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乔夏，这是温阿姨
池秋和把文件整理好，“夏夏，你自己在家玩哈。”
“我要去忙工作了，你饿了就叫家里的阿姨给你弄吃的。”
“好。”
“怎么不开心了？”
“你可以来公司和老宅找我玩。”池秋和捏了捏她的小脸，“别舍不得我。”
乔夏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女孩。
活泼开朗像只神经大条的奶牛猫，逗逗还会炸毛。
“好，池阿姨你先去忙吧。”
乔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垂头耷脑起来。
她也想做一个勇敢的人。
但这很难。
虽然讨厌小叔叔这个辈分，但她可以用现在这个身份合理的靠近他。
如果被拒绝。
就再也没有理由靠近周砚了。
乔夏窝在沙发看了会电视，闻见厨房的香味走进去，“林姨，今天这么多好吃的呀？”
林姨边颠勺边说：“因为你来了呀。”
其实下午周先生还发了消息，说今晚家里有客人来，让多准备些清淡的菜。
可这话她没说出口，说“家里有客人”，在乔夏那听着会像在赶人。
不一会，乔夏在厨房听见声音，“好像是周砚回来啦。”
她噔噔噔跑出去迎接。
刚拐过客厅转角，就见周砚正好推门进来。
他穿了件烟灰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随手将一只白色爱马仕 KELLY包放在玄关柜上。
这个颜色的包很少有男人会用。
乔夏心里刚泛起一丝疑惑，就见周砚微微弯腰，从鞋架下层拿出一双女士拖鞋。
直到他侧身让开，她才看清门后还站着人：
是个留着及腰长发的女人。
浅驼色连衣裙衬得她身形纤细，眉眼温柔得像浸了水的月亮，举手投足都是知性优雅。
是温淼淼。
乔夏僵在原地。
温淼淼刚换好拖鞋，抬眼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乔夏，“周先生，这位是你妹妹吗？”
周砚没立刻应声，先转身去茶几旁倒了杯温水递到温淼淼手里，才开口解释：“不是妹妹，是我侄女，乔夏。”
说着，他抬眼看过去：“乔夏，这是温阿姨，叫人。”
乔夏站在原地没动，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心里的期待早被“侄女”“温阿姨”这两个称呼碾得稀碎。
她没看周砚，也没看温淼淼，转身快步往厨房走。
周砚看着她的背影，倒也没苛责，语气自然：“她平时很少见生人，性子有点慢热认生，不是故意不叫人。”
“可能着急去厨房帮忙。”
温淼淼听出他话里的维护。
这样的行为被他说成慢热怕生，忙着去厨房帮阿姨的忙。
太体面了。
她微微一笑：“我这也还是第一次见她。”
在圈子里，乔夏有着令长辈们喜欢，却令同龄人可怜的形象。
家里保护周全，几乎把她藏得密不透风。
在互联网上，很难找到半张她的清晰照片，更别提私人行程、日常动态这类信息。
偶尔有不知情的人，不小心发了些与她相关的内容。
帖子秒删、词条下架，连带着传播的痕迹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乔夏坐在小凳子上闷声扒蒜。
她其实很想转身离开，但很久没见到周砚了。
舍不得。
林姨见满满一碟子的蒜笑着道：“快别扒了，这都快够用一周了。”
“快出去吃饭吧。”
事已至此，就先吃饭吧。
乔夏从善如流地走到餐桌旁，熟门熟路地拉开了周砚对面的椅子坐下。
她爱坐在这。
这样抬眼就能看见他，不用刻意找角度，也不用怕被发现。
周砚先绅士地替温淼淼拉开了身边的椅子，等她坐下才自己落座。
桌上的菜摆得满满当当，一半清淡一半甜口。
温淼淼第一次上门，有些拘谨。
她和周砚挨着坐，不是面对面，周砚也没察觉到她的局促。
周砚只看到了乔夏伸长手夹糖醋排骨。
于是他站起身，伸手将餐桌中间的两种菜系调换了位置。
清淡的芦笋、虾仁挪到了温淼淼面前。
温淼淼愣了愣，随即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周先生，你真体贴。”
周砚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谢谢。”
乔夏咬着嘴里的排骨，酸溜溜的。
多体贴！
就他会照顾人！
温淼淼提起茶：“我家里还存了些大红袍，下次可以带些过来给你尝尝。”
周砚当即应下：“好啊，谢谢。”
两人把乔夏当透明人开始交谈。
哪家餐厅的菜很不错，可以一起去吃。
周末有场音乐会，要不要一起去看。
“下次”“一起”这样的词语太密集了。
食不知味，这个词乔夏在这顿饭上深有体会。
吃完饭时间还早，他们提议一起看部电影打发时间。
如果让乔夏选的话，她会选恐怖片，然后趁机坐在周砚旁边装作被吓到扑进他怀里趁机摸腹肌。
可温淼淼是客人，轮不到她做主。
温淼淼翻了翻片单，最终选了部恋爱电影。
还是“酸涩暗恋”的题材。
影音室只有屏幕发着光。
温淼淼没太专注看剧情，她时不时会将目光落在乔夏身上。
在她踏进这个家门的第一秒，就读懂了乔夏的心思。
那么明亮的双眼在看到她的时候瞬间黯淡。
这心思不要太好懂。
乔夏没留意到周围的视线，她看得专注，在逐帧分析有没有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
虽然电影讲的也是女生暗恋男生的故事，可她半点代入感都没有。
因为剧情是男女主短暂相恋后分开的BE结局。
乔夏笃定，她和周砚绝不会是这样。
电影末尾，温淼淼微红着眼眶。
她侧过头想跟乔夏几句，却撞进对方一片平静的侧脸。
温淼淼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误判。
她开口打破沉默：“这电影拍得是好，就是结局不太好。”
“周先生，你年少时期有过暗恋经历吗？”
“没有。”周砚说：“那时候我在认真念书。”
周砚出身联姻家庭，父母是事业狂，他亦如此。
年少时兼顾读书与项目参赛，长大后接手众多公司。
二十八岁，跳过恋爱直接考虑婚姻。
他如今择偶只看三点。
生活规划是否契合、对方是否有可发展的态度、感情不给彼此和身边人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