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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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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问酒见他那瞬间垮下去的嘴角,好笑道:“给你看看?”
    梁崔日也不说好不好,花蝴蝶很傲娇。
    殷问酒把铃铛取下来递给他,问道:“看的出什么?”
    梁崔日双指捏着,还没说话旁人便都看出了他满脸嫌弃。
    楼还明憋着笑,殷问酒憋不住,皱眉道:“你嫌弃我?”
    梁崔日:“不止你,无需介怀。”
    楼还明那嘴角都抽搐了,愣是强压下来,毕竟人家如师如母的亲人还躺在兵马司。
    殷问酒哼道:“强迫症、洁癖症,可归为病类,我给你治治?”
    梁崔日:“无需,我挺好。”
    殷问酒:“…………可看出什么了?”
    梁崔日心中疑惑,他没有靠铃铛解怨的经历,诧异这一小小铃铛竟能有此妙用。
    “倒没看出什么,但有感受,凉的很,非寻常铃铛。你如何用它解怨?”
    殷问酒听他说凉,还以为这铃铛在他手中有不一样反应,忙接了过来,“凉吗?我贴身带着暖和的很。”
    楼还明接话道:“是啊,曾经还给问酒烫了好几个水泡呢!”
    殷问酒拉过梁崔日的手,让他挨着一面,自己贴在另一面,依旧没有变化。
    她问:“还凉吗?”
    梁崔日脸色不太好的点头,“阴气的凉。”
    周献脸色也不太好,他伸手把殷问酒倾过去的身体摆正回来,沉声道:“坐好。”
    梁崔日被松开的手藏在桌下使劲搓了搓……
    殷问酒左瞪一眼,右瞪一眼,最终选择说教梁崔日:“你同师傅吃了那么多苦,怎么会养出这身毛病!”
    他知自己这动作实在不礼貌,轻咳一声,道:“说回铃铛吧,这要如何解怨?”
    殷问酒:“这里头住了一道怨魂。”
    梁崔日吃惊道:“怨魂?住在这铃铛里?怎么可能呢!”
    殷问酒同样吃惊,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梁崔日:“怨魂说到底是死魂,人死生怨,怨重积团,执念过深生咒怨,能生咒怨之人本就极少,何况这怨魂呢?你且想想,咒怨报仇已轻而易举,怨魂报怨,可动至家族!”
    殷问酒明白他说的不可能了,她道:“若这怨魂无法报怨呢?”
    梁崔日:“怎会无法报怨?他已能生魂…………”
    他猛低顿住,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怨为皇家?”
    殷问酒点头,“她是卫清缨,卫府十七岁的女将军。”
    梁崔日自来时起,惊讶之色便没能放下,“谁?清缨?”
    “清缨?你们很熟?”殷问酒道。
    梁崔日伸手勾着殷问酒手中的红绳,把那铃铛拽了过来。
    严格来说,是抢了过来。
    动作之快。
    他上下左右瞅的仔细,来来回回, 不可置信。
    这会倒没了嫌弃之色。
    殷问酒问:“你之前说心中正道为卫家,你与卫家关系匪浅?”
    梁崔日三十二岁,卫清缨约二十二三,十岁之差……
    可卫清缨乃少年女将军,单凭想象都能想到她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之气。
    梁崔日这么个花蝴蝶,实在不相配。
    梁崔日既听明白了她的语气,也看明白了她的神色,瞪眼道:“纯粹的友情!”
    瞪完又问道:“我只能感受到这铃铛绝非寻常,是魂是怨不得见,师妹,你是能见?”
    殷问酒:“不得见, 但听见过,自来上京后我解过三两咒怨,最终确实都被吸附进了这铃铛里。”
    梁崔日喃喃道:“还是不该啊……”
    殷问酒:“有何不该?”
    他嘴边念上一句咒法,那铃铛似闪过一光,又像眼花。
    梁崔日:“若是清缨,那她在这铃铛里已然近六年,可这铃铛不是祖传吗?在她之前,或者说现在住在这里头的,还有别人?”
    殷问酒笑道:“所以我觉得师傅骗我呢,这压根不是什么祖传铃铛,这是独独对我有用的续命铃铛。”
    不等梁崔日问,她直言道:“我这个人,三魂七魄尽失,所以你才算不了我。”
    梁崔日嘴巴微张,这消息真是层出不穷的令人惊叹。
    “问酒!”周献突然开口叫了她一声。
    殷问酒明白周献的意思,梁崔日此人,在他眼中或许暂时不得信任。
    “我信师兄。”她盯着梁崔日说的语气肯定。
    这一晚他叙述儿时与程十鸢的过往时,所表露的强忍情绪若都是演技,她也认了,算他厉害。
    梁崔日听她这话也端正神色,道:“师出同门,我自也信师妹。”
    殷问酒:“人若失尽魂魄,自不能活,我如今还能苟活,全凭外借的一魂一魄,这魂便是卫清缨的怨魂,魄为我哥楼还明一生魄。
    我信这铃铛为祖传法宝,师傅用它困了卫清缨的怨魂来让我活,而我自将回报与她,向天下昭告卫府冤屈。”
    梁崔日迟迟没能发出声音,他看看殷问酒,又看看楼还明,再看看手中的铃铛。
    然后先把铃铛还给了她,“闻所未闻呐。”
    不止殷问酒这么个活法闻所未闻,怨魂他自术学以来,也是头一次见。
    殷问酒:“所以造舆论时,我以为当初卫府那借运之术的法子是你这个监正所为,才想要激起百姓对钦天监不信任的苗头。”
    梁崔日重复道:“不是我!”
    殷问酒:“你说你监正八年,在正式任命监正前你便已然架空前任监正不是?卫府一事发生在近六年前,那时钦天监管事的,是你,你那时在做什么?也是毫无察觉?”
    梁崔日:“首先,那时候我被外派至楚南时近半年,其次……确实也怪我……不甚用心。”
    他入钦天监的目的,是要让程十鸢看到他,或许就能来找他。
    “那时我还是监副,也不是不能升为正,而是监正待我有知遇之恩,在钦天监这些年,他纵容了我的随性自如。”
    殷问酒疑惑道:“传闻你们关系一般啊?”
    梁崔日笑道:“一般,才更易于纵容,也因我肆意妄为,于是传出去便更一般了。当年在钱塘三顾茅庐的也是他。”
    殷问酒:“他因何而死?”
    梁崔日:“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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