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人是妖
“妖人，踏足人界者，必斩！”
“去年截至今日，已斩杀九千六百八十头试图越界的妖人！”
……
人，是个宽泛的定义，在这片广阔富饶的土地上，人除了纯血统人族外，还有妖人存在。
妖人，血脉中流淌着上古蛮荒祖妖的基因，据说是跟上古人类杂交后的产物，自从三万年前，妖人群体爆发返祖现象，野性大发，和纯血统人族爆发旷世大战。
妖人被群体镇压了，妖人被纯血统人族排除在人族之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人得而诛之。
每年，纯血统人族都会组织大军镇压妖人族群，经历长达上万年的交战，妖人在三万年旷世大战中就已元气大伤，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妖人族，被无情地龟缩在蛮荒古域，苟延残息，维系着血脉传承。
人界一处边防城，名曰黑岩城，高大的黑色城墙巍峨壮观，这处边防城驻守着银纹军第七联队，时刻提防着蛮荒古域的西南角，斩杀一切试图偷渡到人类族群的妖人。
妖人，有上古蛮荒祖妖的血脉传承，气血浑厚，甚至有着秘纹增幅战力，人类远远不是妖人对手，但人类凭借杰出的铸造师打造的兵器铠甲，还有杰出武者创造的武技，才在和妖人争锋中占据优势。
“呵呵，刚抓到一头隐匿类妖人，还好我身上的破形符器发挥效用，不然真是被她混进人族了！”一位银纹军边防战士炫耀道，提起手中的十三四岁的女孩展示给其他人看。
没错，这头隐匿类妖人是个相貌清秀的女孩，大眼里满是惊恐之色，像小鸡一样被人提起，毫无挣扎的能力。
被逮到的妖人，就宣判了她的下场，嗜血的银纹军战士的屠刀就要挥下，妖人女孩浑身惊惧地颤抖，让她想到母亲温暖的怀抱，想到小小的家……
“住手，我买下她！”
一道声音宛如惊雷炸响，给女孩冥冥中一线生机。
“我给你十个银币，买下她一条命！”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同样身穿银纹军铠甲的青年，稚气未脱的脸庞带着果断之色，掏出十个银币递给了手握屠刀的银纹军战士。
“呵呵，武科真是菩萨心肠啊，愿意花费十个银币来买妖人的一条命！”银纹军战士戏谑说道，但还是同意这桩交易。
十个银币换妖人一条命，武科为了良心，觉得很值，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被屠刀斩落，鲜血淋漓的场面，武科做不到。
“为什么你们妖人一定要进入人界，在蛮荒古域不是挺好吗？”武科不懂。
每年上万妖人都因此而死，真的值得吗？
妖人女孩还沉浸在重生喜悦中，期待问道“你可以送我去圣城，接受圣光的洗礼吗？”
“你们妖人冒死越过边界，只为了去圣城，接受圣光洗礼？”
妖人女孩重重点头，一脸向往道“据说，圣光可以洗涤灵魂，接受过圣光洗涤的妖人，就可以祛除妖气，不再是妖，而是人！”
“娘说，哪怕我们妖人长着一张人的脸，有着人的身体，但我们骨子里还是流淌着上古蛮荒祖妖的血脉，只有圣城的圣光可以拯救我们！”
武科望着妖人女孩清秀的脸蛋洋溢着光彩，进入圣城接受圣光洗涤，是她的梦想，成为人后，这样就不会遭受人类军队的追剿，每天都惶惶终日，还可以融入安静祥和的人类社会。
“我帮不了你，你走吧！”
武科知道这是人类为了分裂妖人内部，撒下的一个天大的谎言，妖人女孩一旦进入圣城，就会在圣光中形神俱灭。
“可我……”
妖人女孩摆弄着衣袂，一步不愿离开。
武科叹了一口气，身为银纹军中的一员，职责就是斩杀妖人，保卫人类界域，但他的心已经厌倦了。
如今，妖人族龟缩在蛮荒古域中，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们一条活路，一定要赶尽杀绝么。
武科动了恻隐之心，不认为应该一棍子打死，认为所有妖人都是恶的，更何况，善恶之分，真的那么清楚么。
妖人女孩朝着橘红色晚霞的方向迈步走去，小小的身躯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看的让人心疼。
“我要走了，你是好人，如果我哪天能变成人，会像你一样……”妖人女孩临走前的话，还在耳畔间回响。
武科握紧了拳头，任由妖人女孩的身影在夕阳中被拉的很长很长。
夜幕初上，皎洁月光洒落在城墙头上，宛如一层银光闪闪的磷光，武科站守着，这是他的战士职责。
在军营里不受待见，武科被分配到站守地方是最偏僻的，四下无人，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清凉的虫鸣。
“参军三年了，再过半年就能回家了！”武科喃喃说道。
军旅生涯，每天都要练习军中武技，武科善于用刀，练的是军中武技中的鬼索刀法，以出刀诡异，刀法迅捷著称。
“据说武道高深者，有飞天遁地之能，但我的资质太差了！”
这鬼索刀法是最下阶的武技，武科每日苦练，如今只能说是勉勉强强，完全是没有武道天赋的缘故。
“强者之林，可惜没有我武科的名字！”武科沉吟片刻，陷入遐思之中。
思绪被中断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传遍全身，如同有万千虫子噬咬。
武科浑身颤抖，根本无法站立，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这种巨大痛苦以前有过两次，这次是第三次。
“又来了……”
巨大痛苦比前两次还要猛烈，武科知道有这怪病，也曾看过郎中，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总之这怪病平时很隐匿，但一旦爆发就是山呼海啸的疼痛。
“啊……”
武科颤抖发白的双唇痛哼一声，英俊的脸庞带着些许的扭曲。
人身上有一道道血管纵横交错的连接一起，此刻武科全身血管足足比平时暴胀了三倍，似乎要随时撑爆。
一股奇异的血流在血管里飞快流淌，如果能内视，会发现这血流是纯金色。
就在武科感觉身体到崩溃的临界点，一道纯金色秘纹图案在额头突凸，这秘纹图案是个模糊不清的生物。
冲天妖气在秘纹上爆发而出，无比暴虐的气息向四方散发。
“有妖人！”
“是妖人强者！”
……
“不好，在城墙东南角方向！”
在黑岩城中，一道道人类强者腾空而起，化作十六道白光，冲向了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