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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若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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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意思?”
    丁岁安缓缓转向韩敬汝,后者不敢与他对视,只以鼓励眼神望了上首陈竑一眼。
    到了这个时候,陈竑就算再笨,也知晓该如何按着韩敬汝铺好的路走下去了,只听他轻咳一声,露出了笑意,“楚县公,不要生气,本王问清了,才好帮楚县公正名,免得有些无知之人风言风语,坏了楚县公名声。”
    丁岁安的嫌疑,来源于朝颜和余睿妍的冲突。
    他本就有护犊子的名声,若有人造谣他为了给自家小夫人出气,偷偷弄死了余睿妍,说不定还真有人信。
    “哦?那郡王打算如何帮下官正名?”
    丁岁安笑着反问道。
    陈竑和韩敬汝极为快速的对视一眼,前者故作为难的皱眉思索一番,“这样吧,为证楚县公清白,本王让天中府衙去楚县公府搜一搜,如何?”
    看似是在商量,实际上却没得选择。
    若丁岁安不同意,韩敬汝顺势引导舆论,扣一顶‘做贼心虚’的帽子给他。
    届时,不必陈竑再亲自动手,丢了女儿的余家和隐阳王自会将矛头对准丁岁安。
    可他如果同意,也难保府衙公人不会在搜府过程中‘碰巧’发现些什么可疑的东西,或与余睿妍有关的物证,或违制物品之类的。
    到时更说不清。
    丁岁安瞬息之间已想到了应对之法,好整以暇道:“天中人口百万,郡王为何偏要搜查鄙府?”
    “嗐,还不是因为你府女眷和余家小娘那点旧事。再者,楚县公也说不清五月十五当晚在何处吧?”
    “我在家。”
    “谁能证明?”
    陈竑身子微微前倾,就等着丁岁安说府中下人能证明,他便可搬出《大吴律》‘亲故相隐’之条,轻飘飘一句‘家仆证词不足为凭’将其绝杀。
    “本驾能证明~”
    一道慵慵懒懒却饱含掌控力的御姐腔调自堂外响起。
    众人齐齐回头,却见徐九溪一身绛紫袍服,迈着步幅一致的步伐款款走进堂内。
    始终稳坐的林寒酥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像是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一般,身子微微绷紧。
    上首的陈竑却更夸张,赶紧从公案后绕出前迎,距离徐九溪尚有十来步的距离,便下意识想要躬身见礼.
    “咳咳~”
    旁边的韩敬汝赶紧轻咳两声,陈竑这才想起林寒酥、丁岁安等人还在场,已弯下去半截的腰身又缓缓挺直,但口吻中的谄媚却掩饰不住,“恭迎掌教,不知掌教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徐九溪双手合攀,行了个国教礼节,眉目低垂、面色圣洁,“指教不敢当,本驾今日前来,只是来为楚县公做个证。”
    “做什么证?”
    陈竑没反应过来,直勾勾盯着她,徐九溪抬眸看了丁岁安一眼,随后又和林寒酥对视一番,平静道:“本驾作证,十五日当晚,楚县公一直在家。”
    “掌教,你.”
    陈竑大脑有点短路,一时没搞清楚其中逻辑丁岁安在没在家,徐掌教怎会知道?
    难不成你们整晚待在一起?
    但这个问题,未免太过不敬,陈竑没敢问出口。
    可徐九溪却十分善解人意,直接道:“当晚,本驾与楚县公在一起。”
    “.”
    陈竑好像听到‘嘭’的一声,好像是心碎了,他目瞪口呆,条件反射般追问道:“掌教和他在一起作甚!”
    一时心急,竟有点质问的意味。
    徐九溪秀眉微不可察的一皱,“郡王这话问的.孤男寡女,共处整晚,除了鱼水之欢、交颈缠绵,我们还能做什么?”
    “.”
    “.”
    这下,不但陈竑说不出话了,就连林寒酥头晕目眩般晃了晃,一旁的丁岁安抬手扶了一把。
    也不知王妃姐姐是担心这个亲昵动作被陈竑、韩敬汝看到,还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轻轻推开了丁岁安伸过来的手。
    其实,丁岁安自己也很懵。
    老徐,咱不是说好不对外说的么?怎么自爆了?
    但以丁岁安对她的了解,他如果这么质问她,老徐一定会说‘本驾还不是为了帮你洗脱嫌隙’。
    可小丁根本不需要她来这么一出.方才他已想好了,如果陈竑硬要搜府,丁岁安完全可以说‘请西衙到府搜查’。
    西衙背后是兴国,陈竑也不好反对。
    老徐,你凑什么热闹啊!
    徐九溪大约也感受到了丁岁安眼神,她微微低了头,堂堂掌教竟有了些委屈的意思,“小郎,你说句话呀?”
    “.”
    你让我他么说什么?
    她还故意用了林寒酥对他的专属‘称呼’,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若小狐狸是小绿茶,老徐简直是浓硫酸!
