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说三剑算给你面子
万众瞩目之下，孙思的举动，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弦。
他面对外门首席弟子的擂台邀战，是会畏惧退缩，还是会硬着头皮应战？
在绝大多数人看来，这根本不是一个选择题。
林风，练气九层顶峰，外门公认的第一人，剑法超群，实战经验丰富无比。
而孙思呢？
他刚刚展露出的筑基期威压，虽然惊世骇俗，但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认为，他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刚刚突破的幸运儿。
一个新晋筑基，境界尚未稳固，对灵力的掌控必然生涩。
对上林风这种身经百战的老牌强者，胜算渺茫。
更何况，孙思只是一个杂役出身，他能有什么高深的功法和法术？
“他肯定不敢上去！”
“没错，展露修为震慑一下就算了，真上台，不是自取其辱吗？”
“林师兄可是要筑基的天才，岂是这种靠运气上位的杂役能比的？”
议论声此起彼伏，几乎没有人看好孙思。
樱如梦也紧张地抓住了孙思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担忧。
“孙师兄，你……你别冲动，那个林风很厉害的。”
孙思却像是没听到周围的任何声音，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擂台上那个因愤怒而面容扭曲的身影。
然后，他迈开了脚步。
一步，一步，走向那座青罡岩擂台。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孙思走到了擂台之下，停住脚步，抬起头。
他看着台上的林风，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行。”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像是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滔天巨浪！
“哗！”
全场哗然！
“疯了！他真的疯了！”
“一个刚筑基的杂役，竟敢应战林风师兄！”
“不知天高地厚！他以为筑基了就无敌了吗？林师兄杀过的练气九层都不止一个！”
嘲笑声，讥讽声，不绝于耳。
在他们看来，孙思的应战，是愚蠢和自大的极致表现。
孙思对此毫不在意。
一群蝼蚁的聒噪，影响不了他的任何判断。
林风？
确实是外门弟子中的顶尖战力。
但在他眼中，也就那样。
神识扫过全场，除了高台上那几个金丹长老，这数千弟子中，至少还有五道气息，隐隐在林风之上。
其中一道，尤其凌厉，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
自己能不能遇到这些人，都还是两说。
至于这个林风，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擂台之上，林风也被孙思这轻描淡写的态度给气得浑身发抖。
“好！好得很！”
他怒极反笑，手中长剑一指。
“既然你找死，那我便成全你！现在，就给我滚上来受死！”
他身上的灵力疯狂涌动，已经迫不及待要将台下这个可恶的杂役碎尸万段，以洗刷自己刚才受到的奇耻大辱。
然而，他刚要动手，高台之上，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住手！”
一名负责主持大比的灰袍长老，皱眉开口。
“林风，大比有大比的规矩，岂容你胡来？”
林风动作一滞，强压下怒火，对着高台拱手道：“长老，此人当众挑衅于我，弟子只是想与他公平一战！”
“公平一战？”灰袍长老冷哼一声，“大比规则，下位者可向上位者发起挑战。你是本届大比的守擂者，位列第一，他一个尚未排位的弟子，如何轮得到你来挑战他？”
这番话，让林风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规矩，确实是这样。
只有排名靠后的人，才有资格挑战排名靠前的人。
他作为默认的第一，只有被挑战的份，没有主动挑战别人的权力。
这让他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
“怎么？不敢了？”
台下，无数弟子开始起哄。
林风猛地转头，猩红的目光死死盯住孙思。
“孙思！你若是个男人，就自己上来挑战我！”
“别当一个只敢躲在规则后面的缩头乌龟！”
他开始用激将法，试图逼迫孙思主动挑战。
只要孙思开口，这场对决便顺理成章。
看着擂台上那个气急败坏的身影，孙思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挑战你？”
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角落。
“你，先守住你那外门首席的位置，再说吧。”
此言一出，林风的瞳孔猛地一缩！
周围的弟子们也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嘲笑声。
“哈哈哈，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能撼动林师兄的位置不成？”
“真是狂妄到没边了！他以为他是谁？”
林风死死地攥着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孙思这句话，比任何直接的侮辱都更让他愤怒。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无视！
仿佛在他眼中，自己这个外门首席，随时都可能被人取而代之，根本不配做他的对手！
“你……”
林风刚想再说什么，高台上的锣声再次响起。
“第五场，一号擂台，守擂者，林风！挑战者，顾清寒！”
随着长老的声音落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了林风的对面。
那是一个身穿素白长裙，容貌清冷，气质如冰的女子。
她手中握着一柄古朴的长剑，整个人站在那里，就仿佛与天地间的某种锋锐之气融为了一体。
看到来人，林风的脸色，终于变了。
如果说孙思是让他愤怒，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则让他感到了真正的忌惮。
顾清寒！
一个比他更低调，但实力却深不可测的剑修！
台下，樱如梦好奇地拉了拉孙思的袖子。
“孙师兄，那个白衣服的姐姐是谁呀？感觉好厉害。”
孙思的目光，落在了顾清寒的身上。
“剑气醇厚，凝而不散，剑心已具雏形。”
他淡淡地评价道。
“嗯？”樱如梦没听懂。
孙思收回目光，看向擂台上的林风，语气平淡地做出预言。
“他，最多撑三剑。”
这句话，清晰地传入了周围几个弟子的耳中。
其中一个扎着双马尾，容貌俏丽的女弟子，正是林风的忠实拥护者。
她当即就忍不住了，对着孙思怒目而视。
“你胡说八道什么！”
“林师兄是外门第一！怎么可能会输！”
“不过是运气好筑基了，就敢在这里大放厥厥词，真是不知所谓！”
她的话音未落。
擂台上，异变陡生。
顾清寒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剑。
嗡！
一声轻微的剑鸣。
一道纯粹到极致，仿佛能斩断世间万物的白色剑光，一闪而逝。
快！
快到了极致！
林风骇然欲绝，他将自身灵力催动到极限，身前瞬间布下三道防御光盾，同时手中的云纹长剑也化作一片剑幕，迎了上去。
这是他的最强防御和最强一剑！
然而，在那道白色剑光面前。
“咔嚓！咔嚓！咔嚓！”
三道光盾，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破碎。
他引以为傲的剑幕，更是被一触即溃。
“噗！”
林风如遭雷击，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地摔下擂台，口中鲜血狂喷，瞬间昏死过去。
一剑。
仅仅一剑，落败。
整个演武场，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刚刚还在讥讽孙思的女弟子，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仿佛一尊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