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再见了，叶子
叶衍最后答应了剑鬼的要求让剑鬼愣了一下，似乎他最初也没有想过叶衍会答应这样一个显得离谱的要求。不过既然叶衍已经答应了，他自然也不会反悔。
“不错，我喜欢。”剑鬼老头点了点头，看上去对于叶衍这种赌命的行为很满意。
为了让对方信服自己真的已经答应了这个要求，叶衍将长剑、短刀以及匕首全部扔得远远的。
看见叶衍的动作，剑鬼抬起了手：“准备好了吗？要开始了。”
叶衍点了点头：“准……”
“噗……”
在叶衍刚开口的时候，同时一声利物入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叶衍的话语，让他只说出了一个字就停住了。
疼痛在脑海中反应过来，叶衍本能地想要动作，想要躲闪。但是他咬着牙，死死咬着牙，仿佛要把牙齿咬碎。他没有动，一丝一毫都没有动。
这是第一剑，也是他获得的第一分钟。
接下来还有多少剑叶衍不知道，被刺完要怎么疗伤叶衍也没有再思考。甚至是对方会不会一直刺下去他也不清楚，因为对方提的要求里可没说是由谁来确定结束。
叶衍已经开始忘却了其他的东西，他感觉自己的脑海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所填满。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流逝。他的视野逐渐变得狭窄。
不过叶衍还是努力地想要看清剑鬼的动作，或许剑鬼这简单的刺剑动作在未来也会成为他一笔宝贵的财富。叶衍动也不动地任由剑鬼用手中的利器刺着自己的身体。
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
第二分钟，第三分钟，第四分钟……
叶衍已经感觉不到时间过去了多久，当剑鬼间隔了许久都没有再刺过来的时候，叶衍明白过来，所谓要求或者考验已经结束了。
意识正在渐渐回归身体，于是疼痛也在同一刻传到了大脑。不过这种剧烈的痛只存在了一会儿，就被强烈的眩晕感所取代。
毕竟被人刺了那么多剑，叶衍的出血量还是很吓人的。手脚的冰凉感完全代替了疼痛感，那种身体逐渐麻木的感觉让叶衍感觉到死神正在逐渐临近。
此刻叶衍的上身已经被剑伤所填满，剑鬼的剑很稳也很有技巧，没有一剑刺中叶衍的内脏给他造成致命的伤害。这种恐怖的技巧，不但需要强大的剑术实力作为支持，还需要对人的身体有着非常高的了解才能做到。
“小子，做的不错。”剑鬼这次露出了真心的称赞的表情：“老头子是不会改变刺剑的方向的，你有颗为了变强不要命的心。我很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
说完剑鬼抬头看了看天上，仿佛自言自语道：“应该快来了，不然你就真的得死了。”
似乎是为了回应剑鬼的话，一道金色的光芒自天空降了下来。这是索拉卡的魔法，金色的光芒笼罩了叶衍。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叶衍在这一刻重新变得清醒了起来。
一股生机勃发的感觉在他的体内出现，叶衍身上的伤口开始止血，然后愈合。甚至叶衍感觉自己失去的鲜血都在恢复。
然而这一次的治愈之光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知道这是否是因为索拉卡自身也已经很疲惫的缘故。
叶衍的衣服上有着一种特制的臂章，凡是在索拉卡感应范围内的人都会因为这个臂章而接受到那金色的治疗之光的恩泽。不过为了防止诺克萨斯人使用这个臂章，这其中还有很多隐秘的布置。
因为这一次的金光去得太快，叶衍的伤势只是大致的被治疗了一下。现在还处于虚弱当中，甚至叶衍坐在地上，不敢有丝毫动作。他感觉只要自己敢动一下，那么身上这些看起来已经愈合的伤口绝对会崩裂开，那个时候可没有金色的治疗之光了。
剑鬼老头等金光消失之后，挥了挥手中的剑，将剑身上叶衍的残留其上的血挥掉。再看去剑身之上光洁异常，没留下一丝一毫的血迹。
剑鬼没有说话，应该是他也知道此刻叶衍的状态。那道来自于索拉卡的超大型治疗法术“祈愿”的金色光芒的微弱程度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其实在刚才，并非只有叶衍接受到了治疗的光芒，在西城一些地方，很多艾欧尼亚的伤兵都有被这道光芒照到。
