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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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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了血的纱布被她丢在一旁。
    她又燃了一道止血符后,才开始上药。
    药涂上伤口,周献忍不住绷紧了身体。
    殷问酒问:“疼吗?”
    周献那双好看的眼睛又含了三分可怜,“疼,小酒儿有止疼符吗?”
    殷问酒:“没有,但是可以画。”
    周献:“你还真是,大有所能呢。”
    殷问酒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伤口,旁的地方压根不敢多看一眼。
    她以前没少见人光膀子,从未如此别扭过。
    上药时更完美避开了可能的触碰。
    上好药,她把周献散在一旁的衣裳扯了上去,随意给他搭上。
    “你歇着吧,我出去办事。”
    手腕被人拽住,周献问:“办什么事?”
    殷问酒:“安葬青儿和萧澈,还有二老那边,知会一声。”
    “好,别离开蓝空桑。”
    “知道。”
    ……
    殷问酒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带着蓝空桑还有两个暗卫一起。
    先去暗道抬了萧澈的尸体,郝月青没有骨灰,只能先葬些衣物。
    太好的风水宝地容易被人惦记,就像郝萧两家的空坟。
    殷问酒择了一处还算不错的,将他们合葬在一起。
    办好这件事后,她才回府衙去找郝老。
    郝夫人至今未醒。
    殷问酒先去把了脉,约摸着,就是今晚或明日的事了。
    届时,她还能帮忙把她同青儿与萧澈葬在一处。
    郝老这两日基本都没能合眼,见殷问酒过来,死气沉沉的眼里亮了一瞬。
    但很快,便从殷问酒的表情中品出不好的消息。
    他的身体又往下压了几分,先开口道:“念慈之前来与我说过来,小澈他……”
    殷问酒接话:“郝家祖坟地已毁,我帮他们另寻了一处。”
    郝老道了声谢。
    如今这世间,算是毫无留恋。
    殷问酒继续道:“昨日,我见着青儿的残景了,她这样一个人,哪怕生前受尽苦难,也不愿生怨,纵使心有不甘,终成过往,无欲无补罢了。
    您也是,她希望您与郝夫人,都能放下。十年执念,怕会生怨,不如放下后往生轮回,来世再做亲人。”
    郝老长长的一口气叹完,终究还是落下泪来,“苦啊,我的儿们,苦啊,老天爷,待他们不公!”
    这世道,求到天王老子那,都求不来一个公平。
    殷问酒突然想到了卫清缨,她也想求一个公吧,求一个公道,求一个公之于众。
    当天晚上,郝老去见了郝夫人,亲眼见她断下最后口气。
    怎能不怨。
    十年啊。
    总期盼着,会不会突然有一天,郝月青提着她的竹篮,推门进来。
    叫他们一声:爹娘,我回来啦,今晚吃春笋吧。
    而萧澈的十年里:爹娘,今天的豆腐羹恰到好处;我来,爹你放着我来;娘,别灯下纳鞋,眼睛受不了,去年的我还没穿了呢……
    郝夫人心疼他的冻伤,冬天的鞋子总是纳的极厚,用料扎实。
    “既然青儿说不怨,那便不怨,夫人先走一步,我马上便来陪你。”
    郝老哭到最后,只剩止不住的颤抖。
    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良久。
    房门推开。
    郝老蹒跚着步子出来,“殷姑娘,明日再葬吧,麻烦你了。”
    殷问酒只点了点头。
    没再多说。
    常听人说,深爱的夫妻二人,一人走后,另一个人便不再多活。
    郝老撑着等到了结果,也送走了一家人。
    殷问酒有种直觉。
    不用算,明天大概是要送两具棺椁上山了。
    黑了天的南宁府。
    滚滚怨气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这天周禹没少帮着宋知府解决衙门击不完的鼓声。
    见她回院子,两人迎了上来。
    宋念慈道:“问酒,真的不管吗?那些怨,原本或许没有那么浓,也不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
    殷问酒抬头看天,是旁人都看不到的黑压压一片。
    “怎么管呢?成百上千,难不成要一一断案评定原本该是多少吗?”
    宋念慈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殷问酒心不在焉,拍了拍宋念慈的肩,“念慈,你是王妃,心不要太软。定不了的,普通咒怨,不至于冤害人命,且让他们闹吧,南宁府只不过是安静太久,宋知府清闲太久,忙一阵子吧。”
    她话虽这么说着,还是掏了些符咒出来,“实在过分,再用,就这些。”
    让她心不要太软,自己还不是一样。
    宋念慈笑着道了谢,眼睁睁见殷问酒绕过他们,往周献的房里去了。
    “诶,你的……”
    还没说完的话被周禹的手堵住。
    “她知道自己是去哪。”
    宋念慈瞪圆了眼,拽下周禹的手,神秘兮兮的:“他们两个……”
    说着拿自己两个大拇指按了按。
    周禹见她这副模样好笑,揽过她的腰往房里带,“比起关心他们两个,弟妹还给你旁的东西了吗?”
    宋念慈立马反应过来,摇着头支支吾吾道:“这才、几日,哪、哪会那么……快。”
    周禹:“回程又是赶路,我们得抓紧时间。”
    ……
    殷问酒拖着步子往周献房里去。
    门依旧没锁。
    轻轻一推,便开了。
    她转身关门,习惯自如的不得了。
    再一转头,那人就站在自己身后。
    殷问酒吓的往后挪了一步,埋怨道:“你走路没声音的!”
    南宁府夏热。
    周献只穿着白袜踩在地上,确实没有声音。
    他的衣衫还是斜斜垮在肩上,穿的很不正经。
    “今晚在我这里睡?”
    殷问酒点头,“现在的南宁府,很不干净。”
    说完见浴桶里的有水,问道:“你准备沐浴吗?”
    周献应了一声,“你洗过了?”
    听他问起,殷问酒才回神,“没有,你不能沐浴,恰好让给我了。”
    “不行,南宁府太热,我粘的慌。”
    周献伸手去拦她。
    殷问酒蹲身闪过,“你受伤了,不能沐浴,还嫌血流的不够多吗?活血再多流点?”
    她站在浴桶边上,已经开始脱鞋袜了。
    周献扶额,“水没那么热,那我怎么办?”
    殷问酒:“拿温水擦擦就行,你要是单手不方便,我也帮不了你,找楼知也吧。”
    “顺便再找空桑拿一套我的衣服来。”
    殷问酒说完见人还站着不动的看她,“怎么?你要站在这里?眼睛不要了?”
    这是什么土匪恶霸?
    周献举手投降,“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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