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五章 人心不同
鞭子抽打下去让人皮开肉绽但还能活着这五十大板直接把动刀那个活活打死苦役两年倒还好说了总算能留下性命。
后来人们才听说赵十一和云山行徐州城的管事去请示此事说现在抓人恐怕抓不到不如由云山行出银子先行赔付以后紧盯就好。
“谁对营属不利谁就是和赵字营为敌。”赵进回答的很简单但背后的严厉态度却让大伙知道怎么办了。
类似的例子出过几次之后徐州城内再也没有什么营属吃亏外地不长眼的骗子之流倒不是绝迹了而是徐州州城各方都是紧盯生怕惹出什么不是来。
人心不知足没人敢惹营属之后营属们却自己张扬起来觉得自己可以横行霸道了少数人气焰立刻嚣张不少但赵字营同样不容这个虽然官府差役不动手赵字营驻扎在城内的连队开始执法惩处比官府还要重这股逆流也很快安静下去大家都知道规矩界限在那里了。
对绝大多数的家丁家属来说他们不想横行霸道能温饱过活就已经是幸运如果能不受欺负平安做人这就是福气了。
大明这当兵是贱役除了边关卫所之地谁家有人从军说不上是什么光彩事可在徐州这边你家里子弟有人做家丁你就可以挺直腰板昂首做人这是体面事别人都会对你敬畏。
很多出了家丁的小门小户人家世世代代小心做人那里有这样扬眉吐气的时候很多人就为了这个也要叮嘱子弟好好做这个家丁一人当家丁造福全家。
绝大多数的营属觉得光彩可也有些人并不这么想住在徐州城南的樊家就不这么想。
樊家虽然不是徐州本地土著但也已经住了三代既然住在城南那日子也就好不到那里去过得很是艰难。
谁都想过好日子求上进读书求功名被当做正途考中秀才之后就能拿到官府的钱粮贴补官家民间也要给些面子这的确是一条路可在徐州城内你想要中个秀才也得是有名有姓的富贵人家不然这好事凭什么轮到你身上
樊家男人樊子夏总说自家是诗书门第祖上有人做过大官自家也要重走这条功名路说一次两次还好说多了惹人笑话大家都在辛苦讨生活都是穷苦人家你整日里说自家高贵这是瞧不起大伙的意思吗?这樊子夏就在街面上得了个绰号名叫“樊丞相”。
常住的住户都能知道樊子夏年轻时候是读书的只不过连考了几次都没考中也就熄了这份心思他家的老人也是心气高总想着孩子出人头地可连个秀才都考不中气急攻心得了大病没熬几年就走了。
这场大病让本不宽裕的樊家更加窘迫樊子夏也没有继续读下去而是学了门做苏州鞋的手艺靠这个养家糊口
二十多岁的时候成家婆娘是城内某大户的丫鬟说是有了主家的孩子被撵出门的可这个境地谁也嫌弃不得谁一起凑合着过吧
有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之后本就窘迫的生活更加艰难但还勉强维持下来了樊子夏倒是想让儿子樊金榜读书考功名可家里想要吃口饱饭都难哪里有钱去上私塾樊子夏只能自己去教。
可樊金榜从小被母亲和姐姐宠的无法无天根本没心思学什么整日里在外面疯玩好勇斗狠的本事倒是学了不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樊家的几个女儿都嫁出去了女婿算是心善多少能贴补一点回来而这樊金榜则是软磨硬泡的让父母找了担保去给赵进做了家丁少了负担多了贴补日子好过许多。
而且这樊金榜加入的时间算早尽管没有做上连正队正但也进了赵字营的亲卫队在外人看来这算是有前途的地方了这亲卫想必就是官军武将的亲兵家丁以后都要放出来管事的。
有这一层樊丞相的绰号没什么人叫了大家见到这樊子夏都称呼一句“樊先生”比从前客气几分。
外人看着风光自家日子宽裕连着樊子夏都有闲暇把书本捡起来做些文事但这樊子夏却对赵字营没有一丝感激儿子每次回家都和儿子讲你这是一身本领却被贼人收用将来那赵进被官家拿了你也要跟着倒霉咱们樊家也是要受连累若是被当成逆贼反贼地下的祖宗都要蒙羞在这樊子夏想来自己儿子能进这亲卫队想必是有本事的不然怎么会被选用。
