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惊梦4
仅仅是两个昼夜之后连庭院里也被各式各样的尸体给堆满了有敌人的也有我们的越是靠近行馆主楼的台阶越是密集。
许多人几乎是短兵相接着互相戳刺劈砍的那一霎那扭抱在一起死去的。
轰的一声震响扇面喷发而出的土石和烟尘顿时再打到了十几个人虽然大多不致命但却让他们痛的只能在地上打滚。
那是我用埋下的火药和一些杂物做成的定向土地雷而已不过随着他们的逼近类似可以利用的机关是越用越少。
事实上我没等到内部发生什么问题却迎来外部的绝大危机。外面的庭院已经放弃了大门围墙也被打破了因为我们面对的是正儿八经的叛军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也在那些袭击者被击溃之后加入攻打这里的序列中来并且带了明显是缴获而来重型器械对着我们死咬不放。
难道这里很惹眼或者格外容易吸引仇恨么我摇了摇头将一只火铳放了下来更换掉燧石和重新调整火轮的弹性。
用沾水棉头的通条清理枪管中的残余颗粒
杀败了那些帮派分子之后的第二天我们就遇上了数量众多不明身份的武装义从的攻击。
他们的装备更好颇具特色且训练有素虽然在排兵布阵的组织和纪律上不如正规官军但在在小团体配合和狭窄空间的巷战搏杀上却是很有一套的。
他们仅用了两个波次的试探攻击就摸清了我们的基本布阵和手段一不小心被他们近身之后我们积累的伤亡就很快扩大到了三位数
那些生手转变过来的矛队根本无法阻止战斗经验丰富很会把握机会的他们就被杀散没命奔逃了。
然后伯符带领这白兵队才稍稍阻却了以西啊他们却因为配合度明显不如对方也被逼的节节败退。
我一只隐忍不发的射声队终于不得不派上用场两轮直射和两轮抛射留下了两百多具尸体然后骑从护卫和本家直属队从两翼夹击过来最终让这些身手老道的武装义从不得不铩羽而归。
然后我妈没等到下一轮攻击却目瞪口呆的看见了一场屠杀那些好容易退回去的武装义从突然大乱了起来然后一只从背后出现的军队将他们几乎屠戮殆尽。
就算残余的人且战且走逃进那些被抢掠过的宅邸里依旧没能逃过他们的搜杀。那些幸存者几乎是被满身是血的拖出来然后当街斩首。
看起来颇为惨烈和悲壮很快路边就堆满了一堆堆头颅和横倒的身体。
看起来我期待已久的援军已经到达了群情振奋欢欣鼓舞几乎要当场冲出去迎接。
但是我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只派出了一半的人手前去汇合和迎接却把那些骑从护卫和自己的人给留了下来。
对答之间这些“官军”还是露出了破绽然后变成恼羞成怒的杀戮最后只有伯符和少数人见机跑得快在弓箭和铳队的掩护下逃了回来。
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损失了一半以上的人手只能放弃空间过大的庭院退守到主要建筑之中利用原先的布置抵挡一二
所幸他们也很疲累的样子居然没有马上发动攻打而是重新布阵和整队这也让我有了喘息之机来鼓舞和重整那些面临崩溃或是陷入绝望的剩余武装人员
一口气处死和惩罚了二十多个陷入歇斯底里的恐慌或是试图丢下武器逃跑的人才将他们强压了下来。
我又打开一个出口让那些抱有侥幸心里的人出去试图交涉一二然后偷偷一冷枪打在某位军官肩膀上。
不出意料的成功的激怒这些叛军将出来企图用赎金和其他条件交换少数人安然离开的家伙给斩杀殆尽顺便用兔死狐悲的哀兵之计坚定了下剩下来的人们各种抵抗的决心。
到了这一步陈夫人也忍不住一度偷偷问我能不能靠着剩下的人手仅带有限的几个人一起突围出去我的回答是可能性和希望实在渺茫最好的实际已经错过了。
毕竟脱离了建筑和人群的掩护只会被这些士气正锐的叛军依照绝对的数量优势给分而歼之最起码也要多少打痛这些叛军用我们的抵抗让对方明白这里并不是好啃的硬骨头。
或许待他们露出疲态和松懈之后才有一线机会和指望。
接下来我们又放弃了马厩、花房等附属建筑并且将之变成了燃烧或是坍塌的废墟根据我的目测再找个过程中我们所留下的布置和机关至少坑了两队以上的叛军