“你也不行了吗，众星之子。伟大的半神。”剑鬼老头看着天空金色光芒到来与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语着。
然后他看向叶衍：“小子，也不知道你是幸运的还是不幸。你的不怕死我很欣赏，刚才你要是动了一下，老头子的剑也不会变方向，而且一定比你动作要快。那样就不是刺入你内脏的缝隙而是直接要了你的命了。只可惜，现在的你什么都学不了了。”
叶衍知道剑鬼说得没错，他也感到很不甘。但是他能怎么样？那道金色的治疗之光效果微弱，而现在他身上的伤口没有愈合，失血也太多。
继续这样下去别说让剑鬼履行诺言教他剑，就是活下去都快成为问题了。
就在这个时候，叶衍听到了一声：
“叶子。”
语气不算惊讶，也没有担忧。只是像是回到家里的时候，家人说了一句“回来啦”一样显得很是平常随意。
叶衍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阿狸就站在旅店破掉的大门前边。接着她踏着轻盈的步伐跑了过来，依如以前一样迅速而灵动。
那三条白色的尾巴在空中轻轻飞舞，如同三片洁白的云朵。
剑鬼老头看了阿狸一眼以后就没有再理会，阿狸来到叶衍的身前，然后似乎有些惊讶地道：“你受伤了？”
叶衍点了点头，表情还算平静。他现在的状况确实不好，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身上也全被血迹所染红。
“是他吗？”阿狸回头看了看剑鬼老头，然后道：“我帮你打败他吧。”
不知道阿狸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叶衍立刻摇头道：“不，不用了，不用……”
听到叶衍的话以后，原本已经打算站起来的阿狸又重新蹲到了他的身旁。也不知道她在思考着什么。不一会儿她抬起手，手上托着那颗散发着淡绿色光芒的球。
见阿狸拿出了她吸收精魄用的光球，叶衍立刻本能地感到了警觉。
“你要干……”叶衍刚开口，“什么”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阿狸已经一下子将光球按进了他的胸膛。
果然，还是这样吗。打算趁着自己死之前吸收掉自己的精魄？可是就算自己身受重伤并不代表就必须死啊。大不了不学剑就是了，多养几天伤再找机会不行么？还是她一直以来就有杀掉自己的打算？
在光球被阿狸的芊芊素手按进胸膛的时候，叶衍只觉如坠冰窖。原本因为失血过多而冰冷的四肢更觉深寒。
然而预想中精魄流失的感觉没有传来。胸膛被按入光球的地方开始散发出一种非常舒服的温暖的感觉。此刻叶衍感觉自己仿佛是置身在羊水中的婴儿。那种感觉难以言喻。
伤口处传来了麻痒的感觉，叶衍知道这是伤口真正愈合的体现。而且虽然并不能直观感觉到，但是叶衍却清楚自己失去的血量也在恢复。他整个人的生机正在被某种力量滋润。
叶衍眼神复杂地看向阿狸，此刻她的一条尾巴正在飞快的淡化，最后消散在了空气中。
不过谁都没注意到，有一些绿色的生机之光没有被叶衍身体吸收，而是流向了叶衍胸口放着的那枚力量符文石。火红色的光芒亮了起来。只是因为叶衍身上被血迹所掩盖，而且穿着皮甲并不透光。所以没有人注意到。
叶衍看着阿狸，后者只是嘻嘻一笑：“你照顾了我那么久，总不能看着你死掉吖。”
她用俏皮的语气说着，耳朵一抖一抖的，很是灵动可爱。似乎丝毫没有因为救了叶衍，而她自己却损失了部分力量而失落。那种毫不在乎的态度冲击着叶衍的心脏。
“谢谢。”叶衍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不用，不过我们两清了。”阿狸摆了摆手，笑着。她在用自己的天生丽质，虽然并不是刻意，但是却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叶衍没有再说话，现在继续下去也不过是“谢谢”与“不用谢”的来回重复，这样的循环是很没意义的一件事情。所以他将阿狸的这份恩情藏在了心中，尽管对方说的是“两清了”。
当叶衍的伤势痊愈的时候，阿狸站了起来，那颗光球也从叶衍的身体里飞了出来，回到了她的手上然后消失不见。
阿狸背过双手，微微弯腰，两只耳朵间或轻轻抖动。此时的她背着阳光，所以阳光便成了她的背景，让她看起来充满了圣洁的味道。
阿狸眯起眼睛笑了：“那么，再见了，叶子。”
说完，阿狸已经转身，轻盈地跃动着，消失在了无人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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