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这碎片收得肉疼
林玄冲向谷底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真他妈贪。
但腿没停。
镇魂鼎在怀里发烫，鼎身上的裂纹像蛛网般蔓延，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警告：目标能量层级超过镇魂鼎当前承受极限】
【强行收取可能导致法器彻底损毁】
“毁了就毁了！”林玄在心里吼，“总比炸死强！”
他冲到谷底中央。
那只紫色巨眼已经膨胀到三丈大小，眼球表面布满血丝，中心处，一块巴掌大的紫色碎片正疯狂旋转——那就是夺天佩子佩的碎片。
碎片每转一圈，巨眼就膨胀一分。
周围，紫眸尊者正带着十几个黑袍人拼命结印，试图控制碎片，但效果微乎其微。紫色能量乱流四处肆虐，已经有两个黑袍人被卷进去，惨叫声都没发出，就化作了血雾。
“小子！你要干什么！”紫眸尊者看见林玄冲过来，又惊又怒。
“捡破烂！”林玄回了一句，人已经冲到碎片面前。
他举起镇魂鼎，鼎口对准碎片。
“收！”
鼎身金光大放！
但这一次，金光没有笼罩碎片，反而被碎片散发的紫光压制、吞噬！
镇魂鼎剧烈颤抖，裂纹越来越多。
林玄感觉自己的真气像开了闸的洪水，疯狂涌入鼎中，却还是不够。
【警告：真气不足，收取失败概率87%】
【建议：注入精血，强行催动】
精血？
那就是玩命了。
但林玄看了眼周围——那些还没逃远的普通人，那些被能量乱流逼得节节败退的黑袍人，还有远处正在崩塌的谷壁。
如果碎片炸了，这方圆三里，怕是要被夷为平地。
“系统，”他在心里问，“我要是死在这儿，算不算舍己为人？”
【行为动机：目前判定为‘贪婪夺取’】
【若死亡结果发生，将重新评估为‘意外牺牲’】
【但本系统不建议宿主尝试】
“我也不想啊……”林玄苦笑。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镇魂鼎上。
鲜血渗入鼎身裂纹。
嗡——！
镇魂鼎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裂纹中迸发出刺目的金红色光华，硬生生顶住了碎片的紫光！
鼎口产生一股恐怖的吸力！
碎片旋转的速度，慢了下来。
“不——！”紫眸尊者目眦欲裂，“那是我的！！”
他放弃控制碎片，转身扑向林玄，一掌拍出！
这一掌含怒而发，紫色掌印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爆鸣声。
林玄正在全力催动镇魂鼎，根本躲不开。
眼看就要被一掌拍死——
怀里的镇魂鼎突然一震。
鼎身上，那些被精血浸染的裂纹，竟然……活了？
裂纹延伸、交织，化作一道道金红色的符文，从鼎身上飞出，在林玄身前组成一面符文盾牌！
紫色掌印轰在盾牌上！
盾牌碎裂。
但掌印也被抵消了大半，余波撞在林玄胸口，让他又喷出一口血，却没死。
而就是这一耽搁，镇魂鼎的吸力，达到了巅峰。
咻——！
那块紫色碎片，被硬生生扯离巨眼中心，化作一道紫光，投入鼎中！
鼎盖“哐当”合上。
谷底，死寂。
那只巨大的紫色眼睛，失去了核心，开始崩溃、消散。
紫光如潮水般褪去。
只剩下满地狼藉，和一群目瞪口呆的黑袍人。
紫眸尊者死死盯着林玄手里的鼎，眼神像是要吃人。
“还给我……”他声音嘶哑，“把碎片……还给我……”
林玄抱着镇魂鼎，鼎身滚烫，裂纹密布，但好歹没炸。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咧嘴一笑：“你叫我一声爹，我就考虑考虑。”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收取‘夺天佩碎片（子佩）’】
【行为判定：主观贪婪夺取→客观阻止大规模灾难】
【因果评估：善果等级——重大】
【奖励计算中……】
【奖励发放：修为提升至炼气七层！镇魂鼎修复度+10%（当前42%）！裂纹开始自我修复！】
【额外奖励：解锁‘碎片共鸣’能力——可感应其他夺天佩碎片位置（范围百里）】
【特别提示：因收取碎片时注入精血，镇魂鼎与宿主绑定加深，修复速度提升50%】
炼气七层！
林玄感觉体内涌出一股全新的力量，伤势瞬间好了三成。
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紫眸尊者已经疯了。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他浑身紫气暴涨，气息节节攀升，竟然隐隐有突破筑基中期的趋势！
他在燃烧精血！
“所有人！给我上！不惜一切代价，夺回碎片！”紫眸尊者咆哮。
剩下的十几个黑袍人，虽然恐惧，但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来。
林玄转身就跑。
打不过，就跑。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学会的第一条生存法则。
