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章、潜入
交手的一瞬间，于跃就知道自己想差了，或者说很出乎他的意料。形象中的惨败，乃至他瞬间致死，都没有出现。
乱七八糟的东西从他身前喷射出来，有腐烂的垃圾、残缺不全不知道是骨头还是砖头，还有各种零零碎碎似乎是电线，但于跃又叫不出名字来的东西。夹杂在其中的，是一股股细微的粘稠状黑色液体。
这是于跃刚才一击暴龙杀拳的结果。
他知道杀人拳法很强，杀伤力近乎恐怖，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种能让近十位拳师落荒而逃的猎食者，会被他一拳给轰散架了……
这可只是一招不怎么完整的杀人拳啊！
目光紧盯着那一股股失去动静的黑色粘稠状液体，于跃不认为这种东西会就这样死去。
但在他凝神戒备了好一会儿后，甚至他用腹部最长的一根爪子，挑起不少数量的黑色液体，远远的给抛入了下层世界，这东西仍旧没有动静，或者有做出反击的意思。
“真的死了？”
于跃嘴角抽了抽，他想了想，就要绕道离去，但目光中的一道闪光吸引住了他，“那是……”
他走了过去，才发现那是一角在废墟中常见的玻璃碎片。
不过这一角玻璃碎片有点特别，它的背面附着了一层似黑非黑的东西，使得这角玻璃能够粗糙的照出于跃的一根手指来。
“这东西是……镜子？”费了好大劲，于跃才从自己的前身记忆中翻出这种东西的名字，然后照向了自己。
视野中，顿时出现了半颗模糊的脑袋。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脸庞，沾满了不知名的各种污垢，乱糟糟的头发下，是一双黑色中透着惨绿的双眸。双唇紧紧抿起来，只是嘴角略略勾起，像是几分狰狞而又猖獗的残暴笑容。
“这就是我……”他歪了歪自己的脖子，镜子里的脑袋也随之晃了晃，很显然，那就是他的脑袋。
不过，这是一颗在他视野中，不断散发出橙红色微弱光芒来的脑袋！
拳师！
于跃的嘴一下子张到了最大，他看着那张陌生，但异常熟悉的面庞，还是有点不可思议。原来他已经是一名拳师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散落在废墟中的黑色液体，回想起这东西完整时的体积，倒是有些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会被他一拳给打散了。
“原来不是体质达到1，才是拳师。那么我的体质有1，是不是就意味着……我是高级拳师了？来自上层世界的那些拳师，是不是……也只是体质1.5，或者2而已？”于跃的双眼中透出渗人的光泽，心中挤压着的恐惧，在这一瞬间轰然被爆散。
他并不清楚拳师的划分，但依照自身，再结合所看到的拳师武力，于跃可以做出准确的推测来。
于跃不得不对上层世界的拳师在意，因为在他心中，那将是他毁灭世界的最大阻力！
簌簌响动，于跃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因为很快的，铁车帮的人，就会来这里。中层世界的帮派，往往由资本者组织成，而资本者，都和上层世界有着关系，甚至就是上层世界的人。
“就是不知道上次遇到的那个拳师，和这次的事，有没有关系？”
他跑得很快，快速穿行在纵横交错的桥路上，寻找着回去的路。于跃准备继续他潜入学校的计划。
不过他的计划第二次被打断了。
因为白云死了……
于跃的脚步一滞，一刹那间似乎他身上的时间被截留了，然后脑袋空空的看着前方。
一个人躺在地上，另一个人则快速逃走。
逃跑的那个人速度很快，甚至比于跃还要快。记下了这人的身影，他放弃去追赶，然后快速跑到了白云的身旁。
她还没死，不过也只差最后一口气了。因为她的胸膛彻底凹陷了下去，似乎是临死前遭受到无比恐怖的钝器轰击。这是杀人拳法造成的伤势！
“那个人是拳师？我会杀了他的。”于跃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颤，莫名的很伤感。
这就是妈说的人性……
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些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的东西，如道德。
“哥……”白云的脸庞布满了血迹，她颤抖着，双眼中出现异样的神采，像是看透了事物的迷障后，见到了它的本质。她将手伸起来，一把拽住了于跃的手臂，似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发出她短暂的生命中最后的声音：“我……喜欢……你……”
她似乎还有话要说，但虚弱的生命力根本不足以支撑。
啪！她的手掌，砸落在地面上，急促抽了几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于跃站起来，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将白云从地上抱起来，然后快速朝着家中跑去。那同样是一个冰冷黑暗的地方，不过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进得去，也许还有一个人能进去，不过那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所以，在于跃的认知中，将白云的尸体放在那，很安全。
……
没有带上什么，只是将白云的衣服换在了自己身上，于跃就出门了。不过出门前，他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能够成为学校的学生，出身不管怎么说，都是还可以的。穿着打扮，自然不可能差了。
虽然，于跃看着几如废墟一般的中层世界，不明白学校存在的意义有什么？
也许是吉祥物……
他低着头，没有被阻拦的进了学校。学校附近的人，居住环境，明显要比于跃住着的地方好多了。另外，吃穿也要好上一点，因为于跃看到了有人在叫卖蔬菜，只是一颗，拳头大小，但需要百倍的肉类去换。
由于资本者们胡乱引发货币，中层世界的人，交易一直都是以物易物。
突然，于跃停下了。
他低着头，看着脚下踩着的东西，瞳孔一瞬间放大了！
草！居然是一丛青草。
叶片尽管大多软绵绵的，而且枯黄着，但这并不能改变它所拥有的本质。这是一丛不知名的草，发散着不旺盛的叶子。
往前看去，这不是仅有的一株。稀稀落落的，很远的地方，还可以看到第二株，乃至更多的数量。光是这么一望，于跃就见到了超过十指之数的草。
“似乎学校……和外面的世界不一样。”讷讷自语，于跃说着自己的感悟，他模仿着自己妹妹的动作，走得不快也不慢。
拳师的战斗力，给了他很大的底气。
逐渐的，于跃发现了一个令他感觉不可思议的事实。他脚下所踩着的，是泥土。这是在下层世界才会出现的，但出现在了这里……
“这是一处山坡？”说出心中的答案，于跃第一次被惊骇了。他看到，视野中出现的植物越来越多，不在只限于青草，出现了低矮的灌木丛，同时也有不少人出现了，他们穿戴一致，手持一种让他有点熟悉感的短棍状物件，围了上来。
于跃发现他们的目标是自己，就站住不动。
这些人在他眼中，不是拳师。但不知为何，这些人给他很可怕的威胁感。将他们打量了一遍，他最终将危险感锁定在他们手中的物件上。
似乎这短棍状物件中，藏着什么恐怖怪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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