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敌情
虽然冬天让北伐军的环境变得更加恶劣和艰难但是对面的敌人似乎也走到了穷途末路据说城中已经每天都在大量的死人。
一些守军甚至用这些被冻的**的尸体捆扎起来作为向下投掷的武器来反击那些攻城的部队。当然有多少效果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只要站在洛都以外的邙山上远远望去洛渡的城头上一天到晚都有很大一部分时间给笼罩在烟雾和火光之中。只有进入夜晚才会稍稍消停。天黑后骤降的气温就算是最是骁勇善战的士兵也多是要吃不消的。
在这种情况下一些被强行压抑下去的暗流随着城内重心的转移和松动也重新悄然涌动起来。
历史上的大多数时候坚固堡垒从来就是在内部被攻破的关键是所需代价和条件。
之前虽然经历一些波折和变数但是随着东南两路兵临城下两面合围后日夜攻打这些不愿与城偕亡也无意与把持北国朝廷的权臣一族陪绑赴死的投机心态也在坐困愁城之下重新渐渐冒了出来。
因此当夜晚的寒风呼啸着喧嚣直上的时候东线前敌都统制王嵩也在心情繁杂的等待着信使带来的最新消
因为在这两天有人在射往城外的箭只中夹带了好些递送消息的字条表达了某种输诚和通款之意而另外一些乃是用约定好的密语书写的涉及到之前失联甚久的内应和伏笔。
面对如此机缘他反而不敢擅专却也不敢怠慢一边火速封锁消息一边火速呈报前沿军行司以获得某种便宜行事的背书。
他或许不算是一个纯粹的武人但绝对是一个合格的臣僚和上官。
因为他既知道如何应人适用而对自己最是有利但也知道为部下争取资源和平衡协调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有效的树立自己的权威。
这样他才能够在几乎没有轮驻在外的资历和成绩的情况下依旧能够走出一条令人羡慕的迁转之路沉浮辗转在畿内的中外军序继续保持高位和得力的名声。
相比之下不及之前方才被北面讨击军里那位素有恶名的罗藩子给乘机拿捏了一把他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恼怒和愤慨。
只是有时候只是为了上位者的基本立场和权威不得不如此作态而已。那些人又怎么能够明白他的复杂心态和考量呢。
作为阵前大军的领头人他匆匆带伤复出接管指挥权就是被赋予了与中路军争夺攻略洛都的荣誉声望和主动权的潜在需要。
因此他身上的压力和期望委实不小却不是诸如副都统徐庆那般过于纯粹而导致的武夫本色和作风多过政治上的眼力和大局观的家伙所能领会的。
一方面出于某种竞争性的立场和潜在态度既有所期望先行抵达洛都南面的中路军更多消耗掉一些洛都守军的实力;但另一方面也要确保本军同步跟进的攻打进度和节奏以免被抢走破城的首功。
之前数次决策和战事不力而被中路军马抢走当先入关的大功和后续投入的外援已经足够令东南路上下丢脸和失分了。
这一次他既要尽量加大多友邻部队进度的刺探和了解不令对方专美于前却也要恰到好处的控制好其中配合攻势的节奏和次序以免弄巧成拙而直接有损了大局。
而在内部的权衡上他觉得自己委实也不容易。
战事打到这一步作为总领前线的都统制在东南路招讨行司的延边兵马与他所出身的畿内中军系统之间的任务和资源分配他也只能选择有所倚重一边了。
因为
按照后方枢密院里某些大人物直接传达的某种意思原本从属东南路行司的延边兵马在这次北伐之中所获得的功劳和战果已经风光的够多了。因此需要有所平衡和调剂的把更多破敌立功的机会让给别人才是。
毕竟这次北伐之中朝廷从驻留畿内的直属中外军序里委实派遣了好些兵马出阵也不是为了作为某种陪衬和从属的角色。
事实上相比这些常年对敌经验的延边部队作为多年驻防中枢的军队平日里难得有出阵立功的机会。因此他们更需要相应的功劳和战绩。
或者说安排在这些军队中的那些豪门显宦、大臣勋贵的子弟们也都需要这个功劳和战绩给自己的短暂或者长期的军中生涯增添一份看得过去的资历和基础。
而到现在为止除了那只与东南路行司关系匪浅的新军右厢或曰御营左军之外包括新军其余六部在内的中军资序并没有多少可以拿得出手或是令人格外刮目相看的出众战绩最常见的只是随同大流稳健获取一些集体运筹帷幄之下奋力效勉之类比较中庸泛泛的嘉奖和评定而已。
