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 其实不难
“徐公子你能做主吗?”李老海不紧不慢的问道徐厚生站起肯定说道:“能做主”
聂黑却眯起眼睛盯着那李老海怎么听着好像要杀熟绑票的意思李老海放下酒杯走了过来慢悠悠的说道:“老汉我年纪大了也不愿意上船漂泊想要过几年安稳日子这次帮你们个忙赚个养老的银子三万两老汉我来想办法。”
听到这个数目徐厚生愣了愣聂黑和余鸥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内陆一个几万人的县城一年的赋税能不能有三万两这几个人就要这个价钱这可比明抢要赚得多太多
没等他们两个讲话徐厚生就又是答应:“好只要人的确是炮厂里的工匠那就付给李叔你这笔银子不过这次带的现银不够等回到那边后就可以结清。”
聂黑和余鸥都是大急话在这样的海上人面前可不敢乱说看这位在澳门的威风和人脉你这么贸然答应扣下来要钱怎么办虽说屋中来自徐州和松江的十几位能轻松对付这个独臂老汉可接下来谁也走不出这个屋子离不了澳门。
那李老海好像在说一件小事轻松笑着说道:“好几万两银子的生意你就这么说说可不行。”
“李叔我手里还能凑出几千两要是不够的话那条船也可以做价若不信我可以押在这边做人质。”徐厚生说得掷地有声。
屋内安静下来众人都是看向这徐厚生聂黑和余鸥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那李老海却笑着点点头在这时候聂黑也反应过来却急忙于笑着站起说道:“李老哥我家舅老爷”
“这次来是我做主”徐厚生猛地扬起声音说道这徐厚生极少有这样的时候突然发作聂黑倒是一愣随即也顾不得什么了冷声说道:“舅老爷你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别人何必为你做事绑了你要赎金岂不是更好?”
听到这话李老海嘿嘿笑了也没有反驳之类的意思徐厚生一拍桌子咬着牙说道:“怕什么那我姐夫就会把他们全杀了反正有人报仇”
话说到这等地步聂黑也是愕然随行几个人也是满脸震骇谁也想不到这位内向的公子哥舅老爷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但细想想说得也没错聂黑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默默坐下余鸥在那里于笑两声也没提什么。
那李老海摇着头走过来笑着说道:“不瞒你们老汉家在福建漳州你们说得像是真事一样还真能从那么远的地方打过来杀人?老汉就是想赚个养老银子骗你们作甚还绑票老汉也是有名号的。”
“真能过来。”聂黑闷声说了句就不再言语。
这次那李老海愣住了因为这一路船上能看出这聂黑不是说谎话大话的人刚才说这话的模样更好像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道理可这南直隶江北和福建天隔地远的怎么打过来杀人这不是笑话吗?
不过李老海能看出徐厚生的认真也能看出徐厚生的确能做主他站在桌边说道:“你们几个都不是打诳语的老汉也不怕你们跑了松江余家那么大的产业三万两也是小事不过你们真要想做明天把能凑齐的银子先给老汉然后你们都呆在船上买足了给养随时准备扬帆走人到时候老汉跟你们一起走怎么样?”
