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心脉破碎：泥林第一次黎明
影兽王狂吼。
那声音像千万道刺裂山石的裂纹，
在夜林中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甚至惊动远处沉睡的雨蜥族与夜鹿群。
但无论它如何狰狞，
孩子们点燃的光芒——
正在一点一点将它逼退。
这一刻的青枫学舍，
像一个抵抗黑夜的小小太阳。
影兽王的影肉在光下溶解
影兽王被迫后退，
巨大的影躯在光芒照射下放出“嘶嘶”的腐蚀声。
暗紫的心脉在中心疯狂跳动，
像害怕自己被看见一样剧烈收缩。
流苏银尾扬起，
声音如落冰般清亮：
“机会来了！！
夜栖，动手！！”
但——
Y 老师此刻几乎站不住。
他靠着树干，
羽毛散乱，
呼吸浅得像风吹过的火苗。
每一次呼吸，
都让胸腔传来撕裂般的痛。
风阵、夜风刃、破影牙……
他已经消耗太多。
流苏看到他跌跪下来：
“夜栖！你的风息——！”
Y 老师苦涩一笑：“还……还能动。”
他撑住翅膀站起，
指尖的风纹却不停颤抖。
流苏急道：
“再继续施风术，你的心脉会裂开！
你会——”
“死？”
Y 老师轻轻道。
流苏怔住。
Y 老师抬头看向孩子们所在的方向，
那里光芒金亮温暖，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本来……
就是为了让孩子们活着而生的。”
这句话
像是一阵无声的风，
吹到流苏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忽然咬牙：
“那我来！
你不能再消耗！”
银狐真形
流苏深吸一口气。
她从未在孩子们面前这样做——
甚至从未在任何同伴面前这样做。
但今天没有退路。
她抬起前爪，
轻轻划破自己掌心。
银色的血缓缓流下，
落在地面的一瞬——
化作璀璨的光。
“银灵真形……
——开。”
森林中所有的月光
突然像听见召唤般向她聚来。
银光狂涌，
在她周身盘旋、凝固——
下一秒，
银狐流苏的身形骤然拉长、增大！
原本只有半人高的银狐，
身体瞬间化为三米高的银色狐影：
银尾变成九道光环
每一道尾影上都浮现古老月纹
九尾的末端如星辰
眼中不再是狐瞳，而是纯粹的月光
孩子们在学舍内吓呆：
“哇——！！！”
“银、银、银狐姐姐变好大！！！”
“是九尾狐！！！”
墨楞却震惊得说不出话：
“……这是传说中的……月灵九尾……？”
流苏真形出现的一瞬，
影兽王被强光迫得不断后退。
九尾银光如瀑布般倾泻，
稳稳压住影潮的扩张。
但影兽王的心脉仍在反抗，
紫光跳动得如心狂跳。
Y 老师低声说：
“流苏……
心脉，它在反抗你的光。”
流苏咬牙：
“它在吸收黑泥心的能量……
我的真形压不住太久。
必须有人进去——
一击破心脉！”
她回头：
“夜栖，只有你能做到！”
Y 老师的命运时刻
Y 老师闭了闭眼。
风在他耳边轻轻响着。
他听到的不只是风，
还有孩子们的呼喊、
流苏的嘶喊、
树的低语、
泥土的哀鸣、
未来回声的断碎警告。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什么。
他缓缓展开羽翼，
羽尖的风纹亮起最后的光。
“夜风……
不该停在我这里。”
他轻声道。
流苏惊呼：
“夜栖！！你现在施术会死的！！！”
Y 老师低头看向孩子们所在的方向，
目光柔软到像要融化。
“死……不是最可怕的。”
他抬起喙尖。
“最可怕的是……
孩子们再也看不到明天的风。”
话音落下——
金光从他体内猛然爆发！
他整只兽像被风撕开了影，
化作一条刺向影兽王心脉的金线！
那一刻，
夜风阵破碎。
风不再守学舍，
而是——
全部汇入 Y 老师一身。
空气被拉扯成尖啸。
树叶被撕上天。
地面浮起泥尘。
学舍的墙被震得嗡嗡作响。
Y 老师整只兽
像金色的箭
射入影兽王胸口！
轰——！！！
影兽王发出震耳的痛吼，
影肉炸裂开一圈圈黑浪。
Y 老师的身形在黑浪中闪烁、被撞飞、再度逼近。
他像在穿越无数次风暴。
每一次冲击都能震碎他的风翼，
但他却用最后一丝风息让羽翼再度凝形。
他终于——
来到影兽王心脉面前！
暗紫心脉狂跳，
像心脏一样试图推开他。
一声低沉震响：
“咚——！！”
Y 老师的惧怕、疲惫、痛苦、未来回声的折磨……
全部在那一瞬间消失。
他抬起喙尖。
“夜风……破影牙。”
他轻轻说出这一句——
如同对世界的一个温柔告别。
喙尖贯穿心脉——
光爆开！！！！！
影兽王的心脉
像碎裂的紫晶般
在空中炸成千万片光屑！！
黑潮狂乱！
影兽王发出裂魂般的哀嚎！
流苏大喊：“成功了！！！”
孩子们哭喊：
“老师！！！！”
紫光在空中散作粉尘。
影兽王崩裂，
影肉化为无数黑粒在空气中消散。
夜林第一次出现“黎明之光”。
树叶像刚洗过般清亮。
月光变得柔软。
风带来泥土的清香，而不是腐泥味。
暗泥心的力量——
被击碎了。
但所有兽都看到：
金光散尽后，
猫头鹰 Y 老师的身形
如一片羽毛般
缓缓、缓缓地
从空中坠落。
就要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