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家中、设备
又是全新的一天新洲人孔吉吉从手工台前站起身来舒展着腰身走到外间拉响传唤的铃铛开始享受为他专门烹制的小灶虾饺鱼片还有蟹膏黄的包子让废寝忘食了大半夜的他不禁口水如涌泉。
他觉得自己的霉运似乎已经结束了好日子正在来临。
在这里他终于可以做自己的喜欢和乐衷的事情而不用想在新洲的老家一样明明是以矿业和营造为事业却要在烟熏火燎之中维系那么一脉读书种子从孔吉吉的数代前开始就被逼迫着要学习什么春秋大义五经注疏四书再解什么的
非要在学术研究上和遥远的曲埠宗家别出个苗头来。所谓正因为身处莽荒久居外域才要通过这些事物来保持华夏正统和古国文章的最后一点精神寄托和执念。
像孔吉吉在自己的冠礼上就得到这么一个字“青羽”意为“逐青鸟而九天羽兮梦萦故里而魂归兮”。
殊不知他那些个远方偏支的叔伯兄弟们早就从事其他的事业逐铜臭而远书香工商渔猎无所不为甚至还有一位叛经离道的直接效法先古人民淫奔野合的故事与山外一位殷种大酋之女骑骏马而逐猎野牛而去。
他如愿以偿的抵达了传说中的广府并且在这里找到了自己事业的一个开端虽然是有些半强迫性质的寄人篱下但是各种新颖的材料和工具很快就让他忘却了各种不快和得失。
光复不愧是天下首善之区人文荟萃的精华之地就算是一个普通商家大户也能有如此广大的场地和齐全的设备种类繁多的器具和各有擅长的匠人。他的许多构想和设计也能得到一一验证的机会了。
比如那个精钢的游标卡尺比如那个压力钳脚踏或是畜力传动的冲床和钻车水力的锻锤帆布带的畜力流水线林林总总都是在不多见的好东西
普通人家那里为了成本打算仅用木质或是铁件加固的轮毂齿轴在这里全部换成了打磨得相当光亮的铸铁或是精钢制品还有专用油脂的润滑配方。
更别说
光是存放在这里的铳器样式大大小小长短粗细的足足有一百多种只要他能原样装回去就任凭他抱着睡觉拆解分析到心满意足的地步。还有各种各样的火药配方供他实验和使用只需他写出响应的感受和心得来。
以至于他两只亲手打造的“孩子”都已经被他冷落了许久了。
只是他发现自己有时候要和一个人称沈匠头的独眼瘸子争夺一些资源。
好吧他承认这个老家伙在机械构造和传动以及标准化的精细加工上的确很有一套但是丝毫不能掩盖他在火器上的无知和短板。
他居然直接用精炼的天竺铁去加工铳管却不知道大好的物料和设备被他白白浪费了相比他同心车轴的冲钻法所浪费掉的铁料和钻头。
若是采用孔家的加热内锻法就算是用次一些的安南铁或是完全可以将铳管可以更轻更薄也更结实。
当然他也得承认加工效率上内锻法做一支的人工和时间足以让冲钻法做上五只乃至十只工艺步序也更省俭的多。
这种纠纷被报告上去之后结果那位看起来颇有眼光的主人家却提出给了他们一个竞争的机会让孔吉吉想办法减少工序和人工让沈瘸子想办法控制成本和提高强度。
废品率至少要控制在十之有三以下成品误差率不得超过十分之一毫。
好吧看在主人家无限量提供的条件和物资的份上他只能捏鼻子忍了谁叫自己寄人篱下又有割舍不开的爱好和志趣呢。只是日常与那个独眼沈瘸子别苗头的机会和次数就不免多的多了。
一个年少力强充满想法和创意一个老练资深最擅长整体把握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烈日炎炎蝉鸣嘻嘻我家里却正在大兴土木安装度夏纳凉用的新设备
赤着梆子的工匠合力推转着一个高处巨大地木轮出牙酸地摩擦挤压声直到严丝合缝的嵌入沟槽之中然后用烧红的热钉抡锤凿打卯实。
“成了”
随着转动的轮毂在一片欢呼声庭院桁架的管道中银色的水流象白链一样席卷而过变成条条哗啦喷涌而出地晶莹水线又哧哧的打在庭院中小小的山石水榭激荡喷溅连花树间的空气都变的湿润而清凉起来。
这个新设备也就是所谓这个时代特色的土空调兼简陋的自来水系统。据说也是那位穿越者前辈留下的遗泽之一。
虽然经历了从长安到广州的沿袭变迁但是细节因地制宜的变化甚大但其原理基本没有太大的走样。
无非就是通过某种离心力汲取的地下冷却水在建筑物内的管道循环来实现有限降温的目的。
比如最初发源于北地的做法是木工胶融合漆等其他物质浸透厚厚的布帛缠成管以节竹为内骨一下就解决了密封和管道最麻烦的问题还可以保温防漏。而到了南方就变成陶管道和石灰和桐油调制的密封粘合剂。
再以人力或畜力水轮带动的离心力直接从自然的湖底、或是庭院里的池泊乃至民家用的深井底汲取相对低温的冰凉水源通过埋设好的管道循环制冷。不但可以为各处厅室输送冷风还可以提供某种程度上的自来水。
