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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名字与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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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多少次,废了多少竹简,含光还是没学会。
    “为何要多加一笔。”光字上多了一横,不伦不类,嬴政攥紧手,忍着怒气问。
    含光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那本来就没有的心虚变成了理直气壮:“我这是给它戴帽子,这样下雨它就不用淋雨了。”
    “哪里来的雨?”光字又和雨有什么关系。
    含光拿起毛笔在光字上点了几个小墨点,就像一滴滴小雨滴从天空落下,又被横直的“小帽子”拦住。
    “父王你看,要是像这样下雨了怎么办,淋雨不舒服,会感冒,就会吃很苦很苦的药,我最讨厌淋雨了,它一定也不喜欢淋雨。”
    孩童天真的话语,让嬴政怔住,可看到旁边一堆报废的竹简,又冷冷开口:“重写。”
    他冷酷的就像动画片里的杀手。
    含光很不满,就算是父王也不能剥夺她的字戴帽子的权利,就想抗议,但还没开始就被镇压了,她只能用毛笔小小的蹭了一下,给自己的名字戴了一个小小的帽子,这样父王看不见了吧。
    嬴政拿刀削去那片竹片:“重写。”
    含光才不要重写呢,她举起小手:“我渴了,父王,我要喝水,再不喝水,我就要晕倒了。”
    像真得担心自己要晕倒一样,她点了点湿润的嘴唇,嬴政闭了闭眼,压住心中的怒火,让人给她拿来水,等她喝完,嬴政把笔重新塞到她的手里。
    没想到还没拿稳,她又有问题,唧唧歪歪了:“父王,我要给咩咩喂草,它一定饿了。”
    嬴政抓住她的手臂,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手背上的青筋迸起,含光一点也没感觉到他积蓄的即将要勃发的怒火,跪在席子上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像身上多了好几只跳蚤。
    “我忘记了父王你刚才教我什么了,我全都忘了。”
    嬴政忍不了。
    “赢含光,朕告诉你,若是今日不把名字学会,就别吃饭了,朕要让你饿肚子。”
    含光瞪大眼睛:“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吃饭,父王是坏蛋,你竟然让一个小孩子饿肚子,我不要,我要吃饭,要是不吃饭,我就做不了羔裘豹饰,孔武有力的硕人了,那我还怎么打倒胡亥。”
    “那就乖乖写字。”嬴政语气冷淡。
    没想到含光往后一躺,在席上滚来滚去,开始闹了:“我才不要!”
    ……
    一刻钟后,嬴政手里拿着戒尺,含光抽抽噎噎伏案写字。
    边写边说:“我讨厌父王!父王是坏蛋!”
    “我的名字怎么这么难写,我要改名,我以后不要叫含光了。”
    嬴政要气笑了:“你还敢嫌弃朕给你取的名字。”
    含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戒尺,察觉他没有打她手心的想法,又勇敢起来,支棱起小脑袋说:“那我就和高换个名字,他叫含光,我叫高。”
    越想越觉得是个好办法,高就一个字,好写!
    “不行。”嬴政说。
    “为什么不行?”含光还以为父王不想让他们换,就又想了一个名字,“那不和高换,我自己想一个,我可以叫正。”
    嬴政顿住,面上看不出情绪:“你可知道正是什么意思?”
