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 牛二不想当兽王

    当天傍晚，事务巢外已经挤满了动物。
    有狐、有獾、有猴、有豹、有鹿……
    他们都低声议论：
    “第二兽的继承者要出现了。”
    “会不会就是牛二？”
    “他从不争，但越不争的，越像真兽。”
    贾牛推门出来。
    光照在他的额上。
    獾、小狐、猿猴全都屏息。
    四眼獾紧张得想上前挡住他。
    但贾牛只说了一句：
    “不要围着我。”
    声音不大，却像泥石落地。
    银狐女巫站在树上，看着他。
    “你逃不掉。”
    “我没有逃，”贾牛淡淡说，“我只是不想。”
    银狐耳尖轻颤：“你怕？”
    贾牛看向远处裂开的泥林深渊。
    “我不是怕。”
    “那你是什么？”
    贾牛终于抬头，眼里没有愤怒、没有野心、没有狂热。
    只有——
    疲惫与清醒。
    他说：
    “我只想当一头能活下去的牛。”
    银狐女巫沉默。
    四眼獾眼中发酸。
    围观的动物们也沉默。
    泥林里第一次有人明白：
    越是被推向兽王的兽，越想逃离王座。
    因为那王座，是泥做的。
    坐上去，风一吹，就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