虽然被火烧被砸倒埋在废墟里的死者其实不多但是各种程度受伤或是烧伤的人员无意间成为对方拖累和负担。
当我们将剩余的大多数人都收缩到了行馆主楼的建筑群中反而让那些叛军有些束手束脚的难以展开全力。
因为要感谢最初的建造者这是一座典型的石质建筑并且财大气粗的用泥灰涂抹缝隙和外层各种加固过再加上事先的清场基本上杜绝了各种火攻和直接破坏的可能性。
因此在加上实现布置好封堵出口的大件摆设和障碍物我们需要对付的只有建筑下层的几个开口处的攻击。
并且可以用家具什么的从上层丢下来充当滚石擂木的作用室内还有装饰性的喷泉却成了我们的救星不但可以引用还可以用来防火。
支撑我们信念的无非就是不想就这么凄惨死掉的信念随时可能到来却一直迟迟未能出现的官军后援之类的虚假保证。
事实上既然他们自称是叛军我们也姑且当他们是叛军来对抗好了。虽然他们是堂堂正正南朝官军最拿手的战术。
但是为了打击我们的士气会在庭院中故意凌虐那些跑不及被抓到的俘虏比如将男人一刀一刀的削成个血架子或是把女性按在地上轮到彻底没有了气息。
沉闷而密集的脚步声中被践踏的已经看不出原来花草存在的庭院中再次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身影。
一整只满编两百人队身披遮蔽头颈和四肢的连身重甲高举着金属包皮的长牌像是鱼鳞一样的从台阶下面慢慢的逼了上来紧跟其后的是佝偻身体的弓手
他们没戴盔身穿背心一般的皮甲手挽长弓腰跨箭壶像是波浪一样的轮流从甲士背后起伏着射来绵连不绝的箭只像是雨点一样拍打的门窗咄咄直响。
却没有看见铳手的身影估计是因为射速的问题被排除在外了。
“鱼鳞阵?龟盾战法这可是西海藩军骊人营的拿手绝活”
陈夫人脸色变了变低声道
“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了清远叛军的本事了”
“看来是图穷匕见。”
我应声道
“。不但算留下目击的活口了”
这时候楼内为数不多的箭矢已经停射了因为几乎没法射穿门板和铁叶重甲之后的**造成更多的伤害反而被人密集的抵近射击造成一些伤亡
唯一还在发出响声的是火铳他们只需要一个很小的开口和缝隙就能产生相应的威胁不过射速快不起来是一个硬伤。
因此偶尔有甲士血流满面或是捂着脖子被击中也不过时被搀扶着替换下去更本无法影响逼近的重甲队列。
就像是缓缓爬行的乌龟坚定无比的逼进正门长斧大刀的锋锐在人群中闪烁着。
然后前排的人突然扑通扑通的滑倒相互叠压着拌成一片顿时将掩护内里的人露出来却是一些表情惊愕的火器投掷手。
不用说所有窗台和出口的反击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霎那间血花飞溅惨叫着纷纷栽倒在地上手中的火罐和药瓶也丢了一地。
发觉这个状况后面的弓箭手也发急了不再寻求掩护而站直起身对着主楼不停的放箭试图依靠不计伤亡的人数优势来保持住压制。
然后几个火把飞出一个抛物线被丢到了人群中后面的这些重甲之士赶忙抢上前来虽然有些笨拙但是训练有数的挥动长牌将这些火把尽量给拦截下来挡飞掉落到一边去。
但是我们的目的地已经达到了地面上已经被我让人给泼洒上一层精炼的棕榈油这几十桶棕油算是我家乡带来送给陈夫人的土产而已没想到能在这里派上用场。
丢落的火把在地上崩碎出大蓬的火星之后迅速变成了蔓延的火光升腾起来的蓝色油焰顿时烧成一片就像是在水磨地面上铺上了一重浅蓝色的花毯
虽然是作为灯油的用途火头不是很大也不很炽烈但已经足以这些重甲之士各种手忙脚乱了虽然重甲的铁叶和手牌都不怕灼烧但是他们的脚底可是不防火的。
直接顺着裤腿烧起来顿时各种惨叫的撕心裂肺纷纷扑倒在地但是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士很快就用同袍的尸体垫脚将手中长牌纷纷扑倒在地上顿时将那些火焰给压住不少然后不顾沾染的火焰和正在灼烧的痛楚由两边向内收缩着重新整队起来。
