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的思绪
“身体好温暖......”华胥瑶意识模糊了起来，眼前仿佛不再是那深邃广袤的宇宙。
“瑶瑶~”耳边突然传来清脆的男孩的声音：“瑶瑶，还在睡么？”
“谁......”华胥瑶意识模糊了：“你是？”
“睡迷糊了么？是我......”清脆的声音伴着温馨的日光，显得四周格外宁静。
“你是谁......”
“唉，真是睡糊涂了，快点起来，一起玩！”华胥瑶的手感到了一丝温暖，一只柔嫩的小手抓着她。
“一起玩？”华胥瑶渐渐地看清了那个男孩，清秀的眸子，纯真的笑容，仿佛似曾相识......
“你是？”华胥瑶想要辨认他，努力睁大了眼睛，她想要看清这周围，探清楚为何她涌出了一份奇异的情感，她再次睁开眼。
面对华胥瑶的问话，无人应答。
“醒醒！”“救赎”蹲在她身旁：“没问题吧？”
他的身影伴着夜空中飞扬的黄沙，显得十分苍凉。
“我......”华胥瑶想了想：“我刚才好像看见了一个男孩......说要和我一起玩......”华胥瑶记忆模糊起来：“刚才那是谁......我看到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刚才发生的事情了。
“马塞尔！”“救赎”的表情突然愤怒起来：“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做了多余的事情！？”就算马塞尔身型像一整团棉花糖，但一般人仍能看出，此刻的马塞尔十分恐惧，它的身型缩小到不到原先的一半，躲在一边瑟瑟的微动着。
“算了......我们现在已经到了青港城”“救赎”背起了英格莉德：“出发吧，我们得去找警视厅塔楼，华胥瑶，你一定要跟紧我！”
“我怎么可能跑不过你，你还背着一个人呢。”
“我选择保留自己的意见，你最好跟上我。”说完，“救赎”便背着英格莉德急速狂奔起来，这速度，远远高于市区内的汽车限速，他所经之处，必要卷起一阵沙尘，马塞尔紧紧地追着他，虚空的尾巴拉了老长。
“这还是人么......”华胥瑶愕然，只好紧紧地追着他，一路上，皆是人们诧异的目光。
“妈妈~刚才那个大哥哥有一个好大好大的幽灵，我也想要一个~”街边的一个男孩对着他的妈妈说道。
华胥瑶再次愕然：大半夜的小孩出来玩什么？深夜竟然路旁还会有人？华胥瑶皱着眉想了想，不过看着眼前的“救赎”越来越远，她只好专心追赶。
“这家伙为什么能跑这么快？”华胥瑶盯着远处的警视厅，上气不接下气地想着。
“快跟上我！”“救赎”停了下来，他疾行所卷起的沙尘在他身前骤然停止。
“我......”华胥瑶喘息着：“我真的跑不动了......”
“什么跑不动！？这才跑了不到十里路你干嘛跑不动！？”
“救赎”一脸疑惑地问道。
“这不怪华胥姐......”英格莉德憔悴的伏在“救赎”后背上说：“你跑的太快了......我跑百米都没这么快......你跑的这么快，风呼呼的刮着我的脖子，把我的脑袋向后拧，有几次你跑的超快的时候......我甚至以为我要因为脖子被风吹断而死啊......华胥姐能跟上你......已经很厉害了......”
“......”这次转而成了“救赎”的无言：“我跑慢点......”
三个人又过了一小会儿，走进了青港城警局的大门，里面横七竖八躺着一群睡着了的警察。
“恪尽职守点啊喂......”华胥瑶吐槽道：“你们吃的可是税金啊......”
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三个人登上了塔楼，在塔楼上，“救赎”放下了英格莉德，接着便四处张望起来，最早有收获的是华胥瑶，她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仔细观察一番，那塔楼下端居然绑着一个类似于收音机的东西，华胥瑶对它有印象，刚才在沙漠中，拥有空间传送能力的男人就持有这个东西，不出意外，这玩意儿就是那装满灵金的炸弹，应当速速拆除。
不过，比起这个炸弹，有个东西更让华胥瑶费解。
那是一具男人的尸体。
华胥瑶走上前，对尸体进行了一番检查。
“眼部混合性充血......鼻腔内有渗血......”华胥瑶快速而又清晰地查看起了男人的身体各部：“看来是相当严重的全身性内出血啊......”