这毕竟是北伐前线争权夺利归争权夺利却容不得太多作假和虚报的余地一个不小心或是处置不当很可能就是丧师覆亡连自家的性命和前程都陪搭进去血淋淋的惨重代价。
因而这才有了后方宣布特设御营军直接划拨和接管了活跃在前沿这几只表现出色的部队的举措这是明摆的对前沿各路指挥将帅的某种敲打和鞭策。
故而他宁可摆出一种态度将游击军这只明显连帅司也没法保证就不出意外和变数的有生力量尽量排除在掌控的目标和方向之外而从名面上撇清于系。
正所谓得失皆非我所虑。相比攻取洛都的不世之功这战地过程中些许的面子得失和小插曲有算得了什么呢。
就在他围着洛都的沙盘模型踱步兼推演无数圈帐中也换过了第三遍的火笼之后
随着一声形如天籁的通报在推帐而入卷起的细细风雪之中一名脸色被冬风吹的青白的军将将他所期望的回应连同封存的密匣一起奉送到他的身前。
“这便好了”
他不由大喜过望的赞到。
“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须得我辈戳力以赴国朝光复鼎新的不世大业就在眼前了”
阴晴不定的天色之下河阳桥前依旧笼罩在隆隆炮声之中
而在我随行的绒布背囊里因为前番假冒信使的刺杀未遂事件而立了大功的小猫咪薛定谔只是抖了抖耳朵的绒毛继续不亦乐乎的享受它的物质奖励一大盆鱼肉制作的肉燕团子。
然后心满意足的发出某种断断续续的呜呼声。它已经习惯了这种嘈杂声响下的日常不再老是攀着我的裤腿可怜兮兮的拼命往我怀里钻。
挡在河阳桥前的南关城还是没有被打下来虽然比起武牢关的高厚或是洛都城的巍峨耸立都有所不如但毕竟是屈指可数的天下名关之一
城墙同样是条石奠基而大砖厚垒敌楼、哨台、箭垒一应俱全更兼环半临水而独据一城的地形特点让人无法投入和发挥病历上的优势而只能当面强攻。
不过着急的并不是我我把这次当作新补了大量兵员之后的各营团轮番阵前操行的机会。
起码在锻炼炮击之余用辅助序列的土石作业临时堆成成条形的高台然后站在上面三列排射以相对的等高压制关城的的守敌还是可以比较容易做到的。
而对阵的子药打的多了士卒的熟练度和准头自然就上去了这是没有可以取巧的地方。当然近身肉搏和派人攻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勾当我是绝计敬谢不敏的。
多数时候只是看着友军毫无取巧的像飞涨的潮水般一**的涌上城头虽然数次取得了若于的立足点但却在同样顽强而决然的守军拼死反击和阻挡下又被一次次的击退下来。
我甚至好几次看见那些受伤的敌兵顶住戳进身体的刀枪而牵扯着登上城头的士兵同归于尽式的一起跳下墙头。其中的决然和壮烈令人既钦佩又是忌惮。
而我方阵营别的不好说战地外的人力资源还是管够的负责正面强攻的友军很快就有样学样发动部下堆起数层阶梯状环绕着南关城的土质高台然后用弩弓列队其上与铳队一起轮番射击不停顿然将城头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再加上之前用炮射逐渐摧毁的敌楼、箭垒总算是逐渐占据了明显的上风。
只是相比我军的规整和统一那些友军的序列就有些潦倒杂乱了。因为天气冷的缘故他们都会想办法在着甲之外多穿基层。
所谓冬衣不够毯子凑各种方式和渠道收刮而来的御寒之物就这么五颜六色的裹身上看起来就像是花子、流民一般的可笑。
只是作为八关锁要之一南关城还是没有那么容易打下来的。
在临时打造的云梯、登城塔和冲车都被南关城的守军再次给烧掉和捣毁之后前军统制王贵决定尝试穴地而攻结果事实证明这是个灾难性的决定。
河洛地区以八水绕城著称更兼联通这黄河水系这也意味着洛渡附近的地下水位比较高。
起初的挖掘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挖到关城墙基下需要向下深掘的时候毫无征兆的黄河水就在自身的压强下从细微的地下裂隙里喷涌倒灌进地道里顿时将负责挖掘和运送的半团士卒全泡在里面几乎没人逃出来。
然后王贵不得不放下身段再次转向了我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