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战淮北八
鹿塘集破破烂烂的外观之内居然别有洞天居住和藏匿这好些人口只是现在都被搜集按出来赶到外面去集中编管了
走过被简单清理过的街道我被一直引到了集后兼看到了位于小山丘之间隐藏在林木之下一堆的有些杂乱无章的乱搭盖建筑。
我捂着鼻子看着这个充斥这汗臭和其他异味的肮脏窝棚居然就是手工的火药作坊。
各种木制的简单器械、工具和容具与其说像是火药作坊不如说是某个地下黑煤窑。
里面的人也是蓬头垢面的满身污浊仔细分辨之下居然还有老人、女人和孩童
居然一直能够生产和维持到现在而没被炸到天上去实在是一种奇迹啊或许不是奇迹我很快就看见了一些明显是属于火烧过的废墟。
也就是说这些家伙是拿命在填这个生意这也是这乱世里的一个常态相比这里近在咫尺的死亡概率总是不缺乏各种活不下去的人源源不断的补充进来。
至于原料的来源除了硫磺是来自外地贩运的外至于硝好吧是用人畜排泄物为原料的堆硝法而获得来源。
这个制取过程就让人有些惨不忍睹了而由于毫不重视防护手段负责操作和搬运的人无一例外的手脚被胺化物腐蚀的的坑坑洼洼像是鸡爪一般的恐怖。
但是别看这里破破烂烂的就像个地下黑煤窑但是居然是北朝军器监下兵仗局直接挂钩的地方供应方。
因此也有相应的护卫武装来对付那些不绝于道途的流民和盗匪按照那些俘虏的供述平时只要火器一响打死打伤几个领头的就可以吓的其他人作鸟兽散就算是当地的官府也要让三分但是遇上我们这种玩过火器对抗且更专业的就不免要扑街了。
这里每年至少要提供上万斤火药给青徐镇和洛都方面没错就是上万斤看起来蛮多的差不多抵得上我家安排在狱门岛上新作坊的一个月产能。
而且是那种没有过滤多少杂质的粗制黑火药也就是突火枪或是手发巢箭这种不怎么挑剔的低端火器还凑合用用。
这个结果
我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失望的是这种生产工艺和效率让我就地获得足够火药来源的打算算是破产了了庆幸的是北朝的火器运用的战术和水准和我们的代差老远了去。
这样就算对方因为我们的突出表现而痛定思痛开始重视起火器来这走歪了路的科技树也是不是那么容易给点回来的。
我之前在润州的库房里意外得到一批火器数量不大都是些比较初级的毒烟球火蒺藜还有发火箭什么的。与其说是火器不如说是纵火工具。
看着这些人麻木呆滞的表情随着拆毁和焚烧的命令而慢慢的痛哭流涕乃至嚎啕大哭起来我忽然有些意兴寡然了。
回到鹿塘集大火过后的残垣断壁中偶然还可以见到焦黑卷曲貌似遗体的残余。
突然“灰熊猫五世”打了呼律突然停顿了下我的护卫也像是听到什么东西滚落的嘈杂声音赶前将我团团围住然后有人跳下马来抽刀持铳小心的的逼近一处坍塌过半的大宅废墟。
然后他错愕了一下露出某种哭笑不得的表情转身对我道
“回将主只是虚惊”
我忽然挥手制止他说话因为这次我也听见了。
“咪唔”
废墟里没有活口只有一只瘦弱到可怜巴巴的巴掌大小猫努力舔舐这瓦片上的凝露用沙哑的音调用尽力气哀哀鸣叫着。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活下来的瘦可见骨的肮脏皮毛上被烟熏火燎的黑一块灰一块的看起来被遗忘在这里有段时间了。
看到我们有些惊骇的跌跌撞撞躲到角落里去。再找个乱世中这么一个小生灵居然没被那些居民吃掉也是个奇迹
好吧突然想起后世那篇关于苏联卫国战争中那些被饥荒和敌人围困的城市里各种猫和人的故事想起那只会自己上厕所自己开门却像是在冬夜里的花白老猫一点残余的情绪在我心中慢慢萌发出来。
我想了下还是推开左右小心踏着瓦砾走过去拿出一包鱼松打开放在墙头上片刻之后小小的毛团蠕动着
被烤制的香味诱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用粉红鼻头嗅了嗅用爪子扒了几下还是禁不住诱惑张口要了一丝下来反退得远远的躲到瓦片的遮角里用爪子扒拉着吃了起来。
然后用尖尖的小牙努力咬住纸包想拖到拖到瓦片遮盖的角落里却瘦弱力的拖不动反而跌滚了几个跟头然后才不得不小心戒惧的看了看左右低头下去狠狠的咬了一大口似乎大快朵颐一般的发出某种咦唔咦唔的欢快声来。
