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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三面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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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波士顿的坏消息
    波士顿儿童医院三楼,胎儿心脏病中心。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焦虑混合的气味。我躺在检查床上,腹部涂满冰凉的耦合剂,Miller医生的超声探头在上面缓慢移动。
    屏幕上,两颗小心脏在跳动。
    左边那个,宝宝A,强壮有力,每分钟148次,像个小鼓手在勤奋练习。右边那个,宝宝B,心跳微弱而紊乱,屏幕上的波形曲线起伏不定。
    Miller医生沉默了太长时间。
    长到我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听见隔壁诊室隐约的谈话声,听见窗外波士顿清晨的鸟鸣——一切都那么清晰,像被放大了一百倍。
    “苏小姐。”他终于开口,声音比三天前电话里沉重得多,“我们需要谈谈。”
    我坐起身,擦掉腹部的耦合剂,手指在颤抖。
    诊室里还有两位医生——一位是心脏外科的副主任,一位是新生儿重症监护的专家。他们围在电脑屏幕前,表情凝重。
    “从今天的造影来看,”Miller医生调出几张对比图像,“宝宝B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复杂。不仅仅是左心发育不良,他的肺动脉也严重发育不良,右心室流出道有梗阻。”
    他用笔尖指着屏幕上一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血管:“正常情况下,肺动脉应该这么粗。但宝宝的只有三分之一。这意味着即使我们完成单心室修复,血液也无法有效输送到肺部。”
    “有什么解决方案?”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像在谈论别人的孩子。
    “两种选择。”心脏外科医生接话,“第一,在出生后进行更复杂的重建手术,尝试扩张肺动脉。但风险极高,成功率……不足30%。”
    “第二呢?”
    “第二,”Miller医生看向我,“在宫内进行干预。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胎儿肺动脉瓣成形术,或者更激进的,胎儿房间隔造口术。”
    他调出一个手术动画示意:“简单说,我们在超声引导下,用一根细针穿过您的腹部和子宫,进入胎儿心脏,在房间隔上打一个小孔。这样可以让左右心房的血液混合,改善氧合,为出生后的手术争取时间。”
    “成功率?”
    “在我们中心,类似手术的成功率是65%。但我要诚实告诉您,即使成功,宝宝出生后仍然需要那三次大手术,而且……”他停顿,“手术本身有风险,可能导致胎儿心动过缓、心包填塞,甚至……胎死宫内。”
    诊室陷入沉默。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窗台,歪头看了看里面,又飞走了。
    “如果不做手术呢?”我问。
    “如果不做,”新生儿专家轻声说,“宝宝B很可能在孕晚期发生心力衰竭,或者出生后无法存活超过72小时。因为他的肺部,得不到足够的血液供应。”
    我闭上眼睛。
    手掌下意识护住腹部,那里有宝宝B安静的位置。这一周来,他动得越来越少,我每天数胎动时都提心吊胆。
    “手术什么时候可以做?”
    “越快越好。”Miller医生说,“最佳窗口是20-24周,您现在19周+4天。如果决定做,我们需要在一周内安排。”
    “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Miller医生递给我一份厚厚的资料,“这是手术的详细说明、风险告知、以及我们中心过去三年的病例数据。您可以和您的……”他顿了顿,“家人商量。”
    家人。
    这个词让我想笑。
    我的家人在哪里呢?父亲早逝,母亲病故,唯一的丈夫正在协议离婚。而此刻应该在这里的“家人”,正在几千公里外的新加坡,处理他自己的危机。
    手机在包里震动,我拿出来看了一眼。
    是陆司琛的短信:「会议中,稍后联系。一切可好?」
    我盯着这八个字,突然感到一种荒谬的孤独。
    我在一个陌生的国家,面对一个可能失去孩子的决定,而那个孩子的父亲,在开董事会。
    “我明天给您答复。”我对Miller医生说,然后拿起包,走出了诊室。
    走廊很长,两边墙上贴满了康复儿童的照片和感谢信。那些孩子们在笑,有的胸口有长长的疤痕,但眼睛明亮。
    其中一张照片下写着:「感谢Miller医生团队给了我们第二次机会。——Leo, 5岁,单心室修复术后3年」
    我停在照片前,看了很久。
    五岁的Leo抱着一个足球,笑得没心没肺。他的胸口,手术疤痕清晰可见,像一条粉色的蜈蚣。
    但他活着。
    他在笑。
    手机又震了。这次是Sophia。
    我接起来,还没开口,就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
    “Wan,出事了。”
    第二节:新加坡的背叛
    新加坡时间晚上九点,陆氏集团总部顶楼会议室。