    “正月的正。”含光当然知道了,这个字比高字的笔画还要少,她决定了,她以后要叫正。
    “蛾说,我在正月出生,正月是端月,旧的都结束了,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春天将取代冬天,生机将取代荒芜,我喜欢这个名字,一听就很吉祥。”
    “父王,现在你要叫我赢正,不能叫我赢含光了。”
    嬴政敛去深沉的眸光,轻笑道:“不行。”
    “为什么又不行?”含光不解。
    “你叫这个名字,朕叫什么。”
    他生于正月,正通政,就叫赢政。
    什么嘛,这么好写的名字竟然被父王占了,含光只觉得自己生晚了,要是再生的早一点,这个名字就是她的了。
    恨不得捶胸顿足。
    上天好不公平呀。
    她也想叫正。
    “父王,那你跟我换换嘛。”她摇了摇嬴政的胳膊,“跟我换换嘛,父王。”
    嬴政眉心跳了跳,他那么多子女,只有她敢说这样胆大包天的话,得亏是个稚子,他堂堂秦王还不至于和一个乳臭未干的稚子计较。
    他道:“《列子·汤问》言孔周有三把剑,一曰含光,二曰承影,三曰宵练。”
    “含光者,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有。其所触也,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光华内敛,有藏锋之意。”
    “父王你是在说我笨吗。”这个名字竟然还有这个意思,这不是告诉所有人这是一个笨蛋的名字吗,含光是有一点笨,但也不能顶着笨蛋两个字到处招摇,她也会难为情的。
    她皱起小眉毛。
    嬴政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要好好读书,你要是不好好读书,连朕说什么话都听不懂。”
    “朕……”他停顿,“朕希望,这个名字能让你长乐安康。”
    含光聪慧过人,但自古以来都有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一说。嬴政希望她能活得长长久久,安康长乐。
    原来是这个意思,是对她的祝福呀,含光又高兴了:“我也想让父王长乐安康。”
    嬴政怔怔,复而笑道:“好。”
    又说:“继续写吧。”
    含光小脸顿丧。
    ……
    每日政事繁忙,抽出两个时辰已经是嬴政的极限,虽然含光的学习进度仍然不合他的心意,但他心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结束了今日的课。
    含光高兴的呜呼一声,牵着小羊羊羔飞奔似的离开正殿。
    外面全是自由的味道。
    走在回泉宫的路上,她忽然听到几声蛙鸣,现在是九月,秦地的青蛙还没去冬眠。
    鼓着腮帮子的青蛙蹲坐在水塘边,几个宦者正拿着网捉蛙。
    “那是什么?”她看到有宦者从布包里抓出一把灰色的粉末,扔向青蛙。
    旁边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那是烧完牡菊留下的灰,可以用来驱蛙。”
    含光转过头,就见到一个和高一样高的少年,比他更年长,面冠如玉,让人感到亲切而温和。
    “我是扶苏。”或许是想到含光年纪小不怎么认识他,扶苏先自我介绍。
    “也许你听过我,我最年长,你可以唤我一声兄长。”
    “大哥哥。”含光乖乖叫了一声,要是高在这,肯定又要嚷嚷了。
    扶苏愣了一下,笑得愈发温和:“嗯。”
    “为什么他们要用菊花粉驱蛙呢?”
    “周的秋官蝈氏,就是用牡菊的灰驱逐蛙蝇,秦便效仿延续。”
    扶苏又道:“焚牡菊,以灰洒之则死。以其烟被之,则凡水虫无声。”
    含光瞪大眼睛:“也就是说他们要杀掉蛙蛙。”
    “停下!”含光冲着他们大喊,宦者被吓了一跳,见到扶苏和含光,连忙行礼。
    “你们不能杀它们。”
    “少公主。”有一位宦者面露为难,“这是少府的命令,我等要在今日将蛙皆去除。”
    陛下每日都要经过这条路,不能让聒噪的蛙鸣搅扰他。
    “我只是不让你们杀他们,你们可以把它捉了,放出宫去。”
    “这……”宦者们犹豫。
    他们历来都是用菊花灰驱蛙,哪要这么麻烦。
    含光看出了他们的想法,轻哼了一声:“青蛙都是益虫,益虫会吃危害庄稼的害虫,你们要是把它们杀了,黔首的庄稼都被害虫祸害了怎么办。”
    “不是说我大秦以耕战立国,粮食很重要吗。”
    这话一出,宦者也不敢用菊灰了,打算改成用网去捉。
    扶苏听完这话暗暗吃惊,他这个妹妹很伶俐。
    “你要去哪?”见含光往池塘边走,扶苏连忙拉住她的手。
    “我也要去捉。”含光说,这样好玩的事她也要去做。
    扶苏看了看有些深的水塘,又看了看还不到他胸口的含光,微微皱眉,却没有斥责她,而是语气温和:“水有些深,我替你去捉怎么样。”
    “啊,”含光愣了一下,稚声稚气说,“可是大哥哥,捉小青蛙肯定要自己捉才快乐,要是你替我捉了,快乐不就是你的了吗,我就没有快乐了。”
    大哥哥人挺好,就是不知道这种事要自己做才好玩,一看就是经常被关着读书,不出来玩的孩子。
    含光想了想,从宦者那拿了两根挂着网的长长竹杆,一根递给扶苏,一根自己拿着。
    “你和我一起玩吧,大哥哥。”
    “现在天气看着好,就要趁此机会好好玩,要是下雨了,就没得玩了。”
    扶苏要去学室读书,他近来学业上有些疑惑,想要去问问夫子。
    本想拒绝,触及那双明亮的杏眼,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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