华胥瑶明白，这男人，多半是由于摄入了过量灵金，导致自己的能力暴走，稳态失调，结果自己杀死了自己，那过程肯定相当痛苦。
不过，最让华胥瑶纠结的不是这点，她更加仔细的盯着面前的尸体。
那是一个穿着整齐的中年男性，留着一个打理地整整齐齐的背头，麻利清爽的鬓角，就连胡子也剃得十分整齐......这个家伙，难道不是刚才被救赎干掉的男人么？在沙漠中，他反抗救赎的控制，被救赎一枪射入腿部大动脉，若不是出意外，这个家伙现在应当被埋在沙漠中。
能确认目前情况的，只有一个办法了。
华胥瑶看了看男人的大腿。
没有伤口，连一袭血迹都不曾有过。
“中埋伏了！”华胥瑶猛然回过头，想要找到救赎，这个救赎，八成不是真身！
然而在身后，除了英格莉德之外，再无他人，华胥瑶再次遥望看向周围，不过，塔楼上，真的找不到救赎的影子。
麻烦大了。而且不是一般大的麻烦。
“唉......”华胥瑶叹了口气：“这我可没想到。”
话音刚落，枪声便从四面八方袭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塔楼上空旷没有掩体，若不能做出及时的闪避，别说英格莉德，就连没有丧失行动能力的华胥瑶也难逃一劫。
但是，她们能躲到哪里呢？周围连半人高的墙都没有。
无处可躲。
但是，英格莉德不愿意接受这么简单的结束！
她的身体已然虚弱不堪。连续三次使用了加速，让她实在身心俱疲，但现在，能够拯救她们的，只有她了，在生命与挑战之中，相信所有人都会选择后者，但以此孱弱的身躯，再释放一次广域时空静滞，谈何容易？
“不管了！”英格莉德咬紧了牙关，再次从自己的身体中抽出了她最后的力气，这感觉简直要命，如同从挑出树叶中的脉络，肉身中拨出神经一般，每一瞬的施力都让英格莉德痛苦难耐，但她不能喊出声，这样做可能会影响她能力的持续，每一瞬间，对她来说，只有无言的痛苦。
她只能坚信，坚信这转瞬即逝但又刻骨铭心的痛苦，能够在消散之后换回她的性命。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子弹已然静滞于空中，周围的一切都已然停滞，现在能自由行动的人，只剩下她。
她尝试了一下，看看自己是否还有站起来的力气。
“还行......”英格莉德双腿发麻，腰身也有些瘫软，不过在这静滞时空中，她也不必太慌张，她慢慢走向了华胥瑶，将她从静滞时空中解放了出来，接着，两人便离开了塔楼，找到了一处隐秘的储藏间休息了一下。
“辛苦你了。”华胥瑶擦着英格莉德额上的汗珠：“真没有想到，那个叫做沈澜的家伙，能力居然这么厉害，就连马塞尔都被模仿的活灵活现，我觉得，那个混蛋的能力，不仅仅局限在创出幻象，他还能操纵我们的记忆。”
“其实很早我就发觉了这一点，不过我实在没法确认我的观点。”英格莉德说道：“他的能力虽说可以创出幻象，但更多时候，这个能力更像是催眠，刚才我便掉入了这样的陷阱，那会儿，我以为海岱被操纵成了傀儡，但没想到，真正被控制的人却是我，如果是幻象，那么这幻象应当能被所有人看见，可真正被影响的人却只有我，还好救赎及时出手将我打晕，不然，我说不定会把海岱杀了。”
“唉......”华胥瑶叹了口气：“如果他的能力真的是这样，那我的精神控制也起不了太大作用，估计还没等我释放能力，沈澜就已经让我神醉满天飞了。”
“让你飞倒是不太可能。”阴影中传来一个陌生的男音。
“是谁！？”华胥瑶吃了一惊，急忙抽出一把防身手枪，她完全没有感到有人息接近，不如说，在这周围，不应当有人，不然华胥瑶大老远就会窃听到他的心理活动。
“初次见面，我叫沈澜。”男人从阴影中显出了身形，他挠了挠那苍白的脸颊：“我是你们头儿的好朋友，你们是他的队员？”
