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 谋反的御史
毕竟宦官们读书时间的短大量的时间都是用在办差上而士人们想要进入官场读书还是读无用的四书五经耗费了他们太多的光阴和精力。
宦官太监权重做决定的毕竟是天子东林朝臣在移宫案中立了大功又靠着红丸案把政敌清扫一空向天子陈请天子也不会贸然驳回。
可当今这位天启皇爷却和他的祖父一样不喜欢上朝登基没几个月京城内外就都知道这位万岁爷喜欢做木工活喜欢眉清目秀的小宦官就是不喜欢上朝听政。
眼见着好不容易拿到的优势就要丧失东林党人愈发焦急发动内外所有的力量想要扳回来在这样的局面下谁还顾得上什么辽东。
既然袁应泰殉国那么先前那个熊廷弼做得不错就再丢过去试试反正去了辽东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熊廷弼并非东林中人去那边自生自灭就好。
相比于满不在乎或者来不及在乎的京师百官王友山对辽东发生的一举一动都是万分关注。
一开始他也觉得不用太过在意自成祖北伐之后大明北边狼狈的次数不算少了土木堡之变连天子都丢了小王子、俺答这一个个草原上的霸主出现大明一次次的吃亏这京城被鞑子兵马摸到边也不是一次两次大明还不是好好活到今天那些草原枭雄死的死烂的烂早就不知那里去了。
建州女真又是什么货色还用这么在意吗?在万历二十年的时候还在乖乖上贡一个不过二十万人的小部落而已开始时候大明肯定要吃亏的这个也是历年历次的常例可这么慢慢熬下去建州女真也就没了那股精气神也就会慢慢衰败下去十年几十年之后大家也就会在史书中找到了。
但自称大金的建州女真打下抚顺城打下清河堡在萨尔浒大胜之后却由不得王友山不重视了。
东虏女真和西寇蒙古有个很根本的不同那就是他们不光野战能胜也能攻城拔寨经过询问之后王友山知道抚顺和清河堡到底是什么样的城池这样的坚城要塞还是素称精锐的辽镇边军守卫就这么被建州女真军队攻了下来以往蒙古各部入寇野战无人敢当其锋锐可坚壁清野大家却能做到都知道蒙古各部不善攻城偶尔失陷几座城池也是那种单薄弱小的县城。
野战能胜又能攻城拔寨等于大明在其面前没有遮挡长久看或许有自己丧失锐气的可能可现在看不管怎么说都是大明的心腹大患。
王友山现在和兵部一于郎官吏目的关系很是不错王友山在官场上的前途已经没有了这个所有人都清楚的很不过这位王御史花钱很大方且不说经常请大家饮宴年节礼品什么的也是丰厚的很所求也很简单就是想要尽快知道辽镇边事。
人有千百种王友山这么大方想来是不缺银子的仕途上也是前进无望或许只能把兴趣赚到国事兵事上了。
辽镇那边的消息也不是什么军国机密何况守密也不会给自己有什么好处该告诉的也就告诉了何况谁越早说王友山这边的报酬就越丰厚这么时间长了下来兵部各位都是争先恐后的透露风声。
接到消息的时候王友山总是给个客气的笑脸不过笑脸却越来越僵硬辽阳和沈阳是什么地方那是辽镇的核心之地相当于关内各省的省会重镇这样的地方都被建州女真打了下来朝廷大臣自杀殉国那么大明还有什么遮挡?
看着兵部上下满不在乎的样子这让王友山更加心寒自建州女真起兵来犯辽镇已经丢了六座大城砦堡丢失无数总兵大将死了不下十人参将以下不可胜数兵丁过十万大明的确地大物博可也不过十几个省又有多少个沈阳辽阳一样的大城又有多少总兵参将又有多少个兵丁十万
兵部没有人在乎都察院在乎的人也不过是为了党争看看谁当年撤换的熊廷弼谁提拔的袁应泰谁该为辽东这场大败负责?谁又该为接下来辽东的局势负责?
所有人的漠视大多数人的浑浑噩噩让王友山感觉到很孤单也让他感觉到不寒而栗到底是自己错了还是其他人错了如果自己没有错为什么京师上上下下都对辽东和女真没什么关注?
