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报偿
泰平元年九月初首山宫发出大诏选殿前拱卫并畿内诸军健儿充为栋梁择置新军数部号曰:模范军。
凡器械甲仗衣粮淄给薪饷帖俸比照拱卫十二军下四部军额按员酌给烦列所需各部寺监禀中优择给之不得延伉。
随着一直酝酿的新军最终变成大政诏令的正式存在而让畿内变得风云奔涌暗潮激荡起来。
在这种风声和氛围之中满脸风霜颜色的冯坚字若望从水师专属的海船上被前呼后拥的迎了下来。
在场除了那些水师和海兵队的故旧亲熟之外前来迎接还有现任京兆尹元义方的心腹录事参军宋申锡也代表了朝中大员的某种态度。
望着这些熟悉或是陌生的面孔他颇有感触的诸如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之类的扬眉吐气心情。
多亏了蔡候为他背书又安排合适的人选出首顶了大多数罪名因此落到他头上不过是失察、怠慢和为下属所蒙蔽之类的些许过错而已然后再安排几个功劳折抵过还有所嘉勉。
于是他得到重归仕途而不是继续游离于下野
这期间的情分和恩义可不是那么还偿付的。用粉身碎骨来报答也毫不为过要知道他曾经是国朝严令申拿的犯官罪员。
光是摆平昔日的那些对头和政敌让他们不发出多余声音和异议就不是一桩简单的事情更别说将他仕途上的污点和罪名勾除掉再给一个像样的晋身之途
当初被那个女人的手段逼迫着狼狈不堪的逃离广府托庇于远方族兄的舰队中才有了一线喘息之机和如今重新起复的缘由。
而早年的一心眷恋和爱慕经过那么多是非纷纭之后也物是人非的只剩下单纯的怨念和执着的仇隙而已。
况且他这些年也没有闲着为了重回中枢和东山再起他痛定思痛放下面皮和身段没少与那些三教九流有所交道也没少插手和操控那些来钱的热门营生。
然后将这些带着汗臭和血腥味的金钱变成本家和昔日那些靠山身边相应人等恰到好处的一句提及或是简单的溢美之言保持某种存在感。
现在显然他的持之以恒已经得到了上天的汇报和垂青了。
而为了在广府大长拳脚他需要更多的班底和人手也需要足够非正常渠道的金钱来源以进一步的打点和结好内外那些可能有所助力的势家和要员
所以他在外漂泊的期间很是结纳了一些往来于灰暗行当中的人物和渠道无论是海贼或是私贩又当如何只要拥有足够的价值身份的转换从来就不是问题这是他失去权势而俯下身去品尝了秩序之外另一面后的真切心得和感触。
相信如此准备而来定然会给那个女人一个天大的惊喜。在此之前他也使用了好些手段最近一次几乎已经成功了乘着五城一片大乱劫夺的手下已经把人绑到手谁又想仅仅因为一群路过的人却又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将蛰伏期间所忍受的一切加倍的报偿给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相信她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被诸般苦难和折磨加之彼身的时候各种屈辱无助的样子和绝望哀戚对他来说这就是世上最甜美的毒药和心灵籍慰。
贵为宗室又怎么样就算是大内的天子也不过是幕府高高供起来专门用印发诏的象征物而已更别说只是前代天子斩衰之内的叔伯亲又和夫家撕破了脸面断绝了关系仅凭一些女性圈子的关系网又能做什么呢。
按照来自上层的某种吩咐和交代。
已经和主战派达成某种妥协蔡候所代表的派阀会想办法将他安插到新军之中作为对于那些老臣派的牵制和就近监视。
这也是水师中那些势家派出来的代表和投石问路代表水师之中的诸多利益群体对于北伐大业分一杯羹的打算尝试。
毕竟在技术性十足而环境相对封闭的水师里相对被视作消耗品而流水一般更迭的兵员和士官等下层或是任期有限流动频繁的高层
这些从南海都督府建立伊始在水师里硕果仅存至今以家族婚姻门生为纽带进行传承经年日久的势家在中下层军官中的影响和存在更加根深蒂固也代表了水师里承上启下的大半骨于和中坚阶层。
枝繁叶茂的冯氏无疑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存在之一。作为昔年大名鼎鼎的海上龙王冯若芳的后代他们已经繁衍生息到有些良莠不齐既有冯十三这样的重罪亡命之徒也有冯坚这般资深的宦途老手。
但作为对于蔡候提携和苦心的回报他还有另一一重身份和任务比如在北伐之师的海陆联合里伺机扮演着某种搅局和的扰乱角色。