这次聂黑和余鸥都没出声只是相视苦笑真管不得了。
这一夜是睡在商馆预备的客房中李老海自去找人安排徐厚生他们也不知道什么细节只是睡了一晚聂黑还去找徐厚生劝过徐厚生的回答很简单:“若是我姐夫在十万两也愿意花。”
聂黑想了想赵进对火器的态度再想想这三万两银子的数目最后还是沉默下来。
第二天大家就按照那李老海的说法采买给养之后都回到了船上留足了火炮款之后还剩下不少金子差不多六千两银子的样子徐厚生全部给了李老海。
聂黑和徐州一于人什么都没有说余鸥则是私下和余家的人说这些银子都是打水漂了真是富贵人家孩子不知道柴米贵得亏一路上看着算是个靠谱的。
都已经进了港口岸上有酒有女人在海上熬了那么久还没快活又得在船上守着余家的水手怨气很大徐厚生倒是当机立断先发一个月的工钱然后回程工钱翻倍但不能下船水手们拿了钱之后多少消停了点然后徐厚生却又是吩咐聂黑谁要是不听话擅自下船格杀勿论这命令一下大家都不敢闹腾了谁也不想到这么个内向的公子哥突然间这么狠辣。
上午上船下午的时候那店铺的火炮就送过来了看成色和样式的确都是海船上拆下来的妙就妙在这店铺的伙计直接在甲板上给徐厚生他们指点到底是从那条船上卸下来的洋人见钱眼开那可不是说说的。
“可能那番鬼地面上也有憨厚老实的可跟着船出海在海上几个月一年的天知道什么时候命就没了不认钱认什么?”那店铺的人说得倒是实在。
一斤、三斤、六斤和十二斤的火炮都是有货不过六斤和十二斤的装卸起来极为麻烦船只靠近码头之后动用了牛马和很多人力这才将这十二斤的火炮装上船已经是两千多斤重了为了装运这门炮徐厚生的乘船甚至改动了甲板和舱位的结构这才能让船只保持稳定。
澳门这边买炮的人不少却极少看到这么买的声势还闹的这么大惹得佛郎机港口官员都过来查看少不得又是一笔银子好处这才无人过问。
拿到全款之后那店铺伙计热情殷勤颇为懊丧的说道这次没有十八斤炮客官若有意下次一定可以弄到甚至还有能打更重炮弹的这家掌柜的还套了几句话说买这么多火炮要做什么徐厚生回答的很实在买了用来防护村寨至于信不信就随对方了。
就这么在港口等了两天时间虽然不长可船上的一于人都是焦躁起来那么多银子交出去了会不会被人骗了或者说这就是个局那余家找的安克宝都不靠谱这个保人会不会也是看了银子动心?
聂黑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徐厚生这边出了岔子自己这个护卫的肯定要被责怪想想真是头疼。
可第三天晚上在甲板上瞭望的人看到一辆四**车朝着舢板上卸下包袱这等场景在港口上实在不稀罕只不过这舢板朝着自家船靠过来了。
那舢板上就有李老海五个麻袋有大有小颇为沉重聂黑和余鸥两人一帮着动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里面装着的是人。
“要问去舱里问别惊动了别人。”李老海简短的叮嘱说道。
等麻袋被带到了甲板下割开捆扎麻袋的绳索两名壮汉一名壮妇还有两个男孩露了出来都是佛郎机人跟着那舢板过来的居然还有个通译这让徐厚生他们有些愕然心想这等隐秘的事情居然这么不小心不过也没有办法想要验明正身没通译也没办法了解。
徐厚生问出的问题通译很难翻译那两名壮汉惊魂未定看着被堵着嘴的壮妇和男孩更是愤怒可看着手持利刃的对方也不敢妄动只能乖乖回答问题。
通译费尽口舌又是用手比划不停那两个佛郎机壮汉总算明白了大概的意思对方居然问的是关于铸造和打铁相关的东西他们也知道不回答恐怕要吃苦一个个问题都是回答了出来。
徐厚生特意拿着纸笔用炭笔在上面大概描画两幅差不多的图一个是对的一个是错的让对方选择然后还画出了各种样式问对方见过没见过。
边上的聂黑和余鸥都是点头这徐公子做事急躁莽撞又不懂得江湖险恶但涉及正行的时候还是很细致。
至于边上的李老海他对这种明显的不信任也没什么怒气只在那里笑嘻嘻的等待。
就这么翻来覆去问了大半个时辰周围那些人只听到这些锻造打铁的勾当无趣无聊各个焦躁等到那徐厚生问完都是松了口气。
“起帆开船”徐厚生吩咐说道聂黑和余鸥下意识的愣了愣难道这就确定了吗?
“不会有差懂得铁匠营生也见过大哥要做的那种炮而且不是通译在骗人好几句话我请那个路易教过我都没差。”徐厚生说道。
聂黑看向徐厚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佩服自家这位舅老爷心思还真够细密这李老海要是做局和番人窜通的可能倒是不大但通译却很容易被买通反正话都是通译再说你怎么知道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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