他一边跑，一边从怀里掏东西——不是符箓，是几个从厨房顺出来的……辣椒粉包。
对，辣椒粉。
他本来是想用来恶作剧的。
现在，正好用上。
他撕开辣椒粉包，头也不回地往后一撒！
“什么东西？！”
“咳咳咳！我的眼睛！”
“辣！好辣！”
黑袍人猝不及防，被辣得涕泪横流，阵型大乱。
林玄趁机加速，冲向谷口。
但紫眸尊者没受影响。他修为高，用真气护住了口鼻，速度反而更快了。
“小子！你跑不了！”
两人一追一逃，转眼就到了谷口。
林玄正要冲出去，忽然，谷口处，出现了一群人。
王家的人。
为首的是王啸天，身边跟着脸色苍白的王腾，还有十几个王家精锐。
他们显然是听到了爆炸声，赶过来查看的。
两拨人，在谷口，撞了个正着。
王啸天看到浑身是血、抱着个破鼎的林玄，愣住了。
又看到后面杀气腾腾、紫气冲天的紫眸尊者，更愣了。
“王前辈！”林玄大喊，“拦住他！他是紫血教的头目！抓了他，您儿子的印记就能解！”
王啸天眼神一凛。
而紫眸尊者看到王家人，也停住了脚步。
他盯着王啸天，又看看林玄，忽然冷笑：“王啸天，你要帮这小子？”
王啸天沉声道：“阁下是谁？为何在我青阳城地界闹事？”
“闹事？”紫眸尊者哈哈大笑，“我是来替你们王家报仇的！林家杀了你们的人，抢了你们的东西，你还帮他们？”
“你胡说！”王腾虚弱地反驳，“我爹已经查清了，王莽叔父是你们杀的！”
“哦？”紫眸尊者挑眉，“证据呢？”
王啸天沉默了。
他没有证据。
“所以，”紫眸尊者看向林玄，“小子，把碎片交出来，我饶你一命。否则……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气氛，再次剑拔弩张。
林玄抱着鼎，站在两拨人中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真是……贪出事儿了。
但他没后悔。
因为就在刚才，系统提示又响了：
【检测到新碎片位置：青阳城西北五十里，废弃矿洞】
【检测到新碎片位置：青阳城东南八十里，黑水潭】
【当前感应范围：100里】
两块新碎片。
离得不远。
林玄看着眼前对峙的两拨人，又看看怀里正在自我修复的镇魂鼎，忽然笑了。
“系统，”他在心里说，“如果我现在挑衅他们所有人，让他们打起来，我好趁机溜走……这算恶行吧？”
【行为动机：挑拨离间，制造混乱】
【可能结果：各方混战，伤亡增加，但宿主可能逃脱】
【因果判定：主观恶意明确】
【若成功逃脱且无重大伤亡，奖励按‘小规模混乱’计算】
【若引发大规模死伤，将扣除奖励并追加惩罚】
林玄点点头。
懂了。
他看向紫眸尊者，又看向王啸天。
然后，他举起镇魂鼎，大声说：“这鼎里，是夺天佩碎片。谁抢到，就是谁的。”
说完，他把鼎往天上一抛！
不是真抛，是用真气托着，让鼎悬浮在半空。
鼎身金光与紫光交织，璀璨夺目。
紫眸尊者眼睛红了。
王啸天眼神也变了——他虽然不知道夺天佩是什么，但能感觉到那碎片中蕴含的恐怖能量。
“抢啊！”林玄喊了一声，自己却往后退。
退到谷口边缘。
然后，他转身，撒腿就跑。
边跑边喊：“你们慢慢打！我先回家吃饭了！”
身后，短暂的死寂。
然后，是紫眸尊者的怒吼，和王啸天的厉喝。
战斗，爆发了。
林玄头也不回，跑得飞快。
怀里，镇魂鼎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他手中——刚才那个只是他用真气模拟的幻象，持续了三息就散了。
真正的鼎，一直在怀里。
“系统，”他一边跑一边问，“我这招‘祸水东引’，怎么样？”
【行为判定：成功制造混乱，引发双方交战】
【目前伤亡：轻微】
【奖励计算：善果轻微，恶行成立】
【综合判定：奖励减半】
【发放奖励：修为小幅度巩固，镇魂鼎修复度+1%（当前43%）】
林玄撇撇嘴。
减半就减半吧。
总比被追杀强。
他跑出黑风谷，回头看了一眼。
谷口方向，紫光与真气碰撞的光芒冲天而起，打得还挺激烈。
“打吧打吧，”他嘀咕，“最好两败俱伤。”
他转身，朝青阳城方向走去。
脚步轻快。
怀里，镇魂鼎温温热热，裂纹已经修复了小半。
鼎里，那块紫色碎片，安静地躺着。
而林玄的脑海里，多了两个坐标。
西北五十里，废弃矿洞。
东南八十里，黑水潭。
“系统，”他忽然问，“如果我把所有碎片都收了……会怎么样？”
【集齐十二块夺天佩碎片，可重现‘夺天佩’完整威能】
【警告：此举将引来整个修真界的觊觎与追杀】
【宿主当前实力：炼气七层，生还概率0.0001%】
林玄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笑了。
“那就……慢慢收呗。”
“反正，”他摸了摸眉心，“我也没别的事可干。”
夕阳西下，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背影，依旧单薄。
但怀里那个鼎，很沉。
沉甸甸的，装着一块碎片，和……一堆麻烦。
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
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