“你想干什么？”英格莉德撑起身体，注意着沈澜的一举一动。
“唉，你说我能干什么？”沈澜叹了口气：“你们影响到了我的计划，那就是我的敌人，处理敌人的方案，难道你们不清楚？”
“杀掉敌人，不就是我们应尽的义务么？”救赎那悦耳的低音不知从何处响了起来。
“救赎？”华胥瑶心底吃了一惊，若是用救赎作为对手，哪怕是幻象，华胥瑶也没有半成打赢的把握。
“哦？你还在呢！”沈澜笑看着救赎，不由的有些得意忘形：“那他们就交给你处理了，干脆些哦。”
“明白。”遁形于阴影中的救赎简短的回复着，那义眼闪出了幽绿的光芒。这光芒散着愤怒，还散着剪不断的杀意。
“那我先走一步了。”沈澜说着，转过了身子。
义眼那恐怖的视线转而直指沈澜！
“你要先去见冥王？”救赎淡淡的问了一句。
（先去见冥王？）
“！？”沈澜的肩膀猛然一颤，他难得感到一阵恐惧！
救赎一步踏出了阴影，马塞尔紧紧地随着他的身姿，如同饥饿的猛狼，救赎猛地扑向了他的猎物，光线照着救赎，他的身上布满了沙尘，急速的行动让砂砾在他身后留下了一道金闪闪的余晖。
“啧......”沈澜急忙向后退去，闪开了救赎的冲击：“你居然......”
“你以为区区流沙加幻境就能困住我？”灰头土脸的救赎侧了下脑袋，细砂顿时从他的耳朵里哗啦啦向外倒去：“你创造的不过是海市蜃楼，而我所操纵的是真正的虚空，那种地方，解析清楚原理的话，随时都能逃走。”
“原理？”沈澜有些惊异：“你说原理？”
“人的思绪源于大脑，所有看到的东西也会通过大脑传递，而你的真正能力，便是催眠，为了让创造出的幻象更逼真，你不仅要催眠我们，甚至要催眠你自己，为了创造出替身，你也不能单单影响她们，也要让自己理解自己的幻境，刚才你没能认出我是否是替身就是最好的证明。我说的没错吧？说到底，你不过是能操纵人的脑电波而已。”
沈澜一字一句地听着救赎的话，不由得颤抖起来，从来没有人将他的能力透析的如此清楚。
“那又如何？”沈澜深吸了一口气：“那你也不能背叛你的大脑！”
“唉......冥顽不化，我出现在这里，就证明我已经破解了你的能力了吧？”救赎说着，望向了华胥瑶与英格丽德：“你们俩，都还能动么？”
“能......”华胥瑶有些惊讶的望着救赎，不知说些什么。
“别管我是怎么回事，只要知道我刚才在沙漠中便和你们分开了便好。”救赎有些不耐烦：“现在我要把那个男人杀掉，麻烦你们去相对安全的地方呆着，不要介入我们，对了，这外面有老多持枪的恐怖分子，华胥瑶，干掉他们。”
“明白......”华胥瑶连忙搀扶起了英格莉德，两人向外走去。
沈澜想要阻止两人的离去，不料却被救赎一把拦下。
“你的敌人可是我，沈澜，以前我不清楚你的能力，没能把你杀死，今天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啧......”沈澜并不在意，他连忙操纵起了救赎的意识，让他看到死亡的幻境，不出意外，救赎会在最后被幻境折磨崩溃，随后自杀，这也是沈澜能力的极限了。
但意外总归是意外。
“就这样？”救赎仿佛完全没被影响，一把抓住了沈澜的手腕。
“怎么可能！？”沈澜吃了一惊。
“因为这个。”救赎指了指自己的义眼：“我将我的视神经以及脑皮层改装过一部分，很久以前我便考虑到了催眠能力的存在，为此，我为这义眼设计出了一套更为完备的系统，不错，你的催眠是能影响到我，但是，也仅仅能影响我的触觉，在义眼的功能全开的状态下，我仍能看到真实的世界，机械设备是没有被催眠的概念的，不是么？”
