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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折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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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问酒勾起腰侧挂着的小铃铛。
    这铃铛平平无奇,内里却住着一缕怨魂。
    一缕,大概是被人强留铃内的怨魂。
    她抬头看周献,犹豫再三,还是开口,
    “如果我说,卫清缨的阵或许是她为我而设,卫清缨的魂,或许是她为我所困,你怎么想?”
    她紧盯着周献的脸,不错过他一个表情。
    卫家之于他,是家人,是师徒,是三观启蒙,是费尽心机也要推翻冤案的使命。
    而卫清缨更是姐姐一样的存在。
    那周献要如何看待这件事。
    若是连卫清缨的死,都因她,他往后又要以怎样的心态对待她?
    会心生芥蒂吗?
    殷问酒惊讶于自己会如此紧张周献的反应。
    大概是,怕失去这道屏障符吧。
    周献注意到她语气中的不同,尽量抑制自己惊讶的表情。
    缓声道:“此话怎讲?小酒儿说仔细些呢?”
    殷问酒又调整了坐姿,拉开与周献的距离。
    “我原本想弄的更清楚些再说,最好是在见到师傅或者说千南惠之后。
    眼下所有,如今只能算猜测。
    但既然瞒不住你,不如就让你这聪明的脑子一同想想。”
    这猜测要从刘素和怨气前,她便昏迷不醒开始讲。
    “昏迷时,我做了很多和师傅一起在云梦泽时的梦,那是一种魂魄离体的真实梦境,我偶尔能听见有人喊我,却醒不过来。
    刘素和怨起时,如青儿的怨时,我又见到了一个画面。”
    她停顿了一瞬,才道:“是千南惠口吐鲜血的画面。”
    周献:“可郝月青怨气时,画面中的箫澈,并不是害她之人,是她念之人。”
    殷问酒扯出苦笑,“刘素和怎么会念千南惠呢?”
    “昏迷期间铃铛其实并未烫过,不是卫清缨所致,我骗你的。”
    “梦境因心中所念而起,我怀疑千南惠是师傅,所以在回忆的细枝末节中找论证。”
    确实,找到了不少。
    “而昏迷不醒,是因为魂魄不稳,主要是魂不稳,而魂不稳的缘由则是因为卫清缨,我也只有她这一缕魂。”
    这话被她说的像一段绕口令,说到最后一句,还自嘲似的笑了笑。
    周献试探问道:“魂不稳的原因,也是因为千南惠?”
    殷问酒点头,“她怨魂不稳,所以并不会发烫,既往所知,她只有在我解怨后得咒怨滋养才是最活跃的时候,才有余力温养我。
    而我昏迷,便是因为她不说温养,她连让我清醒的能力都没有了。”
    周献心跳生生漏了一拍,“清缨的魂不再有此能力的话,也就是说,你快死了?”
    他紧张到,连氛围都带动的紧张起来。
    卫清缨早已去世,周献不会因为她的怨魂可能会再次消散而心生不安。
    在他现下对怨气的理解来看,或许彻底消散才是好事,她才能解脱入轮回。
    可眼下,她的怨魂拴着殷问酒的命。
    殷问酒:“上一次,她说我们时间不多,我想大概预测的便是这一点。”
    她见周献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又笑了笑,
    “不至于立马就死,说回我的怀疑,卫清缨的怨魂是死后怨魂。
    不管是自愿,还是被我师傅强留在铃铛里,她都我活命的根本。
    我解怨, 她受益,温养我,让我有能力继续活着继续解怨,我们之间便是这样互惠互利的关系。
    南宁府的阵法我们默认是千南惠为周昊所设,为他阻拦卫府滔天怨气。
    阵法破后,再回上京,也确实是卫清缨最为力强时,我也压根不会怀疑这阵是为我而设。”
    周献:“因为如果是为你所设,阵破,你该是受难才对。”
    “对!可我受益了,受益之后,才是受难。”
    云梦泽时,她主要学卦象,符咒,医术等。
    阵法这一块,师傅压根没有教,也不提让她多看这些书。
    还是后面几年实在无聊,随意翻阅了一些。
    当真是杂学,书本知识而已。
    “刘素和怨起时,我见到那一画面而猜想到这个可能,我受难是因为千南惠没能力再拦阵法反扑,从而导致卫清缨怨魂不稳,所以我昏迷不醒。”
    在玄术阵法这上面,任周献再聪明的脑子,也想不明白之中的奥秘。
    他问道:“不对啊,假设阵法是为你而设,困清缨怨魂锁你不死,那清缨为何要引你去破阵?她不知道破阵后会有反扑?无力承担这反扑你也活不了,她又要如何借你之手翻卫府的案呢?”
    殷问酒看着他,“或许在卫清缨眼中,翻案比我能活着更重要。”
    阵破,卫清缨有能力让她明白这其中关系,而她也不会立马就死。
    再者,她能说出时间不多的话,或许正因如此。
    也或许她甚至知道那人会帮她拦着阵法反扑。
    “她不会……”
    殷问酒打断周献的话:“她等不及,我不怪她,我本就是一个无魂无魄的躯体,能活,确实依托于她。”
    周献伸手想去牵她,殷问酒躲开了。
    他下意识的反驳,那一瞬间,她心里谈不上什么滋味。
    周献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的怀疑合理。”
    殷问酒继续道:“阵法破后,我们奇怪周昊为何没有任何反应,千南惠解释过,她在为他拦着。
    可细想千南惠与周昊的关系,她有必要为他拦着?
    周昊对千南惠最有用的一点便是阴生子,他办砸了二十年。”
    如果这阵压根就不是为周昊而拦的话,
    “她去宿州杀刘素和,取阴生子,才导致她没办法再拦?
    所以才会出现那个画面?
    不然我实在想不到刘素和怎么能让她吐血。”
    此刻的言论,说依据,好似并没有。
    殷问酒与周献捋清心中猜想后,也没有肯定的结论。
    “我们假设此事确实如你所料,千南惠,也就是你师傅她设清缨为阵法,是为你,那有一点,就更值得深思了!”
    殷问酒:“为什么对吧?
    周献:“对,你若只是她在戈壁捡到的一个魂魄全无之人,她为什么?从捡到你的那时起,就要为你付出这么多?
    引还明生魄,留清缨怨魂,还不惜远去南宁府设双三叉阵法。
    若拦阵法反扑,是因师徒情义。
    那最初这些行为呢?只因医者仁心吗?
    再者依你所学,引人生魄,留人怨魂,她自身难道不会有所折损吗?”
    周献几个问句发出,事态似乎又连接起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有!她不再算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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