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46章 魁首易主
这是一种基于溶解释放特性的方法，常见于江青河穿越前那个世界的理化实验。
但在藏锋城这些炼丹师固化的思维里，却是个新颖出奇的思路。
一时间，三位阁老有些愣住了。
这方法固然闻所未闻，但逻辑上似乎又自成一理。
“胡闹！”
一声冷喝打破寂静。
萧家观礼席上，萧永博身后，其长子萧浩彦皱眉道：
“宝丹何其珍贵，怎可投入水中任其消解？此等匪夷所思之法，闻所未闻，岂能作为评定依据？简直贻笑大方！”
他目光看向江青河，语气愈发凌厉：
“更何况，你不过一介武夫，不通丹道，安敢在此大放厥词，扰乱大会秩序？还不速速退下！”
此话一出，场中气氛骤然紧绷。
江青河听罢，缓缓转过头。
面上波澜不惊，眼底却已凝起寒霜。
这一老一少，接连作梗。
先是老的用一道音波搅黄了他的顿悟，小的此刻又跳出来咄咄逼人。
真当他是泥捏的不成？
他迎着萧浩彦的视线，忽然笑了：
“怎么，宝丹在你眼中，就珍贵到这种地步了？”
“正好，我这儿有几颗用不着的玩意儿，放着也是积灰。”
“回头赏给你，拿回去好好供着，可千万别暴殄天物。”
“你......”
萧浩彦闻言，面色涨红。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时僵在原地。
江青河不再理会，目光越过三位阁老，看向了回春总阁阁主郑宛云：
“郑阁主，您以为如何？”
郑宛云闻言，缓缓抬起眼帘。
目光落在江青河身上，停留了片刻。
其中带着一丝连自身都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
尽管此前，她连江青河这个名字都未曾认真留意过。
但以郑家遍布四方的情报网，查一个没有背景之人的来历，再简单不过。
她遣人调阅的关于江青河信息一事，也就是刚刚，悄然送至手边。
只是，简略的记录展开后。
其中一条信息，不由地就让她心神都有些激荡了起来：
临安县宛平武院，师从平九霄。
平九霄。
这个几十年间，已经快要消失在她记忆中的名字，再次浮现了出来。
那段往事，尘封许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青葱岁月，山间采药，还有那场别离......
他的弟子么......
郑宛云指间无声收拢，又缓缓松开。
她心中千回百转，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未泄露半分痕迹。
半晌，缓缓开口道：
“既然两位小辈的丹药难分高下，传统之法已尽，听听新思路也未尝不可。”
此言一出，三位阁老皆露讶色。
其中一位更是急道：
“阁主，此法荒诞，不可——”
郑宛云抬手止住他，继续道：
“此法若真能显出差別，且此差别合乎丹道融于身、效于速、归于纯之理，倒也不失为一个有趣的尝试。只是，”
她看向场中的江梓玥和郑景贤：
“需得两位炼丹者本人同意，丹药是他们心血所凝，是否愿意以此法验证，应由他们决定。”
三位阁老面面相觑，心中疑惑更甚。
阁主素来稳重守成，今日怎会支持这等离奇之法？
但阁主既然发话，他们也不好再反驳，只得压下心中疑虑。
江梓玥几乎毫不犹豫，向前一步：
“晚辈同意！”
她目光灼灼，对兄长无条件信任。
郑景贤则是骑虎难下了。
若同意，恐生变数。
若不同意，反倒显得心虚。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拱手道：
“阁主，景贤亦无异议，愿以此法佐证。”
他转向江青河，目光深邃：
“只是，若化开丹药后仍无明显区别，又当如何？”
江青河淡然道：
“若仍无区别，则证明二者确实完全等同，届时再议加赛或由总阁主裁断，亦无不可。至少此法尝试后，更能服众。”
面色红润的阁老只得说道：
“既如此，便依此法一试，取两碗上品无根灵泉水来！”
很快，两名青衣童子奉上两只一模一样的玉碗。
其中盛满清澈见底、微泛灵光的无根灵泉水。
此水果然气息极淡，近乎纯澈。
在众人紧张注视下，江梓玥的紫雪丹与郑景贤的赤金丹，被分别轻轻放入两碗水中。
丹药入水，起初并无太大变化。
但数息之后，细微差别开始显现。
江梓玥的紫雪丹，表面开始漾开极其均匀的淡紫色光晕，如同墨滴在宣纸上缓缓晕染，柔和稳定。
丹药本身以肉眼可见却并不急促的速度消解，释放出的药力，化作丝丝缕缕极细的紫色霞气。
在水中袅袅升起，流转有序，丝毫不见散乱。
碗中水色逐渐化为清澈的淡紫，晶莹透亮，无丝毫沉淀或浑浊之感。
而郑景贤的赤金丹，释放速度起初似乎略快一线，金色药气勃发。
但仔细看去，金色药气的逸散略有些强弱不均。
释放出的金芒在水中闪烁，虽也绚丽，但稳定性稍逊。
最终碗中水呈淡金色，整体也算澄澈。
但水面波动似乎更躁一些，不如紫雪丹那般温润内敛。
这种差别极其微小，若非刻意对比观察，几乎难以察觉。
但在场都是眼力非凡之辈，尤其是三位阁老和总阁主，灵觉微扫，便将一切细节收入心底。
无需多言，高下已现。
紫雪丹在此方面，确实比赤金丹更胜一筹。
间接印证了其内部药力融合达到了更为圆满稳定的境界，与人体的亲和性与吸收效率，理论上会更优。
那位面色红润的阁老长叹一声，率先开口：
“不想竟真能以此法窥见端倪，紫雪丹于水中化象，确比赤金丹更显圆融无碍，生生不息之韵。”
白发阁老也捻须点头：
“不错，丹道讲究浑然天成，效发自然，紫雪丹此象，更近此境。”
第三位阁老虽有不甘，但事实已摆在面前，只得看向总阁主，微微颔首。
郑宛云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江青河身上，停留片刻，似有深意。
随即她站起身来，朗声宣布，传遍广场每个角落：
“经复验，紫雪丹药力释放更匀、融解更稳、韵致更合自然生生之道。故本次斗丹魁首，当属——”
“江梓玥！”
三个字落下，如巨石入水，激起千层浪。
结果反转！
广场一片哗然，随即化为激烈的议论与惊叹。
“竟然真的反转了！”
“天！这......这怎么可能？！”
“不过江梓玥此番夺魁，可算实至名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