沈澜的瞳孔急速的缩小，他没有想到，他引以为豪的能力居然被如此简单的破解来开，他更没想到，失败竟然来的如此之快，几分钟前他还胜券在握，而在这里，他已然命悬一线，自己的手腕甚至被救赎紧紧地攥在手里，他想张开口求饶，不过，恐惧让他没有力气开口，马塞尔如同鬼魂般缠绕着他。
“那么......”救赎拿出了一把小匕首：“这次是七百七十七刀哦~我保证，只有最后一刀才会刺向你的要害。为你的行为好好忏悔吧！”
说完，匕首刺向了沈澜的手腕。
“啊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了小小的贮藏间。
第二天，在青港城警局的审问室。
“你说你和那群恐怖组织无关？”翟黎星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嗯，我认为我与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海岱拿着冰袋，捂着自己浮肿的脸颊。
“你离开市区整整百里，在你周围看不到任何交通工具，我想知道在物资匮乏的情况下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胡萝卜。”海岱确信的说道。
“胡萝卜？”翟黎星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就是胡萝卜，在沙漠中行走，只需要带上足够的胡萝卜就行。”
海岱用另一只手拿着那已经风干的半截萝卜，冲着翟黎星晃了晃。
“长官，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沙漠中昏迷着，期初我们怀疑他是中暑，后来确认他只是睡着了，睡着的时候还不忘吃胡萝卜，嘴里的胡萝卜块撒的周围到处都是，而且，我们本想取走他的那半根萝卜，没想到他昏迷着，手也紧紧地握着那个萝卜......”一个武警小声的向翟黎星汇报。
“警官，我可以走了么？”海岱问道。
没有证据，翟黎星没有权利留人这么久。
“你走吧。”
“谢谢长官！”海岱抬起手，咬了一口风干的萝卜。
“接下来......”翟黎星看向了手头另一份材料：“昨天有人把天台塔楼射的千疮百孔......是谁干的呢？”
“真好吃~”海岱摇摇晃晃的走在了街上，这时候，海岱突然想起，今天他不是出任务来的，没有人会负责接应他，回去的路只能自己走。
“也许胡萝卜真的能让我挺入沙漠。”海岱想着。
与此同时，在特别行动组沙漠基地：
“炸弹已被护**成功拆除，灵金将会交予科研部成员保管......”英格莉德念着作战记录，脸色越发凝重：“此次事件的主谋沈澜，被刺了整整一千刀......救赎，这是你干的好事吗？”
“本来说是要砍七百七十七刀的。”救赎拄着下巴：“但是到最后，他还是不肯认错，我就给凑了个整......”
“你还真是......”英格莉德叹了口气：“多学习学习华胥姐啊，昨天那些潜藏在城市里的犯罪分子，都是活捉来的，非常和平哦！”
“那还真是要向她学习啊......”救赎有些无奈：“华胥瑶，你那边有什么进展么？”
“我已经确定下敌人剩下的据点了。”华胥瑶说着，拿出了一张标记满满的世界地图。“已经给护**以及当地军队发去了，之后的事情我们应该不用担心了。”华胥瑶说道。
“那就好，本次是事件算是结束了。”救赎说着，拥住了马塞尔。
“对了。”英格莉德想起了什么事：“海岱呢？”
“......”
“......”
“给忘记了......”救赎摇了摇脑袋。
之后，护**在据市区70里的位置找到了海岱，他当时已经中暑，身后带着一箩筐风干僵硬的胡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