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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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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越对她的烦。
    写了满脸。
    殷问酒丝毫不在意,就挂着这么一张吓人的笑脸,眼中带光的冲她走过去。
    “师傅。”
    苏越的人皮面具,是连她也分辨不出来的。
    但眼下这张寻常妇人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做的急,还是因为戴了两层,被她看出异样。
    苏越自顾自喝酒,不搭理她。
    蓝空桑也在一侧坐下,盯着人看的仔细。
    “师傅。”殷问酒又叫了一声。
    她还是不理。
    “师傅啊!”
    “叫魂呐,搞成这么一副鬼样子,真是白生了一张好皮,贼特兮兮。”
    她一口熟悉的软语腔调,便是认了她是苏越。
    殷问酒这人的情绪很少外放,此刻听到她熟悉的嫌弃,竟两眼一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她伸手挽上苏越一条胳膊,贴过去蹭了蹭,“师傅。”
    语气里的委屈比撒娇更甚。
    人就是这么奇怪,哪怕当初知道千南惠便是苏越,但面对千南惠这个‘人’时,她远没有此刻这般情绪浓烈。
    “脸上都是泥的呀。”
    苏越还在嫌弃,但没伸手推她,反而摸了摸她炸起的头发。
    “老掌柜,你怎么这么有意思?”蓝空桑忽地开口。
    苏越笑了笑,“桑桑啊,就是没意思,所以才找些个乐趣的咯。”
    蓝空桑一副受教模样。
    转念一想,她也不觉得一人分饰多人对于她来说会有意思。
    殷问酒蹭完自己还不好意思起来。
    她坐正了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拿眼斜苏越,“好生聊聊呢?”
    苏越摸了摸脖子,不自在道:“聊什么咯?”
    殷问酒眉眼挑起,“那可太多,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你要是不知道从哪开头,我来问?”
    “哎呀,你这一身脏的不成个样子,为师是这么教你做女孩子的?先去洗洗嚒。”
    殷问酒哼道:“让你好跑?”
    苏越哼道:“我跑什么?桑桑不是还在这。”
    “不洗!回房说话。”她起身要去拉苏越。
    “丫头啊,少些问题,多些快乐。”
    “一日想不明白,我快乐不了。”
    “那就不想呗,像我们桑桑一样多好咯。”
    “可我活着,必须要为卫府翻案啊!我要翻案,你是关键啊!”
    苏越被她往上拽着胳膊,姿态不雅。
    她连连去打殷问酒的手,“松手松手,什么样子。”
    “你好可怕啊师傅,你怎么说换人就换人,是有什么换魂法我未曾听闻?”
    此刻苏越是她师傅苏越。
    与千南惠无相干,与程十鸢无相干,与纯贵妃无相干。
    唯一的关联,居然是一棵桂花树。
    殷问酒突然跑偏,“你做程十鸢时,那棵桂花树种在哪里?”
    苏越动作优雅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没种,我就猜那小子得入宫。”
    殷问酒:“…………”
    好可怕啊!
    苏越话落时,那小子正下到楼梯口。
    他愣神瞬间,还没动作时蓝空桑出声提醒道:“花蝴蝶来了。”
    “花蝴蝶?哈哈哈哈哈哈哈……”苏越笑的颠来倒去。
    蓝空桑这一声平淡不过的花蝴蝶不知点中了她哪道笑穴。
    “老掌柜,现在你要做谁?”
    蓝空桑的思路总是惊奇。
    现在殷问酒同梁崔日都在她面前,那她是做苏越,还是做程十鸢呢?
    梁崔日提步过来,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苏越还在笑个不停,也没准备开口说些秘密的意思。
    于是殷问酒反问梁崔日:“你为什么改道了?师傅和你说什么了?”
    师傅没死,梁崔日又变成了师傅宝。
    一张嘴缝得死死的,不答。
    殷问酒叹上一口气,“行行行,就我不尊师重道呗,就我非得活个明白呗。”
    她就该能想到,梁崔日这花蝴蝶,就算他真的回了域都府都不一定能探出什么来。
    更别说演技超群,能骗过她和周献。
    梁崔日被殷问酒阴阳的左右为难,他看看师傅,又看看殷问酒。
    自己同样满腔疑惑要问。
    但师傅只需要用两个字打发他:闭嘴。
    笑够了的苏越伸手擦了擦眼尾的泪,“崔崔,她们管你叫花蝴蝶你可知啊?”
    她自己问出来,又被戳中笑穴似的笑到颤抖。
    梁崔日蹙眉。
    就听她师傅肯定道:“好形容啊,好形象啊。”
    “师傅。”梁崔日叫了声。
    眼下师傅看着还是不到三十的模样,他都三十二了,语气措辞且还要适应一番。
    再不像几岁十几岁时,能粘着她。
    几人在前庭毕竟惹人注目,梁崔日也小声道:“房里说吧?”
    这几日他都同程十鸢各吃各的,就怕被人盯上。
    他不往域都府走,对那位皇帝好解释,毕竟是玄学,但师傅的身份得保密。
    师傅说的。
    一行人往二楼去。
    进了房间,苏越便撕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
    露出苏越的脸来。
    这回殷问酒便看不出来这张脸是真是假了。
    梁崔日早几日便见过,所以也不稀奇。
    “兵马司那具尸体是谁呢?”殷问酒问。
    梁崔日既然不说,她便旁敲侧击的从事关他的地方问起,心想总会露出些破绽来的吧。
    果然,梁崔日并不是没好奇心的人。
    他接话道:“是啊,那是真的脸,且头上也有一道疤。”
    苏越道:“什么疤?”
    梁崔日不好去拨她的头,指着自己头上,那疤的大概位置道:
    “这里,一条细长的疤,儿时我在你头上见过的,那尸体此处也有一道。”
    苏越“噢”了一声,“为师怎么教你们的?若是做一张世间有此人的脸,那便细微之处都要模仿到位,才能不被人识破。
    你说那疤嘛,便是这细微之处,你看,我做苏越不就没有。”
    她主动把自己的头发拨开,确实没有。
    “那是你杀了她,达成自己假死的目的?”
    梁崔日语气惊讶,毕竟他视作母亲的程十鸢,虽不着调,但绝不会滥杀无辜。
    殷问酒反驳道:“不是,那尸体的脸最多不多三十,这世间又不是人人都不会老。”
    如果苏越是二十八年前照着那人做的人皮面具,那么如今那人该有五十左右。
    又怎会是那张依旧不过三十的年轻面庞。
    “所以你现在是谁?”蓝刀客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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