    气氛冰冷得像停尸房。
    长桌两侧坐着十二位董事,其中七位是陆家的旁系或姻亲,三位是独立董事,两位是机构投资者代表。陆司琛坐在主位,面无表情地看着投影屏幕上的文件。
    文件标题是:「关于提请罢免陆司琛先生首席执行官职务的动议」
    动议发起人:David Tan。
    “理由有三。”David坐在会议桌另一端,西装笔挺,笑容得体,“第一,陆司琛先生在过去三个月,私自调动集团旗下维京基金资金约两千万美元,用途不明,涉嫌挪用公司资产处理私人事务。”
    投影翻页,显示出银行转账记录。
    “第二,”David继续,“陆先生未经董事会批准,以个人名义向波士顿儿童医院捐赠五百万美元,并承诺承担后续可能高达两百万美元的医疗费用。这些支出,与公司业务无关。”
    董事们开始交头接耳。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David的声音变得严肃,“陆先生目前卷入一桩跨国离婚诉讼,其妻子苏清婉女士已提起离婚,并申请冻结陆先生个人资产。此事已引发媒体关注,对陆氏集团声誉造成负面影响,股价累计下跌8.7%。”
    他环视全场:“作为CEO,陆先生将个人情感和家庭纠纷置于公司利益之上,已不适合继续领导陆氏。”
    会议室一片死寂。
    所有目光都投向陆司琛。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那个熟悉的小动作,但今天节奏异常缓慢。
    “说完了?”陆司琛问。
    “陆总有什么要解释的吗?”一位独立董事开口。
    陆司琛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新加坡的夜景。从这个高度看下去,整个城市像一块发光的电路板,精密,冰冷,没有温度。
    “David说的都是事实。”他转过身,语出惊人。
    会议室里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但我补充几点。”陆司琛走回座位,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第一,维京基金那两千万,是我个人份额内的投资收益,不是公司资产。合同第3.2条明确写着,基金经理有权支配不超过20%的个人份额资金。需要我调出合同吗?”
    David的脸色微变。
    “第二,捐赠给波士顿儿童医院的钱,来自我的家族信托,与陆氏集团无关。捐赠协议上清楚地写着捐赠人是‘陆氏家族信托’,不是‘陆氏集团’。需要看文件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所有人。
    “第三,关于我的离婚……”陆司琛的声音低了下去,“这确实是我的私事。但我提醒各位,我的婚前协议约定,个人婚姻状况变化不会影响公司股权结构。而且——”
    他按下遥控器,投影切换。
    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孕检B超图,两个小小的身影依偎在一起。
    “我的妻子,怀的是双胞胎。”陆司琛的声音在颤抖,这是他今天第一次显露情绪,“其中一个孩子,确诊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去美国治疗。我作为父亲,作为丈夫,承担医疗费用,有什么问题吗?”
    董事们愣住了。
    “你们可以因为我‘感情用事’罢免我,可以因为我‘不够理性’质疑我的领导能力。”陆司琛一字一句,“但如果今天我坐在这里,连自己病重的孩子都不救,那我才真的不配当这个CEO。”
    他看向David,眼神锐利如刀。
    “至于David董事如此关心我的家事,”陆司琛冷笑,“我倒是好奇,你私下联系波士顿医院,试图阻止Miller医生接收我的孩子,又是出于什么‘公司利益’?”
    会议室炸了锅。
    “David,这是真的吗?”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David的脸从红变白,又从白变青。他猛地站起来:“陆司琛,你血口喷人!”
    “需要我播放你和医院行政主任的通话录音吗?”陆司琛平静地问,“你承诺,如果医院拒绝接收苏清婉,你会通过家族基金会捐赠三百万美元。很慷慨,不是吗?”
    死寂。
    彻底的死寂。
    陆司琛收起电脑,拿起西装外套。
    “动议投票吧。”他说,“如果董事会认为,一个愿意救自己孩子的CEO不配领导公司,那我无话可说。”
    他走到门口,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但在我离开前,提醒各位一句:今天你们可以因为我救人而罢免我,明天,你们也会因为任何‘不够冷酷’的理由,抛弃任何人。”
    “这样的公司,这样的董事会,不留也罢。”
    门关上了。
    留下满室震惊的董事,和面如死灰的David Tan。
    第三节:账户归零
    波士顿凌晨三点,我坐在酒店套房的客厅里,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在脸上。
    Skype视频窗口里,Sophia的脸色惨白如纸。
    “五十万新币,全退了。”她的声音在颤抖,“理由是‘项目主体资格存疑’。我打电话去问,对方说接到匿名举报,称我们提交的团队资历材料造假。”
    “哪部分造假?”
    “说李明哲根本不是MIT媒体实验室的研究员,说Eleanor Shaw的策展人身份是虚报,说……”Sophia闭上眼睛,“说苏北堂的授权书是伪造的。”
    我握紧拳头:“然后呢?”
