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不得不从
陈晃皱眉转头发现王兆靖拼命的使眼色立刻也反应过来表情顿时有些尴尬赵进左右看看立刻明白过来笑着说道:“又不是不能提了你们折腾什么不过大晃说得的确有道理这郑全虽然是咱们扶上去的可也算他木家的人前前后后这徐州一地的闻香教都是他木家的”
赵进不屑的笑了笑又是说道:“小小一个教门居然也这么多派系。”
“大哥这些流民一路行来始终有不多的粮食补充又能维持他们又让他们始终饿着用这个法子把几万人带到徐州城下我琢磨着这倒是和大哥你说过的兵站很相似咱们也能这么用。”刘勇有些兴奋的说道。
抓来的闻香教传头也都被料理于净差役们将尸体抬进监牢里专门的地方然后远远的等着吩咐。
倒是赵进兄弟几个坐在这里聊的很高兴从解围到进城然后处置城内的隐患到现在才算是清闲些许。
“这法子没什么稀奇在官军里呆过有心细看多学都能知道这次的流民大乱几万百姓被他们煽动的如痴如狂不顾生死的一路南下又在城下如此疯狂这样的手段才值得学。”赵进沉声说道。
说完这句赵进觉得有些不妥左右看了看同伴们的神情吉香和刘勇都在点头陈晃神色淡然董冰峰明显有些疑惑而王兆靖似乎有些迟疑随即换成了坦然的微笑连连点头。
“咱们这里沿河去南京也要走个四五天八月乡试你还在徐州磨蹭什么?早些启程吧”赵进转了话题。
“等合议结束之后再走这次合议对咱们赵字营很关键。”王兆靖笑着回答说道。
七月二日一早徐州城内的闲汉们忘记了前几天的大灾都早起去衙门那边等待今天可是徐州地面上难得的盛事各路英雄豪杰齐聚此处这可比唱大戏听评话要有意思的多。
早早来到闲聊议论大伙禁不住唏嘘起来守城的时候差役和民壮都死伤不少这些都是大伙的街坊邻居彼此交流才发现这次徐州城的损失惨重
而此时的衙门后堂则是另外一种景象知州衙门后堂已经是知州童怀祖的私宅不过官府的公务也有部分在这边处理。
童家的下人仆役们这几天都不好过因为老爷的心情一直很烦燥下人即便是犯点小错只要被他看见那就必然重责这让大伙都是战战兢兢的童家上下都是纳闷先前流贼围城焦躁恐慌倒也正常可现在已经解围了怎么火气反倒大了。
今天一早老爷差不多刚起床的时候王师爷带着刑房书办还有牢头一起过来求见若是从前王师爷和衙门里的书吏肯定会等老爷洗漱完毕用过早饭才会过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不怎么守这个规矩了。
更古怪的是老爷开始很烦躁的说不见那刑房钱书办和牢头居然让人再去通报说十分要紧丝毫不顾什么上下规矩又通报进去老爷脸色无比难看还是让人进去了。
这一进去倒好不多时就传出老爷的怒喝咆哮大家都远远躲开免得等下又被波及撒气。
在后堂中童怀祖坐在那里喘着粗气其他三人恭敬的站在一边低头垂手可若看这三人的神情却好像是他们在坐着童知州站在一边。
“昨天什么时候抓的这一百多个人本官怎么不知道?”
“一个晚上不到这一百多个人都瘐毙在牢里这怎么可能?”