    “郡王,余家小娘一事若和朝颜无关,我便带她走了。”
    那厢,林寒酥面色很不好看,但开口却依旧能够维持相对平静。
    陈竑反而比她更失态,失魂落魄的站在堂内,对林寒酥的话置若罔闻。
    “辛苦王妃奔波,王妃请自便。”
    韩敬汝开口打了圆场。
    林寒酥再未说一句话,拉上朝颜,一起走出府衙二堂。
    “郡王,那我们也先行告辞了。”
    ‘一方有难、故意添乱’的徐九溪见林寒酥走了,兴趣瞬间消散大半。
    “掌掌教~”
    可她刚转身,却听身后一声伤心欲绝的低唤。
    徐九溪回头,见陈竑迟迟疑疑、欲言又止的模样,眉心蹙成了个小疙瘩,“还有事?”
    “我本王”
    陈竑肥胖外翻的嘴唇一阵颤抖,嗫嚅不能言。
    见他这模样,徐九溪不由更烦,索性拽上丁岁安的衣袖,“走了~”
    待两人走出府衙,林寒酥的马车已走出百十步。
    不知是不是错觉,丁岁安看着那转动的马车车轮,似乎都带了些气哄哄的味道。
    “老徐,你不仗义啊!”
    丁岁安一脸惆怅,一身庄严紫袍的徐九溪热情的挽上了他的胳膊,望向远去马车,笑道:“本驾不顾清白,帮你洗脱嫌隙,这还不仗义?”
    “你?清白?”
    “呵呵,谁以前还不是个黄花大闺女了?我没了清白也是被你夺了!”
    黄花大闺女?
    老子还是蘑菇大小子呢!
    “老徐,你这么讲就没良心了。以前是谁口口声声要我帮你修行?”
    “你别管那么多,我就问你舒服了没?敢做便要敢当,莫让我徐九溪小看你!”
    嘿!你听听这是人话么?
    说的就跟你没舒服似得!
    这日酉时。
    九门巡检衙门,大伙都散值了,就剩胸毛以及几名今夜值守的同僚。
    很意外,平日能早退一个时辰就绝不早退半个时辰的丁岁安,今天竟一直留在值房里,破天荒的主动加起了班。
    胸毛很不安.一度以为老板撞了邪。
    “头儿,您不回家么?”
    “咳咳,国事为重,我先处理公务。”
    “哦”
    胸毛搔搔头,刚退出值房,却又听丁岁安道:“对了,那个,你一会儿给我抱床被子来。”
    “啊?头儿你今晚要睡在值房?不回家么?”
    “回什么家!国事为重!”
    丁岁安脸色一凛。
    家.咱哪儿敢回啊!
    今晚回去,等待着他的势必是一场三堂会审。
    呵~拙劣的女人,哪有可爱的公务体贴?
    国事为重!
    与此同时。
    律院,清角馆。
    徐九溪一条腿踩在软榻上,一条腿垂在塌旁,悠然自得的轻轻摇晃着。
    想起今日晨午林寒酥俏脸寒霜被气走的模样,唇角便忍不住勾起弧度。
    ‘咔哒~’
    后室,一阵轻微机扩声响。
    舒窈捧着一只装了半瓶赤露的琉璃瓶走上前来,放在桌案上,瞧见徐九溪一脸笑意,好奇道:“山长,有何喜事?”
    徐九溪闻言,笑容一敛,白了她一眼,“碍你屁事~”
    对于喜怒无常的徐九溪,舒窈早已习惯,便低声提醒道:“山长,如今天中风头越来越紧,不如将她赶紧杀了吧,以免招来麻烦。”
    这回,徐九溪盯着琉璃瓶中闪烁着金芒的赤露,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却道:“物尽其用,不要浪费。”
    “是~”
    舒窈转出清角馆,可还没过多大会儿,便又匆匆回转。
    “山长,外头来人,请山长速去涂山三圣宫。”
    “三圣宫?”
    徐九溪缓缓坐直了身子,她猜到了原因,也知道今日晨午搞了这一出之后,被喊去三圣宫是早晚的事。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事到临头,竟也紧张了起来。
    只见她静默几息,定了定心神,随即盘腿闭目坐于榻上,双手结印置于膝头。
    随着气息流转,一点淡淡红芒透体而出,自胸腹间慢慢上升,一直升到喉间方才停止,只见徐九溪仰起纤长脖颈,朱唇轻启。
    红芒继续升起,顷刻间,一颗龙眼大小的赤红丹丸自她口中缓缓吐出。
    那丹丸表面流转着熔岩般的纹路,将整间静室映照得如同浸在血泊之中。
    舒窈低呼一声,“山长!你做什么?”
    徐九溪却面色如常,她抬手将悬空丹丸取下,捏在手中欣赏了片刻,忽地一扬手,抛给了舒窈。
    舒窈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接过,有点生气道:“山长!你半生修为都结于此,怎敢如此糟践,万一摔坏了怎办!”
    “嘁~”
    徐九溪嗤笑一声,自信道:“哪那么容易摔坏。我拜托你一桩事,你记下。”
    见她忽然正经,舒窈也严肃起来,“山长请说。”
    徐九溪翻身坐起,双手一背,边往门口走边道:“若今晚我回不来,便将此丹送去”
    “送去哪儿?”
    “送去楚县公府。”
    “啊?”
    “啊什么啊?”
    徐九溪回头,一副满不在乎的轻松模样,“省得那小家伙整天啰啰嗦嗦,好似他吃了多大亏似得。若我回不来,就当给他留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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