走
前才草拟追加上的。
而留给他的所谓留守班底也不过是十几个介于末流官员与小吏之间的典事、要集、
衙推而已。可以说是身份尴尬且名不正言不顺的被丢下来徒然等死兼作背锅而已
只是既然侥幸未死等来了援军还随我的军队辗转到了青州在我经略使的治下
他们这些帅司旧人的身份就更加有些尴尬了。
因此混吃等死的时间长了其中就不免生出别样的想法表现出某种有心投献我麾
下的积极态度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虞判事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自当是倒笈相迎”
我顿了顿又道。
“只是尔等添为帅司旧属自有一番前程和功名会不会太屈就了”
说实话我很好奇的是他身为帅司的留守判官不是考虑回南方去逃离这个是非地
居然想要就地投靠我这是怎么想的。
“自从北伐溃灭之后帅司亦弃之如敝履”
他苦笑了起来倒是很直白的道
“我这等末微之辈哪里还有什么前程和未来可言”
“就算侥幸回去难道还能善存己身么”
我在心中微微点了点头这位倒是看得明白他们这些必死的弃子要是回去只怕成
为替罪羊和阶下囚的概率更大一些。
毕竟北伐失败的这个责任追究牵连起来帅司上下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更不用
说他们这些下层人物。
从最坏的打算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在牢狱中被自杀以防止牵连到别人都不无可
能性的。
还不如留在我这里可能还有所转机和前途。
“倒是经略在这危难之际力挽狂澜率部闯出这一番天地来”
他继续道。
“更何况只看经略这些治理手段便知胸有大志思量的极远“
“是以我辈厚颜还望能够附冀一二”
他恳声对我道
“唯求在经略手下谋群殴一条出路而已”
而这一刻我能在在他身上感受到的说好听是名为理想的事物说得难听就是叫野望
的东西。
“能够不负所学也不至于虚度余生而已”
看起来他也并不甘愿就这么灰溜溜的逃回去接受现实。
不过虽然是所谓的交浅言深但他看起来颇有自信知道我需要什么也知道该怎
么做。这就足够了
“那我就却之不恭”
我站了起来扶助他的手臂。
“愿与君共进勉力了”
“不敢”
这一刻他倒是姿态放得很低。
“只愿在经略麾下稍尽绵薄之力尔”
“我的观察使名衔之下拟设一营田常役判官”
我转念已经想好了。
“只是人手有些不足彬甫可为我分忧呼”
按照国朝的惯例在镇守、观察、经略等各种使职之下尚有各类佐副从事的幕职
比如副使、行司马行长史判官、掌书记、支使、参谋、参事、推官、巡官等。按
照实际需要有所变迁而数目不定。
不过在我麾下绝大多数还只是空置在那里作为某种千金市马骨的示范效应他算
是其中第一个相对高阶的文职。
“敢不从命尔”
这个结果显然超出他的预期他很有些惊喜的表情郑重其事的拜礼道。
在这位新出炉的虞判官辞别之后我还是有些微微的窃喜和自得一小会这总算是国
朝文官系统里主动投靠的第一人了。
这显然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而且这位虞允文主动投效的背后同样也代表了他手下
一班帅司留守的旧属。
虽说他们只是十几个人再怎么身份低微和不入流但好歹也是负责过帅司军前庶务
公案经验老道的现成人手。而且处于留守的考虑职能分步还是比较综合全面的。
有他们这批老手作为基础日后各种传帮带一批人起来开展各色工作无疑要更加
省心省事的多。
毕竟有了足够的实力和地盘之后就是不一样了。
有了足够的权势外延和施展空间又能够表现出某种积极进去的姿态就自然会有人
为了前程为了理想为了实现抱负和所学慕名或是闻讯前来投靠和谋求些什么。
不然光靠我一个人满肚子有再多的先进理念和超前思想再多合理方案和发展路
线图也需要有相应的实于经验和务实手段的人来逐步试行和推广才能发挥出作用
