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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探还,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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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决定回去一趟不仅仅是因为那些追随我有年的家臣和国人长久以来的期待和盼望也有某种彻底告别和了结那个“我”过去与昨日的意味。

    虽然海藩之间不发勾心斗角的矛盾纷争和冲突内部也不乏争斗上位的记录但是在名面上还是要遵循所谓忠孝节义之类具有海藩特色的历史传统

    如果不想被人戳脊梁背说天性凉薄或是无视纲常之类的风凉话的话必要的反应和姿态还是要有的。虽然婆罗洲当地的风评和口碑对已经扎根广府的我来说已经无所谓德都也无关紧要了。

    但更大的原因是我虽然看不上藩主那些实际利益和牵扯但却还是需要罗藩这个名分来巩固和扩大我手下的凝聚力和婆罗洲所获得人口物产上的资源。

    在宗藩院备案和提请之后就很容易破例结束禁足而核准了毕竟是开国的流传下来的五脉八叶之一虽然是排名相当靠后的但好歹曾经站在顶层第一序列的重臣元勋后裔南朝开国的八大世臣又是硕果仅存的当代海藩诸侯之一。

    从血统和家世渊源上远非那些大多数藩家可比的。

    多少呀考虑到纲常人伦的夺情之请如是真的病重垂危照例朝中要派出相应规格的遣问使和医官的。因为来使同时也代表了朝廷扮演了新老藩主继立和遗嘱宣读的见证

    若是赶不上对方马上嗝屁就会转换成朝廷的治丧使以宣慰藩家后人以及调停后事和可能的纷争。

    因此这是一个因人而异褒贬不一的差事办得好既是一个上等的美缺带着藩家的厚重馈赠和感恩而归办得不好就是夹在朝廷和返家之间的替罪羊里外不是人的恶职。

    这次随我成行的是一名礼部的年轻官员正六品的主客部袁主事。他来之前似乎得到某种招呼将自己摆在一个某种随同从属的位置上行事颇为低调和缺少。

    来去大概要七八天的海程还是因为罗氏居城就在海港边上不远的缘故

    如今的婆罗洲会馆名下拥有登记在册的大小海船上百艘其中有四分之一多都是之属我名下的找到一艘航行效率和舒适性都不错的其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连水手和船工都是派遣这条航路上走的最多最熟练的老手生怕在任何细节上不够周到和怠慢了我

    因此我这次回去是带了浩浩荡荡的一只船队和足够数量且武装到牙齿的扈从人马还有一大群同样目的各种职业的国人充满了各种衣锦还乡的味道

    鉴于风险评估和打算我只带上了妹妹阿璐也算是对留在本藩的家臣国人某种表示和姿态。

    没有直接到西婆罗洲而是在东婆罗洲的几个港湾卸货顺便接受当地几个藩家的短暂会面和招待口头敲定一些事项待到我重新出发船上已经多了一大堆馈赠。

    同时也把一些消息和人员放出去然后才沿着海岸线行驶到西婆罗洲的南端

    那个突出的小半岛边上熙熙攘攘的港湾依旧是那么热闹只是许多儿时的记忆和对照物已经不复所在了城坊区也有所增建和扩张。

    这也是融合了过往的我第一次踏上这片熟悉而陌生的土地。

    港口早就自发聚集了大批的国人和其他围观群众各种自发的问好和欢呼声就算在远出城中的藩主大宅里依稀可闻。

    至于平时那只刚成立维持秩序的队伍早就消失的不见人影了。

    我们直接换乘上的马车是从船上直接拉下来的在透明琉璃窗和前后包铜风灯看似精美的装潢之下内里都加了可以迅速拉起来的铁板内衬之类的防护措施

    那些扈从也跟在后面下船完成整队和集结之后挎着布包好的武器跟在我左右重新出发了。

    虽然有些不够恭敬的味道但是他们算是我现有职事的亲兵队兼仪仗跟到家里也是应有之义。就连那位遣问使袁主事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从港口到城区的段段路程之中变化甚大但这里的一草一木纷乱变化中某些残留的细节时不时的勾起我关于整个童年时光到青年时代令人会心一笑或是百感交集的些许记忆和回想种种。