    “然后他们要求我们在七个工作日内提交所有材料的公证文件,否则不仅追回已发放的二十万,还要处以罚金。”Sophia的声音带上了哭腔,“Wan,李明哲的聘书我核验过,Eleanor的推荐信有她私人邮箱确认,苏北堂的授权书是你亲自拿回来的……怎么会是假的?”
    “因为它们不是假的。”我冷静地说,“是有人让它们‘变成’假的。”
    “David Tan?”
    “除了他还有谁。”我看着屏幕上Sophia憔悴的脸,“他在报复。陆司琛在董事会上揭穿他,他动不了陆司琛,就来动我们。”
    “那怎么办?七天,我们根本来不及重新公证所有文件!而且李明哲现在在非洲做田野调查,Eleanor在欧洲巡展,苏北堂在疗养院不见客……”
    “账户里还剩多少钱?”我问。
    Sophia调出另一个窗口:“原本有二十万补助金,加上我们自己的启动资金三十万,总共五十万。现在补助金被追回,我们自己的钱……被银行临时冻结了。”
    “什么理由?”
    “说账户有可疑交易,需要反洗钱审查。”Sophia苦笑,“又是标准流程。审查期至少14个工作日。”
    我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五十万新币,对曾经的陆太太来说不算什么。对现在的苏清婉来说,是公司三个月的运营资金,是团队十二个人的工资,是项目的启动燃料。
    而现在,归零。
    “员工的工资……”
    “下周五发薪日。”Sophia小声说,“Wan,对不起,我真的……”
    “不是你的错。”我打断她,“是我的错。我低估了David Tan的报复心,也低估了创业的残酷。”
    窗外,波士顿的天快亮了。灰蓝色的天光渗进房间,把一切都染上冷色调。
    “Sophia,听着。”我坐直身体,“你现在做三件事:第一,联系所有员工,坦诚说明情况,告诉他们工资可能会延迟一周发放,但一定会发。愿意留下的,我记在心里;想走的,不拦。”
    “第二,联系我们在国内的备用金账户,把我个人那二十万人民币转出来,换成新币。虽然不多,但能撑一阵。”
    “第三,”我看着她的眼睛,“准备反击。”
    “反击?”Sophia愣住,“怎么反击?我们连钱都没有了……”
    “我们还有筹码。”我调出手机相册,翻到一张照片——那是前世我在陆司琛书房无意中拍到的,一份David Tan与缅甸某矿业公司秘密协议的照片。
    当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觉得陆司琛藏得那么深,一定很重要。重生后,我一直在查这份文件的内容。
    直到昨天,陈律师发来了调查结果。
    “David Tan的家族公司,在过去五年,通过离岸账户向缅甸军方控制的矿业公司支付了超过八百万美元的‘咨询费’。”我平静地说,“而那个矿业公司,被联合国列入侵犯人权企业名单,涉嫌使用童工和强迫劳动。”
    Sophia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我们把这个消息,匿名发给《海峡时报》和《金融时报》的记者……”我顿了顿,“你觉得,David还有精力来搞我们吗?”
    “可是Wan,这太危险了!如果被查出来是我们……”
    “那就不要被查出来。”我冷静得自己都惊讶,“用境外服务器,用加密邮件,用比特币支付爆料费。Sophia,我们在打一场战争,不是君子之争。”
    视频那头,Sophia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点头:“我明白了。我来处理。”
    “小心。”
    “你也是。”她看着我,“孩子的事……怎么样了?”
    我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
    “需要做一个手术。”我轻声说,“成功率65%。”
    “什么时候?”
    “也许一周内。”我摸了摸腹部,“也许很快。”
    挂断视频后,我走到窗边。
    波士顿的天空从灰蓝变成淡粉,太阳即将升起。城市开始苏醒,街道上出现晨跑的人,送报的车辆,早班的公交车。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我站在这里,腹中是一个需要手术才能活命的孩子,远方是一个濒临崩溃的公司,身边是一个复杂难辨的前夫。
    手机震动。
    这次是陆司琛:「董事会投票,罢免案未通过。但我暂时辞去CEO,由副董事长代理。我买了今晚的机票来波士顿。」
    紧接着第二条:「另外,我往你新加坡公司账户转了五十万新币。不用还,算我投资。别拒绝,这是为了孩子——如果他出生后,母亲的公司破产了,我会很难解释。」
    我看着这两条信息,很久很久。
    然后回复了三个字:
    「谢谢。」
    不是原谅,不是妥协。
    只是谢谢。
    在这个四面楚歌的早晨,至少还有一个人,在用他的方式,试图和我并肩作战。
    哪怕他的方式依然带着掌控,哪怕我们的关系依然复杂难解。
    但至少,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窗外的太阳完全升起来了,金色的光芒洒满城市。
    我低头看着腹部,轻声说:
    “宝宝,我们要打很多仗。”
    “但妈妈答应你,这一世,我们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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