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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朝阳炼丹,尚缺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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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一人一熊,便在浮屠山中住下。
    渴了,掬一捧叶尖朝露;
    饿了,摘几枚不知名的山果。
    那果入唇齿,微甘带清,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比人间珍馐,不知高出几许。
    黑熊精耐不得寂寞。
    常拉着山中的白眉老猿划拳赌酒,一输便学几声牛叫,嗓子粗得惊天动地,惹得满山鸟雀乱飞,枝头都笑得乱颤。
    姜义却不同。
    闲时,常坐松下石上,与那山中禽兽闲谈。
    起初只是为解闷,久而久之,却觉这群山灵,句句不凡。
    有时野鹿言语,带着几分深意;
    有时青猿抛话,竟与经文暗合。
    而最让他生疑的,还是那对栖于香桧树顶的青鸾、彩凤。
    二鸟平日极少开口,可一旦启喙,言如金石,落地生响。
    不论风云之数,修行之理,总能不经意间点破几分天机。
    姜义心念微转,便常寻了由头,与二鸟闲谈。
    言语不疾不徐,从山川地势说到四时气运,渐渐,话头便引向了禽类修行之事。
    “倒不知二位仙长,”他似笑非笑,语气温润,“若似我家中那等寻常鸡类,侥幸开了灵智,当如何修炼,方能脱去凡胎,得个正果?”
    青鸾彩凤本是禅师座下灵禽,姜义又是贵客相邀而来,二鸟自不敢怠慢。
    它们对视一眼,神念暗转,片刻后,青鸾轻轻开口。
    其声清越,如玉磬轻击,字字落下,带着几分天籁之韵。
    “凡禽血脉驳杂,欲脱凡胎,难于登天。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它微微一顿,似笑非笑,“终究,还是留了条生路。”
    言罢,便不再多遮多掩。
    一缕灵光自其喉间逸出,化作一道细线,轻轻没入姜义眉心。
    “此法名曰《朝阳紫气炼丹法》,乃丹华朝阳真君旧传。”
    青鸾徐徐道来,“此道不修符箓,不炼法宝,只取朝阳初升时那一缕最纯的紫气。引之入体,于嗉囊之下、百脉交汇处炼化,日久月深,可凝朝阳内丹一枚。”
    “若能成此丹,性命交融,便能破血脉之樊笼,脱羽化凡,自此海阔天空,随心而行。”
    语罢,山风正好吹过。
    彩凤振翅,落下几缕细羽,在阳光里闪着淡淡光泽,恍若是言语的余韵尚未散尽。
    姜义拱手谢过,心头早是波澜不息。
    他知此法非凡,不独是禽类可修,其理若融入己道,亦能触及一线玄机。
    自此,他每于山间静坐,便暗暗温习青鸾所授之法。
    朝起临风,引紫气入息;
    暮时入定,炼真于心。
    山中不知岁月,日子便如涧底的清泉,一日一日,静静流去了。
    如此又过了半月,山风寂寂,林影婆娑。
    那麻衣禅师,便如一缕清烟般,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仍是那身洗得发白的旧麻衣,仍是赤足行于苔痕之间,只是这一次,他的肩头多了一抹碧光。
    一只碧蝗,静静立在那里。
    姜义一眼望去,心头便轻轻一动。
    那蝗,外形未改,甲壳依旧碧莹如玉,可其中气息,却已翻了天。
    先前的它,带着一丝蛮荒凶意,似野兽方初醒。
    如今却灵韵内敛,神光深沉,那双复眼转动时,竟仿佛闪过一抹……人意。
    脱胎换骨。
    这四字,在姜义心头轻轻浮起。
    他起身,拱手前行两步,沉声一揖:
    “老神仙辛苦了。不知此事,可已功成?”
    禅师目中泛起一丝笑意。
    “法子,且算是有了。”
    他说得极慢,语气温平,似怕惊着了什么。
    “只是浮屠山上,还缺几味要紧的材料。”
    话未落音,旁边那黑熊精早已蹦了出来。
    他两手拍胸,声若雷霆,震得山石微颤:
    “老神仙!”
    他咧嘴一笑,满脸的热诚几乎要溢出来。
    “缺什么,您只管吩咐!天南地北,刀山火海,俺也去给您寻来!”
    黑熊精那番热切的请缨,声震山林。
    可那麻衣禅师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他并未看那糙脸熊躯,目光却越过其肩,静静落在姜义身上。
    袖中一拂,取出一张黄纸。
    纸质粗旧,边角微卷,上面以朱砂写满密密麻麻的字,每一笔都隐着灵光,若要飞出纸面。
    “所需的材料,这上头尽数写明,”
    禅师将纸递出,声音温淡如风,“多在西海左近,居士可愿替老衲走这一遭?”