似乎饿得太久吃的逃过投入这支小东西被我一把抓到手中才张牙舞爪的惊觉起来挣扎着在我手上留下几条划痕。
然后它就出现在灰熊猫驮载的一个小竹篓里用一块老羊皮套筒作为床垫蜷成一团睡着了就算是马背的摇晃和颠簸也是睡的呼噜有声。
好吧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才临时起心去捡了这么一只宠物难道荫就是生存之道么。
至少在这艰难纷乱的世中不论是人还是动物都在想办法努力活下去这就够了。
“你就叫薛定谔把”
我看着突然被马背颠簸翻滚了换了一个睡姿的小毛团自言自语道。
谨以纪念在某个物理学命题上做出巨大贡献的喵星人也是对这脆弱而顽强的小生命一种美好的预祝和期许把。
猫有九条命但是在某个名为王立骑士团的哥特风作品里名为薛定谔的猫耳少年可是站在生死界限之间连号称不老不灭躲在范海辛后代家里当宠物德古拉大王也能拉出纬度来的神奇生物。
淮水北岸徐州境内的固城镇刚刚被拔旗易主。飘扬的青色“雄武”旗下。模范新军第四将后锋雄武部都知刘延庆也迎来了他初阵后的第二次胜利。
虽然他在日常的性情给人是跳脱和轻浮但是到了战阵之上却又是另一回事了毕竟是家门渊源的熏陶还带也随军出征过的资历对于行伍之道也比别人更快手上的早轻重缓急太还是分的清明。
更何况还有来自父辈的那些老军伍帮衬上下更别说就算在军前也不乏愿意卖给一位枢副面子的存在买个面子结个好因此在他出阵后无论是军淄钱粮还是操训丨庶务几乎鲜有能够让人烦心的事情。
而且有这些老部曲在他就是想要犯大错也很困难的但是有利亦有弊这也造成他在军中也没法像另一部新军的那位老熟人一般能够因地制宜尽情发挥更加随心所欲的多。
作为传统的将门渊源以及身为枢密副使的老爹他所能获得情报来源要比别人稍微多一些。
现如今
已知被投放到正面战场上的模范新军只有第七将所属的铳器左厢、第六将麾下以南朝骑兵为主右厢以及刘延庆所在后锋部区区三支人马而已。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只是各具代表性的试水和前驱。
至于装备和编制都要更好的另外四只新军则被后方的大本营捏在手里除了江南攻略的短暂出阵之外似乎作为关键时刻投入一锤定音的预备队序列。
由此也可见在彼此之间的地位和态度上的差异。要知道最先被投入战场的就是第七将这只人马。
所谓刚则易摧过早投入战场的部队很容易因为受挫或是损伤过甚而摧折了锐气了斗志在战斗后期因为成分杂乱人心懈怠和士气疲沓而越来越打不动乃至泯然于众的例子几乎比比皆是。
而军中也有某种传闻说是主战派虽然得势但是内部同样是各有诉求的像东南路招讨行司长年居五路招讨总管之首麾下五路置制十一位统将
其余配属行事的防御使、兵马使、团练等武职也有数十位常年带甲十数万因此在前期格外倚重的同时也是多少要消耗一些其实力然后用兵员补充和人士的轮替以达到某种平衡。
而第七将的那只人马显然因为在东南路行司的一点渊源也被全盘考虑了进去所以安排上很有些坎坷和反复。
而这一回若不是刘延庆多次主动请战又搬出后方的老爹来做靠山的话估计他这支人马还在后发准备的序列里大眼瞪小眼的待机。
这可不算是什么好事彼辈日夜操练难道不就是为了用武之地的这一天
只是相对于他觉得自己有些像是呆在安全后方捡便宜而所生出的某种忏愧和憋屈感一般这一次他的父帅刘绍能却是难得支持了他的决定并以枢密副使的身份敲了边鼓。
不过理由却是:无论再精锐的行伍也要经过战场的历练打磨才算初具成型仅仅跟着本部而动虽然毫无风险却是难有出头的机会。
就不知道那位还算看的对眼的友人和他别具一格的信使部伍现今是怎么样了。
因为某种连带的影响他也额外用了心思弄来批最新版的火铳在麾下编了一只铳队眼下便是由那位有着交流经验的家将兼亲信折可适带领着。
刘延庆很快就将这种多余的心思按下他现在毕竟已经是独领一军并决定他们生死存亡的首脑人物了。
作为突入徐州的三只锋头之一他需要考虑与友军的进度协同以求相互援应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