如果实在北方的话还可以在冬天转接上锅炉变成某种暖气输送管道。相比其他方面科技发展的迟滞和退步上层人士在生活享受和舒适性上的要求却是丝毫不肯打折扣的。
这么一套设备的建造下来最少要五千缗的造价主要是在技术和工艺上的费事费力相应的技术和人员都掌握在朝廷手中这次是脱了兰奢号的情面才从内造局那边请了人过来营建。
毕竟要在家里建立一整套足够密封耐久的循环管道以及提供冷却水地大池子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可以负担的起的。理论上后院的池子越大越深能提供的冷却效果就越好如果能汲取到流动性较大的河流或是深层湖水那制冷效果就更好了。
日常所费的只是牲口循环带动的损耗和一些简单的定期维护而已。
我家使用的这种是其中技术最成熟的类型通过离心转轴由畜力驱动着不停的将水压上高处的贮水箱再自流重力下的变成了某种喷涌的泉水和暗沟里流动的水流再经过夹墙里的特殊装置变成喷洒在墙根或是角落里的水雾。
在自然的蒸发对流过程中带走室内的热量顺便给空气加湿还有隐隐的凉风循环不过限于现有的规模和格局庭院中的自流井和贮水池只能提供几个房间的效果。
不过这也足以我家那些久苦于广府暑热季节的小女孩儿们各种精神一振和欢快雀跃起来。
庭院收拾于净之后在谜样生物的带头下她们直接坐在假山下的阴凉处将脚丫子进入冰凉的泉水中拍打嬉戏起来。
倒是那只眼镜娘崔绾婷很有些羡慕又有些矜持不好意思的样子被我狭促心大气的偷偷蹑脚摸到背后拦腰抱起来像条可爱的鱼儿一般略微挣扎着被我放进水里
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是只旱鸭子对水的反应有些大惊慌视作的挣扎间像是急于逃离洗澡的猫咪一般在我背上和肩上很是挠了几下差点就从我的臂弯中滑出去。
其间大团的温香软玉在我颜面上挤压磨蹭的窒息性感受却是言语难以形容也不足为外人道也。
不过在浸湿了鞋袜和一大截裙摆后她也只好气妥的放任自流和她们一般拨弄起水花来。
然后我也坐在她们身边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
一旦我将本家与不远处谜样生物的小公馆之间的房舍都买下来后这样两家就可以打通合并做一处更大的庭院了这样其中大片拆除之后留下来的空白可以挖成某种意义上的大水池。
很快小女孩儿们玩耍水花的游戏在我暗中的偷袭挑拨下变成了一场无差别的泼水大混战。
最先败下阵来的果不其然是抱头蹲她被迎面泼了个稀里哗啦各种丢盔弃甲成第一只落汤鸡后就忍不住发动久违的招牌记抱着脑门咦唔娇叫有声的蹲进水里用蜷缩的后背勇敢的面对狂风骤雨。
然后是那只呆萝阿萌她几乎被谜样生物突然爆发的大水花冲的失去平衡迎面倒了下去只是她闷声不响的像条鱼一般的沉浮潜游过去。
志得意满的双手叉腰哎呀呀呀的发出一连串女王式娇嚣的谜样生物被她从背后跃出水面反向抱住拖倒在了水中。
最后剩下咯咯大笑的阿璐也没能成为那个胜利者因为她被紧步上前的谜样生物给扯住裙摆失声娇叫着像是打湿翅膀的蝴蝶一般将自己拍入水中。
然后一群小女孩儿相互拉扯着像可爱的鱼儿一般在水中荡漾着作为其中最成年的女性崔绾婷不小心被卷入其中拉这个也不是扯那个也不行反被泼了许多水
一副腮红娇羞曲线毕湿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的可口动人若不是现在正是光天化日之下人多眼杂之时我少不得要鬼畜上身和她来一场愉悦身心的友谊赛式水战。
不由又有些人生如此夫复何求的小满足。只是这种眼福没有能够持续多
就在护雏的母鸡一般带着几名大脚使女捧着大块巾子匆匆赶过来的月姐怒目横眉各种亲切而略带责怪的口吻中被乖乖的拉起来一一赶回房间去换衣服和搽于身子以防风寒湿气什么的据说连热烫饮子都备下了。
连作为罪魁祸首之一的我也被她不痒不痛说了几句无非就是“不会爱惜身边人”“要是冲了血气怎么办”之类的怪话只能哼哼点头满口应承虚心接受坚决不改的糊弄过去。
晚饭前的时候婆罗洲会馆那里递来一个消息我关心的老家臣蔡廖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璐的事情暂时有心躲着我。
不过我的另一个关系户那只军器贩子肥孔有事找我?他能有什么事自从我获得军队的身份之后对于他这个渠道的需求一下子就少了许多。
特别是在天南的善留司和安远州从官军名下获得所谓剩余物资起码就算有军器方面的需要也要排到数年之后了
没有了必要之后这种非法身份的存在自然是接触的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