    竖着长长双马尾的阿璐像是兴奋的小鸟而一般叽叽喳喳的和我说着每一个他而是和我相处的回忆片段。

    比如我曾经私下带着她到那个台子上看蕃人表演的吞刀吐火杂戏然后看着那些在人群中鸡飞狗跳搜寻的家臣和仆人们一大一小没心没肺的笑前仰后放差点掉下来。

    又比如我曾经带着年幼的阿璐在港内进行一些不成功的实验却造成某种闹鬼和灵异的传说。

    又比如我曾经带她去摸那些寄居梁上鸟窝里的蛋大部分烧熟了当作零食只有少量留下来用人工加温浮出来的雀儿给她宠物和玩具。

    随着她兴奋雀跃的动作锦缎束成的双马尾在我脸上甩来甩去的蹭的我痒痒的。忍不住伸手去捉然后把玩了起来阿璐也乖巧的自己凑过来将脑袋凑在我怀里各种摩挲。

    直到我们穿过罗子城不算高的城门正式进入城区后围观的人少了许多却多了某种严肃凝重的气氛阿璐也似乎被这种清冷所感染说话的声音和节奏也小了下来变成某种近乡情怯的乖宝宝。

    城墙上的守卫依旧没有出现只是日常秩序尚好主要的街道上还算整洁没有某种混乱和骚动留下的痕迹。只是出于某种缘故居民们都闭门不出。

    最后只剩下大队行进冷森森的脚步声。几名骑马的家臣高举写着我所有官身品秩的旗牌走在前面。

    除了门窗之后那些隔着缝隙遮遮掩掩窥探和大量的目光视线之外就只有一些偶然从建筑之上冒头出来对我点头示意的身影肇事者我前期准备工作的成果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我还是在城门那端留下了一小队人马看守以防万一的打算。毕竟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常常出人意表的技术宅了而这些年的时间也足以藩内也发生了不少变化。

    然后我们在藩主府邸大门前的广场上终于遇到了第一个阻碍。海港和城墙上消失不见的几只卫队全部聚集在这里分作内外数重挡住了我们这只队伍的去路。

    其中大多数是生面孔看起来这些年颇有变化的当然还有因为其中相当一部分投奔了我的缘故。其中的大部分头目我居然都不认得。

    作为城中藩主的居所同样也具有某种防御性质的风格高墙和墙边坞台层叠而上的砖石建筑都是有利于居高据守一时的。

    然后我的扈卫中有相熟的国人开始喊话和交涉周围也聚拢起来一大堆尾随而来的国人和家臣各种起哄和助势。但是居于城上的卫队领队口口声声职责所在就是不肯松口让我带队进入。

    “那就打道回府吧”

    我下令道他们楞了一下那些尾随而来的家臣国人更是一片哗然。

    那些人脸上也露出某种不知所措的表情来没想到我就会因为这个小小一点妨碍顺水推舟的转头就走。

    “袁使臣请您做个鉴证”

    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继续道。

    “不是我不想尽孝床前而是有人隔绝内外”

    “假传命令阻隔为难不欲是我父子相见”

    “那就只好换一个场合再相见了”

    “省的我省的了”

    在一旁扮演某种陪衬的袁主事脸色虽然有些泛苦但是还是解下我的话

    然后坐在车前的御手牵开始挽着马车呼喝准备转头。

    这下里面观望的人坐不住了一阵激烈而短促的争执和呵斥过后。

    “请留步”

    几声大喊随着大门中开却是老管家罗阿菩带着一众亲随仆从匆忙赶了出来。

    “大公子且听我一言”

    “主上病中格外想念大公子却当不得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事”

    “所以你们就把人吗都聚集起来等着阻挡我么”

    “怎么会不过是担心藩主病重城中动荡有些不贵植被借机生事而格外加强的戒备而已”

    “不是戒备担心我乘机夺权么”

    “这么会”

    他脑门上突然冒出些许汗迹来。

    “那我既然为病中父亲而来这既是藩务也是家事自然无不可对人言的

    我冠冕堂皇的道。

    “这些国人代表也可以进去坐个现场见证好了”

    “免得别有用心之辈事后借机生造讹传我的构陷之言”