但我翻来覆去忽然觉得虞允文这个名字有些似曾相识
于是我回头又翻了翻随身的日记因为怕某些偶然的想起来的东西事后忘却掉
我养成了随时随地记笔记的习惯。
其中关联的几个关键字句不由让我嘿然笑了起来另一个时空的同时代里还真有这
么一个人。那是南宋初期的抗金战争中主战派大臣里唯一打过胜战的文臣。
在他第一次出阵的时候在比较著名的采石矶大战之中他是以参谋军事犒师采石
结果遇到金海陵王完颜亮亲征江南
因此临阵受命替代被撤换的主将一句挫败了金军的渡江。最后更是从封疆大臣的四
川安抚使一直做到参知政事兼知枢密院事的传奇人物。
也算是南宋偏安朝廷初期屈指可数可以拿得出手的名臣之一只是其中的大多数光
彩都被同时代的中兴四大将的其他辉煌战绩和典故所掩盖了而变的不是那么起眼
和显目而已。
不过在这个时空他也不过是一个事到临头被留下来顶锅的弃子而已就连真正的
战场也没有上过不免令人的期待值有所折扣。
不过这样也好他目前有求于我也颇为依赖于我的旗下同样也有足够的积极进去的
心态这意味意味着有利于掌控和驱使下去。
能够因才适用刚好胜任就好真要是像另一个时空那样成就显赫而威名昭著的话
我还真没有把握能够驾驭和驱使的了。
就如同样还在我麾下打拚的韩良臣以及新加入未久的鹏举一般。我更多某求的是日
常潜力的挖掘和具体人才塑造的过程。
有时候成名日久的现成部下还不如自己一手打造的更加可靠和驱如臂使。
广府罗氏大宅已经许久闭门未出的女人们也只能在相对庭院里的草坪和假山上
三三两两的散心透气。
而建筑的高处和阴影之间人影错约的布置了各种明暗哨位哪怕是大白天也依旧
严阵以待毫不松懈。以杜绝一切有机可乘的漏洞和借口。
至于那些亲善的门户里主动借调来的家将部曲也没有浪费而是分派到了各处产业去暂时坐镇至少可以防住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当初梅山之战后乘乱在柳泉街周围大肆低价秘密收买各种物业的布置也起到了某种作用这些以正行事业为掩护的暗藏眼线和秘哨多少发挥了外围警哨的作用。
好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还未有机会施展就已经被就近赶来报更队义从社之属扼杀于无形之间。
因此在罗氏大宅之中多少还能保持着名面上的安逸和平静。只是随着一个访客的上门这里也不再平静了。
“尚氏那里送来了宗藩院的消息?”
“是关于澄海公府的消息”
“往宗藩院递了婚书作为报备?”
“他递个哪门子的婚书啊”
“老娘什么时候已经被许了人么。”
正在某种微妙局势下指挥遥控家中大小事务与那些幕后觊觎者全力较量的谜样生物突然有些错愕队报信的来人道
“还是来宇文本藩出具的婚约”
“许为侧夫人。”
“哈?老娘也有被逼婚的那一天”
“不过这不是恶心人么。”
“老娘又没有做女频文主角脚踩数条船还能玩弄暧昧的兴趣”
随即她的情绪迅速低落下来
“真是该死看来我的家主老爹已经病重的不能视事了。”
“以至于我那些兄长和姐姐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将我赶出去啊”
“居然连这一出釜底抽薪都弄出来了。”
“这下麻烦大了”
“难道你不明白婚书什么的只要我还在这里继续掌握这些资源就还可以慢慢扯皮下去”
“但就怕我们这边先要自乱阵脚了”
“只要有人出头质疑我处置此事的立场和资格就正中他们的下怀了”
“澄海公毕竟是夷州各藩共尊的公室上宗”
“此番公然出手谋夺本家了虽然不顾脸面却是正中要害了一下子就将局面翻了过来”
“这一次得找那位陈阿姐帮忙了”
随后一个坏消息接踵而至
“什么陈夫人被请去大内教导天子短期内无法见人往大内送消息也没用?”
“那宗藩院的陈经历呢他人在哪里”
“什么陈经历也已经失踪好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