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风能进，雨能进，伯爵与舔狗不能进
艾伦笑得放肆。
蒙面青年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手上动作却没半点含糊。
他好歹也是福克斯家族的旁系，接到消息时气得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本家那群蠢货惹出的烂摊子，居然要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来擦屁股！
他其实对艾伦没有杀心，甚至想到本家干的破事还会有些愧疚。
但愧疚归愧疚，总不能为此提心吊胆过一辈子不是？
“一起上！”
他抡起战锤率先冲阵，却见四面八方的巷弄里呼啦啦涌出一队卫兵，把艾伦护得严严实实。
蒙面青年嗤笑。
连超凡之路都没踏上的勇夫，怎敢掺和超凡的战场。
“那就杀！”
说罢，手中战锤舞得虎虎生风，挨着的卫兵无不胸骨凹陷。
虽说自己也挂了彩，但看着作鸟兽散的卫兵，青年还是得意的抹了一把汗。
——直到幻象消散，他僵在原地。
这哪是什么胜利现场，分明是修罗地狱！
方才抱头鼠窜的艾伦，此刻正优哉游哉地站在街对面啃苹果。
而福克斯家的亲卫队早已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有几个脑袋都被锤爆。
他脸色终于变了。
“千眼言灵？不可能！你明明才原石一层！”
蒙面青年死死瞪着对方，却见艾伦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把矮人火枪，枪口正对着他脑门。
蒙面青年死死的盯着艾伦。
事实上，随着盗贼公会和各地黑帮接连失手，福克斯家族内部杀死艾伦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一次两次算走运，十几次？绝对有超凡因素的影响。
他们怀疑艾伦快要突破原石阶，这才火急火燎派他赶来熔炉堡。
但来到熔炉堡，他们感觉天塌了。
比艾伦进阶原石更可怕的，是艾伦有言灵。
血统浓度50%以上未必有言灵，但有言灵一定血统浓度50%以上。
职业者虽少，但大浪淘沙下，终究积累了不少数量。
但言灵就不一样了。
每个言灵都代表一条完整的晋升序列，能极大程度拓展职业体系的上限。
甚至科米尔王国很多人都会围绕着言灵选择职业。
那一刻，他们对艾伦的态度，从“做了这人”变成“他必须死”。
而当他们得知，艾伦将和大公女奥萝拉·霍恩海姆签订契约后，这种杀意就沸腾到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袭击被霍恩海姆家族保护的艾伦。
现在不杀，以后就真没机会了。
就在他以为稳操胜券时，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该死的，如果不是千眼言灵！”
“你是不是在想，要不是中了幻术，早把我脑袋拧下来了？”艾伦咔嚓咬了口苹果，含糊不清地接话。
蒙面青年沉默半晌，长叹一声：“我犯了和昆特那肥猪一样的错误——傲慢。多谢你提醒。”
见他举着手不敢妄动，艾伦狂跳的心总算回落。
在和奥萝拉签订契约以前，他从未听说过有人具备第二言灵，更别说能帮人开启第二言灵的言灵了。
可惜【雷狱龙之怒】释放的代价太过惨重。
或者说以他当前的身体素质，根本没办法常态激活这一言灵。
而且他先前使用第二言灵时就发现了，两大言灵不能共存。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只能通过切换言灵增长力量。
恰恰相反，第二言灵诞生时，第一言灵也得到了强化，千眼赋予的宝石眼升级了。
他得到了左眼制造幻象，右眼制造幻音的能力。
虽受限于他当前精神力，能影响的范围有限。
但……也足够逆转战局了。
真当他察觉到危险后还慢悠悠的闲晃，是脑子进水？
不就是等着请君入瓮，让这群追兵自相残杀么？
“你要不赌赌看……”艾伦按住扳机说，“是你先砍下我的头，还是我先轰烂你的心脏？”
“这次是我大意了。”蒙面青年脸色阴晴不定，“但不会有下次了……”
他幽幽看向艾伦的方向：“还要看戏到什么时候？闲人驱散术式可撑不了多久。”
艾伦心里骂了句娘。
他就知道还有后手，但对方眼看同伴死伤殆尽都不现身，本还存着几分侥幸。
话音未落，脚下影子突然一阵扭曲。
“精彩！”伴随着鼓掌声，一个穿着黑色牧师袍的神父竟从他影子里钻了出来，“福克斯家的蠢猪除了血统一无是处，倒是养了群好狗。可惜啊可惜……”
艾伦脸色黑了下来：
“什么时候潜入我影子里的？”
“除去被狂犬姬盯着的那几天，差不多一个月吧。”神父笑眯眯地行礼，“鄙人邓肯，原石三层的小人物。”
他痴迷地端详着艾伦的脸庞：
“本以为那颗龙蛋早被骚鸟啃光了，果然畜生就是畜生，还得我们亲自出手。”
艾伦心头一震。
听他这意思，当时骚鸟偷走龙蛋并不是巧合？
不，不对！
艾伦心凉了半截：“你是提亚马特狂犬的人？”
神父笑而不语。
但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艾伦恍然大悟，喃喃道：“所以，我当时落入奴隶贩子的陷阱，不是我不够谨慎，而是你们一直悄悄安排外围人员搜寻我的踪迹。
直到我进入城内，自投罗网？
不，不止如此。
昆特也和你们联手了吧？”
你妈的。
他就说他复活没多久，本来就是最小心谨慎的时候，怎么还能被人拐去做奴隶了？
感情是有心算无心，人家一开始就吃死他了！
但，艾伦忽然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转头对蒙面青年说：
“伯爵夫人很润，你们福克斯家的男人没少快活吧？可惜啊，谁能想到她是提狗的人？”
“住口！”两声暴喝同时响起。
看着面如土色的蒙面青年和脸色发绿的神父，艾伦笑得更欢了。
他早就怀疑当初被卖去当“贵族玩具”这事有蹊跷。
他是被“卖给贵族老爷和夫人做玩具”。
就算那帮贵族老爷夫人们玩的很花，也很难接受共用同一玩具。
他捏爆昆特卵蛋的那一晚，伯爵夫人还细心的帮他检查身体，然后亲自将他送到老爷的房间。
那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不对，但线索太少，捋不清楚逻辑。
直到今天，他终于确定了。
提亚马特狂犬这种恐怖组织，要想拿捏昆特这种地头蛇，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在他枕边安插人手？
“有意思，不愧是伯爵夫人。”艾伦抚掌轻笑，“风能进，雨能进，伯爵不能进，当然，提狗更不能进。”
蒙面青年心虚地别开眼，神父却暴怒抽刀：
“我宰了你！”
但比他速度更快的，是艾伦的声音：
“你再看戏下去，我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