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死亡、传承
嘎吱——
生锈的牢房大门开启，将伊莱亚斯那飘荡在十几年前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阿莱格雅，记忆中的那道身影和现实缓缓重合。
“你好像知道我会来。”
阿莱格雅微微歪头。
伊莱亚斯耸了耸肩膀：“也不完全确定。”
“十五年前，你就是在这里说服了贝特朗，并逃了出去吗？”
显然，阿莱格雅此时也明白了一切。原来，自由之翼的先锋官，和其他先锋一样，曾经也是教会的一员。
“还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就因为这个，你就这么相信我会加入你们吗？”
闻言，伊莱亚斯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爹告诉我，你是有能力逃走的，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逃跑。
在这里死去的话，自由之翼群龙无首，早晚会消亡的，那样一来，你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阿莱格雅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闻言，伊莱亚斯却是坦然一笑：“我有两个理由，你想听哪一种？”
“都想听。”
“好，那我一个一个说。”
伊莱亚斯点点头：“第一种，既定之人预言了我的死亡，不管这是否是绝对的事实，我都没有改变的想法，倒不如用自己的生命，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他并没有继续向下说，但阿莱格雅却明白他嘴里的事情是什么。
很早之前，伊莱亚斯就曾坦白过，自由之翼现在最大的劣势就是没有【半神】坐镇 。
正因如此，他才会试图策反她，从而间接将审判长拉入到自由之翼的阵营中。
除此之外，教会中还有着自由之翼的卧底，这一点毋庸置疑。
因为不管是最开始的绑架她，到后面的环球旅行，再到在神弃之地边界和自己老爹的对战，无不说明伊莱亚斯通过某种渠道，对于白毅的踪迹有所了解。
就连阿莱格雅都不得不承认，伊莱亚斯算计了一切。
不管是对于她本人的策反，还是利用她对于自由之翼理念的认同，从而使得白毅留手，达到练兵的目的，使得卡珊德拉的实力暴涨。
而现在，他既然选择来到神都，那就说明他还谋划着一些事情。
“别猜了，我直接告诉你吧！”
看着阿莱格雅的表情，伊莱亚斯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希望用自己的死，来促进你下定真正的决心。”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坦诚，如此的真挚。
阿莱格雅沉默了片刻。
“第二个理由呢？”
“自由是杀不死的，这份理念，既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那就绝对不会因此而消失。”
伊莱亚斯轻声说道：
“我若不成，自有后来人。”
……
第二天，审判如期举行。
一大早，伊莱亚斯便被押送到了审判庭里的审判席当中。
鉴于伊莱亚斯的危险程度，此次审判不会像往常那般对外开放，供所有人参观，所以审判庭中旁听的成员并不多。
其中大部分都是教会当中的高层，而阿莱格雅就在其中，她没有利用圣女的身份，谋求一个特殊的席位，而是如同一个普通平民般，坐在参与席当中。
身为策反多名教会高层的危险人物，伊莱亚斯的审判阵容可谓是隆重至极。
最先进来的是审判长白毅，他坐在了高台上的左边。
大骑士长加缪尔紧随其后，他的嘴角挂着一抹十分不爽的表情，坐在了高台上的右边。
因为在台下之时，他曾建议在审判伊莱亚斯之前，先用刑撬开他的嘴巴，得到一些关于自由之翼的消息，再不济也要问出自由之翼总部的位置。
但他的建议却被白毅一口否定，理由是“自由之翼不成气候，这么做纯属浪费时间”。
这让加缪尔恨的牙痒痒，要不是大主教也在，他怕不是当场就和白毅打起来了。
最后入场的则是大主教，他依旧是那一身华丽的礼袍，并且坐在了高台上的最中间。
自此，审判正式开始！
“你要保守你心，胜过保守一切，因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发出。
不可随从虚谎的言语，也不可与行恶的人同谋，要躲避他们的道路。
今日，在圣坛之下、神的目光之中，我们对将对你进行公义审判。
伊莱亚斯，你身负教会养育之恩、圣言教诲之泽，却背弃教会传承千年的神圣理念，将神的盟约视作无物，以扭曲的言辞篡改教义真义，用虚妄的承诺蛊惑虔诚的信众背离正道。
你在教会当中散播分裂的种子，煽动他们脱离教会的圣统，违背信而受洗的誓约。
这种行为如同恶魔的诱惑，试图将灵魂拖入黑暗的亚空间，玷污神所建立的团契。
经教会圣职人员查验、信众见证核实，你的罪行确凿，无可辩驳。
依据神圣教会的典章与神的公义法则，今宣告你为异端，你将接受审判，并被流放到没有主庇护的亚空间当中，经受万年的折磨……”
审判长的声音萦绕在伊莱亚斯的耳边，他恍若未闻，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高台之上的那道身影，像是出神了一般。
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所有的疑惑便尽数消失，一直以来的故事在心中彻底走通。
下一个刹那，伊莱亚斯心中对于自由之翼未来的担忧、对于既定之人预言无法实现的可能、对于人类无法解放的质疑，全都被尽数击碎。
伊莱亚斯来到神都的目的，已经尽数完成。
他无憾了！
“伊莱亚斯，你有罪。”
伴随着审判长下达的最终通牒，白毅来到了他的面前，亲自执行审判。
死亡来临前的前一秒，伊莱亚斯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阿莱格雅的方向。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仿佛自己去往的不是无间地狱，而是他梦寐以求的自由之地。
伊莱亚斯的视线陷入了黑暗，他昂起头，想要想象一下那素未谋面的自由之地，可映入脑海的，却是这些年过往的种种。
果然，在生命的尽头，依旧有着些许不舍啊！
我的朋友，没有好好和你们说一声再见，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抱歉。
伊莱亚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