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中藏
海浪波卷跌宕起伏来自大梁的南海水师就这么长久的停泊在距离港城不远处峡湾环抱的海面上任由浪涌波荡的拍击而缓急摇曳着。
零星的号炮声和升停变幻的旗语才酝酿着某种紧张气氛。
南海水师附属的一只补给船内穿着官员服装的几个人也正在等候某种消息直到一个高级军官踏进来低声质问道
“为什么要节外生枝”
“这场变乱可不再我们的计划之内”
“我辈的职责只需配合南国的朝中高层削弱西海道的力量”
“努力促成他们重新全力投入北伐以减轻国朝在西天竺和南部善洲的压力即可”
“再增加多余的意外和变数根本毫无必要”
“你知道为此我们损失了多少经营有年的本地关系和内线么”
“事后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去重新布线和善后”
“实在是没有办法”
其中一人辩解道
“我们正在会商善后的事宜和收线的事情”
“谁能料到那些拱卫军的人居然刚好出现在那里”
“就这么发酒疯冲撞过来”
“为了在场诸位周全计就只能请他们全部去死了”
“本来是打算暗中处置掉再栽给城中某只客军”
“谁想到那些人颇有来头拱卫军中不肯上罢于休乘机哗然冲击府衙发挥作乱起来”
“结果事情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一步步演变成现今这个局面却非本意啊”
突然一声邻近的号炮打断了他们的焦炭。
高级军官出去后又进来道
“却是海兵队已经登岸了”
港区再次笼罩在密集的铳击声中来自各种制高处和荫蔽物背后的铅弹如雨下气势汹涌的攻击浪潮再次化作无力的退浪流水丢下满地的尸体夹杂着零星呻吟伤员的一哄而散。
这是我们击退的第五波试图闯入或是夺取港区的官军武装。火铳在杀伤力和远近程的持久性再次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只要有足够的弹药和备换的武器他们可以以相对有限的体能消耗和士气一直战斗下去。
事实上姗姗来迟的反扑比起我们想的还要慢不过看起来总算有点精锐和章法的样子不知道是从那里拉出来的后援。
或者说是另一只“保姆”性质的部队?。只是虽然装备和士气看起来都不错但是在巷战的经验显然是有所欠缺
很快就被临时布置的各种机关和小陷阱此起彼伏的零星袭击影响下不由自主的分散了注意和给拉长了队列扰乱了阵形。
当他们发现布置在街垒背后的矛队和射手并为之吸引住全力以赴之后藏在附近建筑中的白兵队乘机近身突击火铳居高排射顺便冲着人群丢了好些火油弹顿时打的人仰马翻前后不能相顾。
然后教导队的骑兵顺着海边长街径直冲过来直接冲散了将旗所在的位置和集结点。
作为预备队的第一都和标兵队甚至刚刚下令出击就已经击溃他们变成各种追逃捕亡。
几次下来
我们手中看押的俘虏也超过了六千大关并与被隔断的船团取得联系获得了各种物资和后勤人手上的支援。将控制区域也扩大和延伸到了港区的大部分
从这些乱军的俘虏中也补充了一些人员我当然没有后世种就地转化所谓“解放战士”的本事
只是通过实物和饮水外加威逼利诱的胁迫手短然后令他们相互连座失一人则处死一队在铳枪的瞄准下充当外围防御战线的一部分。
临阵倒戈或是脱逃的例子不是死在督战的铳击治下就是被迎面而来的官军不分青红宅白的砍死几度三番之后自然而然就麻木顺从了。
反正我也不指望他们的感激和归心利用一时是一时而已。
同时大批城中遭受兵火的居民也得到某种消息自发的朝着这里聚集而来。这让我对于港城中正在作乱的官军有了一个基本判断。
起码他们对于城区的控制力明显不足或者说是相当有限了根据逃亡过来的人陆续汇聚来的消息大多数人所见的官军大都在忙于抢劫和火拼而已
涌入的人潮这也让原本有些清冷的港区变得人声鼎沸。临时搬空的仓房已经容不下他们。
后来的人就只能和家人亲眷仆从一起在露天成群结队的席地而坐忍受着风吹日晒和饥渴之苦。
当然也有人想依仗这身份或是金钱的力量希望得到更好的优待和处置当然回应他们的只是冰冷的刀枪或者是毫不留情的驱逐。
能够留在这里只有两种人有用的人和没用但至少无害的人而只有前者才能按照所体现出来的价值和能力能够得到相对的额外优待。
然后我才有空回头处理罗克敌这摊子事。
罗克敌真是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却是一言难尽的只能捡几样比较要紧的说
比如现在梁山已经是他的兄长罗骠骑在做主因此希望能够得到更多来自南方的援力