就算是北伐的成果也应该掌握在蔡候所代表的当代监国阵营手中只可惜他们手中的合适人选不多相对于党羽众多的文官政务系统传统的军伍之中依旧是元宿老臣派的影响力更多一些。
所以才格外需要安插一些冯坚这般有手段和经验又有历史污迹便于操控的盘外招避免北伐之中的功绩和胜利果实过于倾向宿老派一边。
他如此思索着利害得失在兴奋和期盼的心情中坐上由海兵队和亲随护送的马车向着上城的方向驾去。
走在前列带有明显昆仑奴血统的护卫头领曾经的选锋队长突然停了下来他有些疑惑的抽动了几下鼻子
“小心整队”
他挥手让队伍停了下来收拢聚集成一个更加密集的掩护队形。
“我闻到铳绳线香的味道”
话音未落就听一阵冲霄巨响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半边的街道都崩裂着翻倒下来倾泻而下的碎砖断瓦顿时将大半的队伍笼罩进去。
然后更大的响声在近距响起这一次却不是寻常的破烂砖瓦而是在他们后方和侧面如潮涌般喷射而至的气浪以及夹杂在气浪中的破铜烂铁、五金碎渣。
仿若雨点一般的扇面横扫过那些被震得气荤八素尤在原地奴隶奔走呼号的人体转瞬间街道上血肉横飞已是扑倒了一片满是痛苦挣扎在地上翻滚的人体就连马车也被打者百孔千疮半倾在地
少数受伤较轻的幸存者。从地上努力挣扎起来扑向马车想把其中的人员救援出来却不禁
一些冒着黑烟的物体从残存的建筑背后划过长长的弧线丢入尘土弥漫之中轰轰有声的爆裂称一簇簇火团和烟尘又激起更多的惨叫声和哀嚎。
最后是一些蒙头着脸的身影高喊着某种古怪腔调的话语已经冲进烟尘之中肆意砍杀起来只见的手起刀落血花喷溅的将洋洋洒洒的尘土染成某种绮丽的粉色调。
所有幸存和目击者的口供都指向了一群口音奇特的蕃人于是五城十二区的蕃人聚居区开始鸡飞狗跳的的倒了八辈子大霉。
另一个地方一群精壮汉子吐掉嘴里的垫片和含物用特制药水将染成五颜六色的头发洗出原来的黑色然后登上一艘专门租做海钓的游艇前往外海他们将换船前往遥远的夷州。
罗氏宅邸邀请来的白剧班子正在庭院中上窜下跳的卖力表演某种滑稽段子努力博人一笑。
听说所有人包括伤员和尸体接应的两批人员在内都已经安然上船进入外海的航路。我才真正的吁了一口气。
这样就算其中夹杂着有所异心或是可能心志软弱容易动摇的人困于海船之上也无法有所作为或是留下其他可以追索的线索和踪迹大海本身就足以消灭一切。
这场袭击我算是策划了许久中间有几经变化和修正直到昨天才真正确定了目标和行程。
至于使用爆炸物的打算则是出于某种“要做就做的彻底些做成大案要案将各方势力都裹卷进来让水彻底变浑”的初衷。
不过广府当局面对爆炸案明显缺少心里准备和应对措施再加上当事人身份的特殊更兼距离水师驻泊地不远的缘故几乎是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扯皮和调动才姗姗来迟。
至于水师驻泊地的本身更说明了某种名为尸餐素位的积重难返他们几乎是第一时间禁闭门户然后开始排查是那些走了火。
等想到离去不久的一行人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倒让我有些白担心了
“虽然我或许不该问”
轻轻摇着扇子的谜样生物。
“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过是请他们做了一次土飞机玩了下定点爆破而已”
“剩下的就是派人去清理现场和收尾了”
“就这么简单?”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侧头看着我道。
“目标人物和那些跟班护卫都被你的一组简陋版的清了”
“不然你还想怎着”
我轻描淡写的道
“不要小看技术宅的怨念啊”
“就算是原始的黑火药配方用好了数量和配比也能炸开城门什么的”
“更何况还是加了改良升级版的硝化物”
“对了你还记得那位前神机军的郭都尉么”
“这也是他的投名状之一啊”
“当然其中暴露的问题也不少”
“作为引爆冲程的黑火药分量没控制好造成爆炸前后的批次存在间隔。
“客观上给对方制造了逃脱的机会”
“还好我是用交错式覆盖来解决的所以动静有点儿大。”
“而且这种手段短期内用过就没法在用了”
“不然就很容易露底了这也让我少了一个日常应急的备选方案啊”
“你究竟是对么没有安全感啊”
她忍不住跳眉吐槽道
“居然打算用爆炸物开道来作为你的日常应急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