开始时候这樊金榜听得很不耐烦往往和老爹争吵起来可他从小被娇惯的无法无天耐不得赵字营的枯燥然后又自觉自己一身本领却得不到提拔心里有了怨气老爹的这些言语就说进心里去了。
说归说樊金榜也不敢不做家丁赵字营对逃兵的惩治严酷异常而且他也不敢冒险去别处虽说“一身本领”可如果没个着落那岂不是两头空。
樊家在外面的确是有亲戚的就在去年秋天的时候突然有南京的亲戚过来探亲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一聊起来的确是自家亲戚而且带着很丰厚的礼物连忙放到家里去招待。
这汉子很是沉稳看穿着打扮也有几分体面可待人接物却殷勤客气让樊家人颇有好感本来说住两晚就去何家庄那边看看等听说樊家有个孩子在那边当家丁之后这汉子却打算多住几天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徐州城内的百姓人家都把自家子弟给赵进做家丁当成荣耀恨不得天天说而樊家却觉得不光彩在外面还好在家里是不提的对这个明显有几分体面的亲戚更是羞于谈起唯恐被人笑话从贼也不知道为何聊了几句之后这话就被套了出来。
樊家上下那有什么见识本事更对别处来的体面亲戚怀着几分敬畏这南京来的汉子说话又是很有技巧什么心思都瞒不住了。
认为跟从赵进是从贼附逆让族里和祖宗蒙羞之类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讲了出来那汉子也是颇多赞赏说樊家这是明白大义将来朝廷和官府知道了定然要重重褒奖的说得樊子夏飘飘然忘乎所以。
那汉子住了几天后留下了十几两银子说是给樊家的报酬这可是笔大钱樊家推辞那人强给双方这么你来我往几次也就喜滋滋收下了。
离开两天左右这南京亲戚就回来了这次却是说了自家的身份这位亲戚是在南京锦衣卫当差为一位大佬做眼线探子的。
不说别的单是锦衣卫这个名头就把樊子夏吓坏了等看到那腰牌告身什么的更是魂不附体那锦衣卫亲戚倒是和颜悦色说朝廷马上就要对徐州动手将这些反逆一网打尽到时候跟从的也是抄家灭族的罪过。
说起这个罪名本就一直担心的樊子夏更是心胆俱裂当时就跪下给那亲戚磕头求饶这亲戚态度变得更加和气说如果能立功的话非但无罪甚至可以升官发财像是樊金榜这样的少年英杰怎么也得有个千总的位置那可就是朝廷堂堂武将了。
樊子夏多年以来一直的心思就是做大明的官光宗耀祖听到这个如何能不动心可他也不至于彻底糊涂傻了也知道想要立功少不得就要做内应什么的樊子夏一直瞧不起赵进这些年轻人觉得不过是误打误撞靠了运气可也听过不少赵字营的雷霆手段知道这伙年轻人的心狠手辣犹豫着不敢接茬。
那一直和颜悦色的亲戚现在才真正翻脸了只是说他们已经拿了朝廷的银子而且还把徐州的机密全都说出来了现在想后悔已经来不及如果这些被赵进这伙贼酋知道肯定全家没有活路如果不答应做内应那么就死路一条
话说到这般地步不答应也得答应了让樊子夏没想到的是自家儿子樊金榜居然也赞成做这个内应。
家丁没什么假期可如果家人去驻地附近看望主官往往也会做这个人情让全家团聚一天两天的就是借这个机会樊家父子才见了面不急着来已经不行了那锦衣卫威胁的很明白如果抖搂出去樊金榜必死。
樊金榜在亲卫队看到知道的稍多他知道朝廷正在纠集大队兵马说是有几千骑兵要过来到时候赵字营怎么可能顶得住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做内应立功。
这回答让樊子夏松了口气原本他就担心自己儿子不听现在不用担心这么多了。
赵字营大概有多少兵马大概都驻扎在什么地方赵进在何处这些樊金榜都告诉樊子夏不过这些消息只要来过何家庄的心思细密些的都能知道倒说不上如何机密可告诉官家这些总归是个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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