我的小跟班阿骨打和排骨侍女三枚现在也成了梁山的一份子他们在那场大乱中没有事情实在是太好了显然我交给他们的临时庇护所发挥了作用。
北地的官军势力依旧是纷乱一片但是梁山的周边环境越来越不好各种民生凋敝人口锐减连打秋风和销赃的地方豪强土族都找不到多少了。
特别是登州镇被覆灭之后在陆地上的最后一点强援和渠道都宣告失去一连串连锁反应已经变成梁山上下切切实实的危机和压力。
又比如他是如何背负这使命离开梁山辗转到扶桑又南下夷州最后被至引到广府而来可惜他虽然在广府见到可以做主的人但是却又被指派到这个陌生的海外州来。
其中各种的故事和遭遇
他像是积压了许久的话题恨不得一下子都宣泄出来恍然我还是那个在梁山上有事可以倾诉的编外闲人林有德而不是现如今小有规模的一军之主。
真没想到这算是因缘际会或是某种阴差阳错么我走后罗氏兄弟就成了梁山几方势力内乱的最后的胜利者而谜样生物为代表的宇文家居然因为某种寻人的机缘巧合成了罗氏兄弟掌权后的梁山所谓的海外新后台和盟助
这就是谜样生物要给我的惊喜么。好吧我的确被惊到了。
这是几声炮响再次打断了我们的对谈。
然后似乎是观察许久之后迟迟没有回应的水师也终于有所动作来自水师船队中的一只海兵队也随着放下的众多舢板陆续登上了岸作为某种保持距离和隐隐呼应的阵势逐渐控制了其余部分港区然后各种布置和构筑不说。
随后我接到某种通报上岸的海兵队再次派人过来。
“他们想于什么”
我有些不耐烦的道
“只要不和我们其冲突随便他们爱于什么于什么去”
“他们希望本军能够协助进入城区搜索”
“切想得倒美”
我爆了句粗口。
“就说我伤亡过甚将士具疲不堪行事”
先前水师派人来询问我们可是神机军那一部的将士还一连说了好几个番号结果最后听说我们是区区一介团练不由露出某种见了鬼的荒唐表情。
随即又旁敲侧击的试探起来我们是否属于某位大藩下辖的藩军或是朝中某位大老派到战场上来改头换面的部曲。
这种摆明瞧不起人的态度让人很有些不爽因此被我客气的晾到一边去该于嘛于嘛。
这时张立铮那里特别递过来一个口信让我再次惊讶了一下
“找到了还没死?”
却是紧步来到了一个仓房边上盛放的杂间里这里已经被改称临时的拘禁地由数名标兵队成员郑重其事的看守着。
刚推开门我就问道某种浓重的血腥和新鲜药物的味道然后见到一个半靠在草堆布垫上灰白头发披散的身影肋上的伤口只是双手被绑住。
赫然就是之前在长街上率部阻挡我们的那名老将本以为他已经阵没军中只是没找到尸体却没想到他倒下后还有一口气被几名忠心的亲兵拼死救护出去然后脱掉袍甲藏在某处仓房里。
但没想到后来的就官军如此不济反被我们扩大了控制范围给顺带搜了出来却是闷声不响的继续待在伤兵堆里自生自灭的直到偶然被人指认出来。
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位人物藏在其中只是他面容仔细看起来只是沧桑了些其实不算太老属于某种少白头的类型。
“不知余下如何称呼”
我顿了顿开口道
“吴”
等等他叫吴我忽然想起就是另一个时空那个在和尚原大败金兵兀却又英年早逝的名字作为旅游景点我貌似还去过他的祠庙。
“难道你别字叫晋卿?”
我有所试探的道
“那又如何”
他露出某种警惕和戒惧。
我不由嘿然一声与中兴四大将同时代的人物居然在这个又能遇到一个结合之前的表现我忍不住收藏癖又犯了。
“为今如何打算”
“既然有负所托只求一死”
对方毫不含糊的回瞪道。
“多说无益”
“若是一死能够了之到也好了”
我意味深长的道。
“只怕没法善了的”
“那些人都是什么样的货色你不会不知道把”
回应我的只是呸的一声就再也不说话了。
重新出来后我悻然摸了摸鼻子看来眼下我个人的声望值和魅力都还不够啊连开口招揽的机会都没有啊。
然后我得到通报
“海兵队那里又派人来了”
我有些心情不好的摇了摇头
“想办法让他们滚蛋”
“这是这位说是事将主的故交”
不过对方也不是没有对策很快就又派了人过来这下我却是没法不见。
“务观兄好久不见”
见到他的时候我不由微微吃了一惊赫然是副手辛稼轩的那位准大舅子与历史同名的陆游同学。
“你这么会在这里”
随即我反应过来以龙雀园那位鹿公的权势和地位把他送到某只军队中混一混资历也是正常的事情不过他怎么会在海兵队里。
“我本在参事府麾下做一名前参随队前来”
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不得已受人之托尔”
“实在兹事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