都说这是疥藓之疾都说修德化鞑虏自会来投可王友山却觉得徐州那几个小辈说得对大明的确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但那建州女真却在拿着斧子一下下的砍砍一斧下去大明的根基就少一点这么一下下的砍下去早晚能把这棵大树砍倒或许砍树的人探头看过去还会发现大明士人正在拿着锯子再另一面锯树当然他们会说这么做是为了大明更好。
更麻烦的是王友山看不到任何改变的可能难道这大明就这么完了?就这么被建州女真鞑虏一步步的打进来?王友山想到了徐州但他从不觉得身在徐州的那几个小辈真能改变太多或许能够自保吧
自从辽阳、沈阳被威胁的消息传回来王友山每天都要请兵部的人饮宴顺便打听消息等到了后来白日里也要去一次兵部看看有没有什么急报等辽阳沈阳陷落的消息传回来王友山还是去个不停就是想要知道更多想要知道还有没有后续。
“王大人不必这么忧心现在已经快五月了辽镇那边积雪化冻道路泥泞不堪大队人马行动不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兵部的人这么安慰说道。
只是这淡然的回应还有这总算不必麻烦了的态度让王友山心里总是有怒气可也不能发作。
每日里轿子来去兵部王友山也能看出兵部官吏笑脸下的不耐烦道理他也想得明白如果不是这宴饮馈赠对方早就冷脸相对了。
和兵部官员估计的差不多辽阳和沈阳被攻下之后建州女真金军的攻势也停了下来辽镇的局势又稳了不过这个稳定是以大明丢失了辽东后在辽西重新开始整备防务的稳定。
坐轿回到家中王友山习惯性的坐在书房里发呆拿笔时不时的写几笔想到某处表情变得沉重无比再想到某处则是苦笑自嘲自己在京师所做或许仅仅为了满足家乡小辈们的好奇自己何苦在这边撑着早些回去居家耕读有什么不好听说儿子的几个结义兄弟都已经说了亲事自己是不是也该催促下。
王友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书房很热因为在这个天气里还有个炭盆放着这炭盆冬日里用来取暖之所以春夏还留着是因为有别的用途。
在京师呆着也没什么意思目前朝中局势还没有明朗不过一旦确定自己就该腾位置出来了兵部那边已经习惯拿自己银子了以后只要银子维持着消息也不会断绝在这边留几个下人就好
王友山正在书房里遐想突然听到屋外一阵嘈杂吆喝甚至还有叫骂的声音这动静应该是在宅院内。
仆役下人都被河叔管束的不错根本不会有冲突他们都知道自己喜静不会大声喧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放下笔就看到一名仆役神色惊慌的进了书房一进来就急忙说道:“老爷锦衣卫把咱们家围了说咱们家谋反”
王友山心里“咯噔”一下谋反?难道是徐州那边的事情发了自家几个小辈所做的确是无法无天一直能含糊过去靠的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现在难道暴露了什么吗?
仆役正禀报的时候却听到外面脚步声响王友山深吸了口气从书桌上抓起一叠字纸直接丢进了炭盆里对那仆役说道:“看着他烧完不然就有大祸。”
说完之后王友山迈步向外走去仆役神色紧张的去翻动已经燃烧起来的字纸让他烧的更快。
其实字纸不过是在兵部打听消息的纪录说不上什么大祸但锦衣卫株连的本事不小能少些手尾还是最好。
王友山走出书房没几步就碰到了两个挺胸叠肚趾高气扬的锦衣卫番子这两人满脸轻松根本没有拿人办案的紧张模样甚至连威吓的表情都懒得做出。
主仆打扮的分别还是不小一看到王友山番子立刻知道这就是正主了瞥了眼之后大大咧咧的说道:“你就是都察院的御史王友山吗?”
“正是本官”
“你牵扯谋反的案子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谋反?本官在京师多年堂堂正正做人做官家乡小辈也是本份怎么就能牵扯到谋反朗朗乾坤圣君在位你们不要诬陷良民”王友山义正词严的说道身为御史这嘴皮子上的功夫当然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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