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天雷
深夜，叶衍在寂静的长街上缓慢前行。
他并没有失眠，也不是什么“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他是被逼得实在呆不下去，所以才会在这样的夜晚离开住处。
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阿狸又一次摸进了他的房间。在小狐狸得意的睡下以后，叶衍悄无声息的起身去了客厅，打算将就一晚。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没多久阿狸就摸到了他的身边。她脸上那愤愤的表情被他尽收眼底——当然阿狸并不知道叶衍是虚着眼睛的。
待得暗自得意的小狐狸再次睡下以后，叶衍干脆离开了住处，在这大半夜的时候开始按照事先和卡特琳娜等人分配好的任务，去调查卫宫切嗣给出的可疑地方了。
黯淡的夜空之下，万籁俱寂。未知名的河流静静的流淌，遥远的方向可以看到一座大桥矗立河上。
叶衍深吸了口气，夜晚略显清冷的空气让他精神不由得一振，连那一丝疲惫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的时间又该怎么办呢？叶衍有些头痛地想道。
阿狸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本身不是人类的缘故，所以对于男女的观念并不是很强。但是似乎又说不通。
最让叶衍无奈的还是那一点：阿狸是他的救命恩人。
所以叶衍只能无奈的迁就她，任由她一再逼近却无可奈何。
他可以快速的适应战场的环境，也可以在被人围猎的情况下冷静反杀。但是唯独在面对两个女人的时候会这样无可奈何。
第一个自然是他的青梅竹马叶秋，而第二个正是阿狸。
沿着河岸走，叶衍虽然并不认识这附近的路，但是他却并不需要理会那么多。从卫宫切嗣那里得来的资料上，他只需要沿着这条河岸走下去，就会看到那个可疑的地方，剩下的就是由他查探那里是否有圣杯战争的参与者。
“直接进去应该会有危险。”叶衍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虽然不知道魔术师和魔法师的区别，不过万一有着什么魔法警报装置就麻烦了。”
如果是一些科技类警报器叶衍还能应付，但是魔法这种东西他根本没接触过。现在只有期待对方不会设置魔法警报了。
然而沿着这条路，叶衍却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安安静静汇入大海的河流，印着天上繁复的星辰，宛若银河。
叶衍就这么走着，直到在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出水口。河堤上连接着下水道的地方现在也还在将水排放进河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协调的。不过这里却是卫宫切嗣给出的可疑的地方。
叶衍却感觉到有些不对，具体有什么不对他也说不清楚。只是明明中有这种感觉，而且胸口也有淡淡的灼烧感。不强烈却是实打实存在的。
反正也无事，叶衍这样想着走进了下水道的出水口。味道并没有想象中浓烈，但是也不是好闻。沉闷的空气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
黑暗中只有叶衍“哒哒哒”的脚步声来回响着，隔老远才有的一盏灯根本照不亮这个地方，而且灯光昏暗，很多灯都熄灭了也没有人管。
或许是我想多了？叶衍刚打算回头，也是这个时候他一步刚好落地。
浓烈的血腥味让叶衍忍不住反呕起来。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哪里还有什么血腥味？除了下水道的味道，并没有血腥味，好像刚才只是幻觉。
不对，不是幻觉。叶衍想着，又向前踏出一步。一步，就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墙壁，将血腥味全部阻挡在了另一边。
叶衍踏出一步后，好在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虽然那浓烈得仿佛让空气都粘稠起来的血腥味直充鼻间，不过他没有再次生起那么强烈的反胃的感觉。
脚下传来腻滑的感觉，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原本“哒哒哒”的脚步声也变成粘稠不堪的声音。
到底是多么恶心的人，才会这样子做啊。
在叶衍的眼前，是无数的断肢残臂。并不是随意的肢解，仿佛做着这一切的人在享受着别人难以理解的愉悦一样。这样仿佛制造工艺品一般的杀人方式就算是叶衍也有些受不了。甚至产生了愤怒的感觉。
诚然，叶衍也不是什么好人，至少他也为了自己的目的杀过人。但是他从来不会这样杀人，对于杀人这件事他一直保持着敬畏的心。他是杀人，但不是虐杀。
叶衍压下心中起伏的情绪。就算现在是在日本，这些人都是日本人，故国和这个国家有着难以调和的仇恨。但是这些死去的人，这些小小的断肢残臂。他们都是小孩子啊！就算再怎么样，这些孩子受到这种残忍的对待叶衍也产生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
“吱”，仿佛是抽芽一样的声音，一道触手突然自粘稠的地面窜了出来，晃动着那恶心的软体，向着叶衍这边甩了过来。
叶衍只是挥剑就很轻松的将之斩断，恶臭的汁液随着触手断裂而溅了叶衍一身。不过这会儿不是爱干净的时候。
这里的光线不知为何比起外边还要亮一些，叶衍可以看到正有更多的触手从各个地方窜出来。它们挤满了这个空间，看样子是要用数量活活将叶衍闷死。
一道火线，伴随着点点火星。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一闪即逝。但是在流光消失只剩一抹残留的影子时，漫天的熊熊烈焰便取代了流光的黯淡，将这里照得更亮，也让叶衍看得更清楚，于是更加反感与愤怒。
不过叶衍还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就听到了一连串的响声。强烈而恐怖的声势在他从他的身后传来，压迫着他的背脊。叶衍下意识地向着边上躲去。
然后就是一道强光逼得叶衍眯起了眼睛。沉闷的响雷在这狭窄的空间炸响，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的巨大响声。闪电的轨迹是平铺着向前延伸的，因为这些闪电也是被踩在脚下的仆役。
叶衍只感觉耳朵里直鸣，庆幸着自己没有在那恐怖的声音之下聋掉。不过这会儿也好不到哪里去，耳鸣占据了他的听觉，甚至让他的脑袋都感觉昏沉了起来。
那些触手魔怪已经全部化作了焦炭和碎片，在那恐怖的雷电威势下，叶衍没有死已经是万幸了。
“竟然又见面了。你该不会是Caster的走狗吧？”粗犷的声音在叶衍身后响起，不过此刻耳鸣阵阵的叶衍根本就听不见。
他只是本能的感到身后有人于是回过头去，就看到了站在战车之上，手牵缰绳的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