    我乘机抛出另一个方案。

    “大公子你实在想得多了”

    罗阿菩的脸色都快苦的皱在一起了

    “我想多了么不觉得啊

    我凑到他耳旁轻轻道

    “自从我在外游学就听说有人重金买我的命都买到北地去了”

    “所以在自己家中还是谨慎从事的好”

    “或者说你担心我会在众人面前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被我思维跳脱的这么一挤兑他也有些呐呐无语的不知如何回答了。

    乘着这个机会我的扈卫顿时一涌而入驱逐和逼退那些有些三心两意或是不知所措的守卫还有一些则是如释重负的收起武器任由我的人控制了这所门户内外。

    然后我并没有因此马上进去而是开始反客为主的大声招呼那些家臣以及围观的国人中当场共推出一些素有威望的代表来随我一同去看望病重的藩主。

    这个看似决定顿时赢得一片附和和叫好声看起来他们平时也积累不少想法和怨念啊接下来的事情就彻底脱出主宅中众人的控制和影响。

    然后我当众约法三章又勒令他们相互监督有敢违背者立刻驱逐之后我带着这些表情和心思各异的人们由被抓差而来的仆人引路穿过两重门户和居中的大庭院之后我终于听到了某个女人的声音

    “你们想做什么”

    她站在廊道的尽头有些花容失色的对着零头走过来的人群在同样脸色苍白满是紧张表情的侍女们簇拥和搀扶下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

    “这是藩主养病之所经不得滋扰的”

    “难不成你们有了凭据就想以下犯上么”

    我乘机仔细打量之下这位小妈的皮相还是相当不错虽然已经过了风华之年但是各种保养得到皮肤没有明显的松弛身材也不走样一身曳地的团花绉纱罗裙看起来还是充满了某种美熟妇的味道很难想象背后悬赏的狠绝果断。

    据说她作为女主人将这座宅子掌握度额很彻底不过在绝对的力量和大食面前她这点心计和小手段又算得了什么作为女人的她所拥有的一切毕竟还是寄附在我便宜老爹身上的一旦我老爹病重这种基础就开始动摇了

    因此这座宅子里短短的这段时间内总是不缺少想我通风报信的人。不过她这话多少产生一些效果让我身后的人群顿然有些停顿和犹疑了下。

    不过都走到这里我那里还会和一个女人扯嘴皮子废话多余的东西或者说和一个擅长胡搅蛮缠雌性生物的斗气下去只是自降身份和格调我只是挥了挥手几名身高体壮的国人扈卫就涌上前去在侍女们的惊呼尖叫中用手臂身体像是母鸡圈赶小鸡一般将她们推挤到一旁去给我们让出路来。

    其中一名叫的最惨烈好像被当场奸掉一般口中污言秽语的又抓又挠拼命反抗的泼辣侍女然后被扈卫一个耳刮子拍到墙上软软的滑下去之后那些女人们都闭嘴了只剩下低声的抽泣。

    “你叫什么名字”

    我停下脚步对这那名动手扈卫道

    “小人袁分林”

    他有些惶然的低头道

    “她是你的了不过得等事后再带走”

    我轻描淡写的吩咐道

    这话一出顿时剩下的女人都停止了抽泣有些惊惧和恐慌的望着我生怕变成下一个一般。

    “好好保护这位”

    经过她的时候我格外的吩咐道。

    “好歹还得靠她照顾父亲不是”

    富丽堂皇的内宅我再次看到守在门外却是孔武有力老当益壮的老家人确实多少有些安心下来看来不像是那个女人做的手脚这些老人都是上代藩主调教出来的家生子要想收买和控制他们可没有那么容易。

    这也代表我那些便宜老爹的意识起码还是清醒的。

    我将大多数人留在外面等候然后挽着有些紧张的阿璐在众多视线的注目下放轻脚步慢慢走了进去。他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阻挡也没有询问的意思。

    我看着精锻软塌上形容枯槁的老头子和药案然后才见到身旁脸色苍白身体有些颤抖的便宜弟弟他努力的想站到身前挡住我却被我顺手轻轻一拨的转到另一边去变成和我挽着的阿璐异人一边的附属物。

    在这期间阿璐甚至还有心情对他扮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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