    “西海”二字一出,姜义眉目微凝。
    他伸手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
    入手却觉沉甸甸的,似载着千钧天机。
    目光略略一扫。
    果然,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仙材奇草,连他这常年与药石打交道的,也有许多认不得名。
    姜义却未多言,只将黄纸对折,收入袖中。
    神色平淡,语气却笃定如山:
    “应当问题不大。”
    只要西海之地可寻的东西,于姜家而言,终不算难。
    禅师听他应下,眉目不动,只略略颔首。
    随即又道:
    “材料得齐,还需一位信得过的炼丹之士,将其炼制成丹。”
    他话至此,忽顿了顿,目光缓缓落在肩头那只碧蝗身上。
    “……然后,将丹,交予它便是。”
    话音未歇,那只碧蝗竟忽地振翅。
    碧影一闪,划出一道浅浅弧光,轻盈得似一缕春风。
    它并未飞远,只一跃,便稳稳停在姜义的肩上。
    那双细长的触须轻轻摆动,仿佛在与他问安,又似在笑。
    禅师看着那只碧蝗稳稳立于姜义肩头,唇角微挑,笑意浅淡。
    “其余之事,老衲都已交代清楚。”
    他语声平平,如山泉滴石,“它自知分寸,居士不必再多费心。”
    姜义垂眸,指尖微动。
    肩头那只碧蝗极轻,几乎无重,却偏偏让他心中生出几分莫名的沉实。
    他也不知这位麻衣老神仙,究竟从自己身上看出了几分。
    但看这情形,对方既无恶意,行事又坦荡,这时候若再细究追问,便是愚笨。
    他于是上前两步,朝那香桧树上的简陋窝巢深深一揖。
    衣袖轻垂,声如低钟:
    “既如此,晚辈便代这世间苍生,谢过老神仙慈悲。”
    那窝巢边缘,禅师不语,只随意抬手,似在送别,又似在抹去尘世因缘。
    “此间事宜,尔等自知便可,就无需四处宣扬了。”
    下一瞬,身影便淡若烟岚,化入风中,不见踪迹。
    禅师既隐,山林顿时生动起来。
    青鸾彩凤盘旋而下,羽光流转;
    玄鹤锦鸡引颈清鸣,声穿云海;
    白眉老猿捧果行礼,神态恭谨;
    那衔着紫芝的白鹿,也在林隙间相送,目光温驯如水。
    一时香风拂面,禽鸣兽和,倒比来时更添三分清雅,两分庄严。
    姜义与黑熊精对视一眼,皆无言,只是相视一笑。
    二人复又朝那乌巢方向再行一礼,然后转身,循着青石小径而下。
    下得山来,黑熊精才长出了那口憋在胸里的浊气。
    呼声粗重,像是卸下一座山。
    他那张糙脸上,神情一松,既有劫后余生的轻快,又掺着几分藏不住的雀跃。
    心头的石头虽落了地,眉梢却飞上了天。
    不敢多话,他手脚麻利,唤出那片黑云,恭恭敬敬地请姜义登上。
    云起如墨,轻卷而升,越过山巅时,风声拂袖,云影铺地。
    不多时,山色已退作一抹青黛,村落如棋布于脚下,渐次隐没。
    一路上,黑熊精搓着手,眼神时不时往姜义那边飘。
    几次张嘴,又几次咽回去。
    直到憋不住了,这才悄声凑近,压低嗓子道:
    “仙长,此去西海,水族盘根错节,龙宫威仪森严。您看……可要小的随行帮衬一二?”
    姜义闻言,笑意淡淡,只摇了摇头,神情从容得很。
    他不答,反倒将话头一转,眼角微挑:
    “倒是你,这一趟替老神仙奔走,想来收获不浅罢?”
    黑熊精一怔,随即嘿嘿笑了起来,挠头连连摆手。
    “不多不多……都是为救济苍生嘛。老神仙慈悲,随便指点几句,也够小的受用百年咧。”
    嘴上说得谦逊,眉梢眼角却掩不住得意。
    姜义闻言,只是含笑,不置可否。
    “说起来,”他语声不疾不徐,带着几分随意的探问,“我倒有桩事不解。”
    他顿了顿,似真在斟酌,又似随口一叹:
    “那浮屠山是何等清修福地,仙禽瑞兽相伴,听经闻法,岂不自在?你怎就没寻个法子留下?”
    “便是当个看门的记名弟子,也比在外风餐露宿来得稳妥罢。”
    这话听着平常,语气却带了几分真意。
    毕竟以姜义的眼光看去,那乌巢禅师既然愿指点旁人修行,收徒之心断不虚无。
    前世记忆中,他甚至曾亲赴福陵山,欲点化那头吃人猪妖,却被拒了个灰头土脸。
    论悟性心性,眼前这黑熊精虽市侩几分,却也算得上个可造之材。
    黑熊精闻言,倒没恼,反而挠了挠脑袋,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嘿,什么都瞒不过仙长您。”
    他眨了眨眼,神情里带了几分憨气,几分无奈。
    “老黑我啊,刚上浮屠山那日,确是动了心思,趁无人理会,偷偷溜去找老神仙,想叩个头,拜师学艺,侍奉左右。”
    姜义闻言,眉梢微扬,目光里隐隐透出一丝笑意。
    “哦?那老神仙,可曾理你?”
    黑熊精的神情微微一滞,脸上那笑意像被风吹散,只剩三分傻气,七分茫然。
    “这可怪了,”他挠了挠脑袋,憨声道,“老神仙什么也没说。”
    他眯起眼,像在细细回味那夜的情形。
    “就听我说完,老人家伸出手指,在我脑门上……‘梆、梆、梆’,敲了三下。”
    “没骂,也没笑,只转身回巢,连个眼神都没再给。”
    话音落地,姜义脸上那点淡淡的笑意忽地凝住。
    那双眼,只静静看向黑熊精。
    黑熊精被他盯得发毛,挠头讪笑道:
    “仙长,这么看小的作甚……”
    “或许老神仙嫌我这副皮囊太粗笨,根性又钝,让我在外头多磨几年,再候机缘罢。”
    他说得坦率,笑得真诚,心里半点波澜也无。
    姜义沉默良久,终究只轻轻吐出一口气。
    那声叹浅淡得几乎听不真切,却像随风散开的尘,带着一点莫名的意味。
    “确实。”
    他低声应了一句,又顿了顿,眉间的神色轻轻一暗。
    “确是缺了些机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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