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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这司马曜,比咱沛县的蠢驴还不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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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息怒。”
    扶苏双膝跪地,手中那半卷商君书被他紧紧捏着,竹简的锋边在掌心压出一道道殷红的印痕。
    “晋室法纪不振,宗族懦弱,才让妇人插手政事。”
    “我大秦法令森严,绝不会容下此等祸端……”
    他的嗓音清亮,却因惶恐而颤抖。
    嬴政闻言冷笑,那笑声像从刀刃上刮出的寒气。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青铜剑,剑鞘上嵌的绿松石在烛火下闪着冷芒。
    “锵——!”的一声,剑出鞘,案上的铜灯台应声而断。
    蜡油四溅,火星混着蜡汁在地上凝成一滩惨白。
    “后宫之人,若敢顶撞朕一句——剜舌!”
    他踏过散乱的竹简,靴底碾碎韩非子的残页,“法不阿贵”四字被踩成灰。
    “传旨廷尉府,立刻重修宫律——凡后妃以私怨妄行者,夷灭九族!”
    “宫人若敢议论圣上,劓刑伺候!”
    中常侍的脸色煞白,刚欲躬身应旨,却被嬴政冷冽的目光钉在原地。
    “还有——”
    他转身扫视殿中,目光如刀,一一扫过那些垂首侍立的宫女与宦官。
    “自今日起,凡宫中女子有孕者,须三名太医轮值看护,直至诞子。若有异状,连坐十户!”
    殿外忽传“咚”的一声,那是玄铁令牌坠地的闷响。
    紧接着,回廊深处响起甲胄碰撞的节奏,锦衣卫披着玄色斗篷疾步而来——
    靴底碾过青石地,发出碎屑破裂的声响——他们去搜查后宫了。
    奉诏之下,每间寝殿都要翻查三尺,连床板缝隙都不放过。
    嬴政重回龙椅,剑锋仍在微微震动。
    他凝视案上那方传国玉玺,蓝田玉雕的螭龙在烛火中浮动。
    他忽然想起去年东巡,徐福上奏称海外有仙人,可求长生不死。
    那时他嗤之以鼻,如今却不由生出几分异念——
    若能长生,便能永掌天下,将所有敢觊觎权柄之人,尽数钉在法典之下。
    “扶苏。”
    他的声音沉若钟鸣:
    “你可知晋孝武帝为何亡?”
    扶苏额上冷汗淌下,答道:“因他酒后失仪,坏了君威。”
    “错。”
    嬴政指节敲着案几:
    “是他忘了‘势’。”
    “君之势,如山悬石,不容丝毫松动。”
    “石缝中若塞进一根草,看似微末,终有一日,整块山石都会坠毁。”
    他抓起一卷秦律掷给扶苏:
    “记住——法是石楔,用来钉死那些草的!”
    窗外的风裹着沙尘撞在窗棂,发出呜咽之声。
    咸阳宫的夜,总伴随着竹简的摩擦声、刑具拖行的钝响。
    远处,锦衣卫搜宫的动静传来,夹杂着女子的哭泣与器物碎裂的脆音,犹如一曲不成调的挽歌。
    嬴政拾起一盏残缺的青铜酒樽,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滑入喉中,他忽然想起平定嫪毐之乱后那场庆功宴——
    那时他立于雍城楼头,看着尸山血海,心中只剩一个信念:
    天下,只容有一个声音。
    “告廷尉!”
    他猛然将酒樽砸在案上:
    “新律刻于青铜鼎上,立于后宫正门,让她们日日观看,记清规矩与代价!”
    中常侍连滚带爬退下,只余父子二人立于烛光中。
    火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一人高大威严,一人伏首如尘。
    嬴政看着扶苏,忽忆起自己十三岁登基时,吕不韦站在殿中,也是用同样冰冷的口气,教他如何以杀立威。
    “记住!”
    嬴政低声道,带着疲惫:
    “帝王之榻,比战场更险。”
    “战场的刀剑看得见,枕边的刀,却能在你熟睡时取命。”
    他抬头望向天幕未散的光影:
    “晋孝武帝就是前车之鉴。”
    “朕,不会重蹈覆辙。”
    扶苏死死攥着竹简,指节泛白。
    他知道父皇每一句,都能化作人命的诫条。
    那些青铜鼎上的律文,不只是威慑,更是真正能绞断咽喉的枷锁。
    三更的钟声自远处传来,搜宫之声渐止,取而代之的是镣铐拖地的清响。
    有人被查出藏药草,有人因背后议论太后,被押往廷尉狱。
    嬴政拾起那卷被墨迹浸染的韩非子,轻抚那页褶皱。
    “防微杜渐”四字虽已模糊,却比任何时刻都更清晰。
    帝王之道,从来非救世之药,而是防乱之毒。
    毒既能杀敌,也能噬己心。
    烛火渐黯,他的影子在地上蔓延,覆满散乱的竹简与破碎的瓷片。
    咸阳的夜仍漫长——
    足够他将每一块松动的“石头”,都用律法的钉楔彻底封死。
    ……
    汉高祖时期!
    沛县行宫的庭院中,老槐树浓荫密布,阳光被切碎洒在青砖地上。
    刘邦盘腿坐在竹榻上,裤脚随意卷起,露出一条条深浅不一的旧疤——
    那是年轻时欠债吃狗肉被追打留下的印记。
    他手执竹签,慢悠悠串着油亮的狗肉块。
    案上陶碗里盛着新酿黍酒,金色的酒珠晃出细碎光斑,洇在草席上。
    忽然,天幕亮起。
    晋孝武帝被闷死于锦被中的画面骤然浮现。
    刘邦正抿酒,一口喷了出去,笑得前仰后合,泪花溅在肉上,笑声震得树叶簌簌作响。
    “这司马曜,比咱沛县的蠢驴还不灵光!”
    “跟娘们斗嘴都不知轻重,死得活该!”
    对面的樊哙正抱着一根酱骨,啃得满嘴流油,听了也大笑,胡须上沾着油花闪光。
    “陛下说得对!”
    刘邦笑得拍榻直喘,嘴里嚼着肉含糊道:
    “俺当亭长那会儿,见张屠户多看了卖花姑娘一眼,他媳妇半夜藏刀,害得他次日杀不了猪!”
    他话锋一转,斜瞥吕雉。
    见她正低头剔梅核,故意放大声音:
    “特别是帝王家的女人,一个个账本记得比账房还细!”
    “你说者无心,她听者有意,转头就给你闹翻天。”
    吕雉抬眸,将腌梅推至他前。青瓷碟中梅色乌亮,酸香弥漫。
    “陛下慎言。帝王枕边最难防,当年戚夫人之事……”
    “懂!”
    刘邦摆手打断,塞了口肉,油汁顺着下巴淌下。
    “咱不学那傻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人该防。”
    他脸上笑意渐敛,眸光变得凌厉,那是鸿门宴上看项庄舞剑时的神色。
    “传旨!后宫女子皆学女诫,每日卯时诵读。”
    “谁敢妄动歪心思,送去陪人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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