童怀祖调整过来立刻怒喝着连续质问他激动之极指着面前三人的手都颤抖不停。
“大人昨日捕房急报说城内有勾结流贼的奸邪之徒聚众试图再次作乱当时事急小人和王先生一合计立刻让捕快差人出动捉拿这些人就是这么抓来的。”钱书办开口说道说完后看了眼边上的牢头。
最下首的牢头清清嗓子低眉顺眼的回答说道:“大人现在天气闷热城外又有那么多尸体焚化牢房里闷热出疫病也是常事一下子死了百余人小人失职。”
钱书办和牢头说话都不紧不慢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而且那牢头嘴里说“失职”却没有说请大人责罚。
童知州在官场这么久自然能看懂听懂这些细微之处一愣之后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了就这么愣怔了半响猛地咬牙站起喝道:“混账混账你们这是枉法你们这是滥杀无辜你们以为本官是糊涂吗?以为本官是傻子吗?你们知道王法吗”
说到后来童怀祖嘴唇都开始颤抖不停激动的说不出话了钱书办和牢头对视一眼然后又看向王师爷这神情童怀祖看得清楚根本不是惧怕而是为难自己这知州还有什么权威以后还怎么管这徐州地方。
王师爷叹了口气转向知州童怀祖说道:“东翁钱书办和老吴都当了这么久的差不会分不清轻重的为什么会这么做东翁应该能猜到缘由这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最好要是说破或是让那个人找上来那就难看了。”
“你”童怀祖指着王师爷怒喝了一个字王师爷只是躬身低头。
幕僚师爷是官员自己花钱请来的名义上和官员是朋友之谊实际上却是智囊参谋幕僚师爷的立场不考虑公事而只是为官员考虑。
刚才王师爷这番话明显是站到了另一边这更让童怀祖气得发疯。
下面钱书办和牢头又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都能看懂对方的意思城内官面上早有传言说这王师爷名为知州幕僚实际上却为酒坊做事拿赵进的银子更多看他今日的言谈表现果然如此。
“东翁学生也是为东翁您和全家着想。”王师爷诚恳无比的说道。
童知州脸色铁青他不敢换掉这个师爷如果没了这个师爷自己就要和赵进直接面对那时候连个缓冲都没有会更加尴尬麻烦。
但这王师爷所说的话将遮羞布都撕了下来等于是**裸的威胁可这威胁也是实话虎狼在侧不小心就要招来大祸
“赵进他是借本官的手杀人啊”童怀祖再开口已经有了哭腔站着的三人只是低头。
“这一百多条人命的冤孽债凭什么算在本官头上凭什么啊”童怀祖扬起手好像要抓住什么一样。
王师爷皱了皱眉叹气说道:“东翁这又不是第一次何家庄信奉邪教云山行李顺勾结盗匪行文下去就一了百了今日合议善后各处士绅马上就要到了。”
童知州整个人佝偻了下去几乎是瘫在了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事情都到了这般这合议还用本官出面吗?就说本官病了让周同知去吧”
王师爷脸上浮现微笑用恭顺的语气说道:“善后赈济乃是徐州的大事东翁怎么能不出面再说周同知昨日就已经告病了。”
此时衙门外面的街道已经热闹异常各路人物纷纷来到有人骑马有人乘车还有人坐轿。
不管是什么人物到了大门前就要步行入内围观的闲汉们拼命挤在这边看着一个个入内的人物议论点评。
开始过来的十几个人还没什么可有人被叫出了名字有人却因为和州城没什么联系大家很陌生没人认得当事人就觉得很丢面子了居然站在台阶上让下人喊了一嗓子某地某人到了。
能来参加善后赈济合议的都不是平常之辈名头和实力兼有一喊出来那些闲汉们恍然大悟原来是某人。
有了前面的例子后面的自然照做还有的不想报出自己名号围观的闲汉们直接就是吆喝催促。
门前的差役们也觉得有趣对那些起哄叫唤的闲汉不予理睬结果弄的每来一个人就要吆喝出名号来。
这些士绅豪强平时井水不犯河水来到这边虽说是为了赈济善后为了给赵进抬轿子或者看看热闹可彼此间也要别别苗头争个高下你被这么多人知道我也不能落后。
前面那些人还没想到后面居然花钱在市井中雇佣闲汉过来捧场一时间衙门门前热闹非凡好似集市一般。
“那边好大的阵势又有骑马又有轿子难道是进爷来了”
“扯臊进爷难道你不认得”
算计着人已经差不多来齐了衙门另一边的街道上骚动喧闹一队人出现在大家眼前。
两边各有十几名汉子清出道路两名身穿对襟比甲的年轻人骑马在前后面一名穿着员外袍的中年人在这中年人身后又有一个四抬的轿子轿帘和窗帘都是用竹帘遮蔽着不知道里面做着什么人这轿子后面又有两骑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