看到这里连我也不禁赞叹一声“于得好”然后接过一只长铳对着那个声嘶力竭较好的队头一枪击中胸口上慢慢倒在然后被递上来的长牌遮掩起来。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残损了一小半人员居然还想着的是进攻继续鼓起余勇猛然向前冲来然后他们似乎忽略了以一些东西霎那间悲剧发生。
地面上他们所垫脚的尸体突然发生了爆炸骤然升起火团像是从内向外绽开的花朵一般将他们的队列居中撕裂开来却是那些被丢在地面上的火罐和药瓶被引燃了。
随着即二连三爆开的沉闷声响重组起来的鱼鳞阵像是被自内而外的力量强行撕扯的四分五裂成片被烧灼或者熏黑的身体地上翻滚着惨叫着军用火器的威力却不是
只有最前端数十名侥幸逃过冲击和喷溅范围的甲兵似乎浑然不知的一起冲到了大门前挥动起刀斧猛然凿砍起来
里面反击的长矛也顺着间隙和破口刺出来直接顶在他们的身体上只能刺进一小截然后就被砍断然后原本就满是伤痕的大门终于露出崩裂的痕迹。
这时候随着一声号令
“油罐”
几个硕大的陶制容器重重的砸在他们的头顶上喷溅出大量的滑腻腻液体然后他们身上的火苗重新变成一片硕大的火团
于是这些最后奋战的甲士也不得不在惨重的伤痛中宣告覆灭。
至于台阶上的那些弓手也早已经逃之夭夭了只留下不远处那些抬着扶梯和撞木打算跟进的轻装后队还在面面相觊的看着火场中的惨烈一幕似乎被惊呆了。
好吧终于又坚持了下来了我有些疲惫的吁了口气靠在墙边上这时其他地方的也来报告说是试图从侧面的几个入口偷袭的小股叛军也被击退了只是又死伤了十几个人。
看身边被火药烟气熏黑脸蛋的抱头蹲用袖子给她擦了擦却越抹越脏抹我于脆捏着烟灰给她画一个脏兮兮的花猫脸来。
然后对着用来观测的镜子碎片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然后她也扑倒我怀里有样学样的要给我画了起来。
这时谜样生物也吃力的抬着一只木桶上来小脸上满是汗珠裙裳也被燎的坑坑洼洼的。
因为先前多起拉锯的惨烈连同那些骑从护卫在内楼内我可以指挥的武装人员包括伤员也已经为数不多了。到了这一步馆内每一个人手都是宝贵的因此也不容许有闲人的存在连她也不能例外。
她轻轻哼了一声将木桶重重的放下来声音顿时打断了我们两之间的某种气氛我不以为意的掀开里面是一些热气腾腾乱煮的杂烩。
因为厨房毁掉了只能凭着室内一些大件容器和餐具配合着室内用来祛湿的炉子将就着做点最简单的大锅伙食果腹。
高度紧张和连续的战斗我已经饥肠辘辘了直接用手抓着就吃起来也顾不上品尝什么味道了
她正想讥笑我几声吃相难看什么的
突然一阵心悸我抱着她连同抱头蹲一起猛然扑倒在地上只听得接连几声沉闷的震响坚固的窗台和花栏崩碎开来无数的碎片在墙上击打出百孔千疮的痕迹。
至于我原本待在窗台边上的护卫我还记得他叫周佳就这么整个人不见了只留下一大摊血水和残渣。
“别怕”
我不顾背上火烧火燎的感觉努力安抚这两个已经身体僵硬噙着眼泪的女孩儿就着半抱这她俩挪到安全的位置。
然后轻拍她们的后背在耳边微声反复道“没事了”感觉着她们激烈的心跳慢慢的平缓下来。
抱头蹲手下哇的一声抱着我的肩膀却没有大声哭出来只是微微的抽泣
“你流血了
死咬着牙齿的谜样生物也松弛身体叮咛了一声将抱着我背后的手抽回来眼神中有一种异样的东西。
“这就是接近死亡的感觉么”
“不碍事的”
我用牙缝嘶嘶抽着气努力做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不过是皮糙肉厚的流点血而已总比你们伤到的好”
然后她不说话了只是用抱头蹲一样的动作深深的埋在我怀里。
片刻之后我微微抬起头将从缺口探了着出去随后看见了庭院中三座正在被堆土固定住的乌黑短管物件。不由心中一下子沉了下来
“见鬼他们是怎么把这个东西给搬上来的”
我忍不住抱怨道
就算是守城用的最小号火炮也足够对我们构成致命的威胁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功夫在我们的射程外慢慢调试射击总会越来越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