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夜幕下的行动
夜色，如同巨大的黑色天鹅绒，笼罩了整座西京市。
天启集团总部大厦，这栋平日里象征着科技与未来的建筑，此刻却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钢铁巨兽，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死寂。
大厦外围，一圈又一圈的警戒线，将这里彻底封锁。
闪烁的警灯，和荷枪实弹的特警，无声地宣告着“反恐演习”的开始。
而在谁也看不见的角落。
一辆毫不起眼的市政工程维修车，缓缓停在了大厦的侧后方，一个偏僻的垃圾处理站入口。
车门打开，两个穿着深蓝色工作服，戴着安全帽和口罩的“维修工”，走了下来。
正是龙飞扬和燕北归。
“身份验证通过，后门已开启。”
耳机里，传来黑子平静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拎着工具箱，快步走进了大厦内部。
一股冰冷的，混杂着消毒水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内部通道，一片死寂。
头顶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一盏盏亮起，又在他们身后，一盏盏熄灭。
“左前方，三点钟方向，红外线扫描，周期三秒。”
黑子的提示，及时响起。
燕北归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一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贴着墙壁，悄无声息地滑了过去。
龙飞扬则是在红外线扫过的瞬间，身体微微下沉，整个人仿佛与地面的阴影，融为了一体。
轻松避开。
两人继续深入。
通道的墙壁，是冰冷的金属。
每隔十米，就有一个高清摄像头，如同冷漠的眼睛，监视着一切。
“别担心，你们现在在它们的眼里，只是一段，三分钟前录好的，空无一人的走廊录像。”
黑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
穿过长长的通道，他们来到了一处电梯井前。
“根据图纸，我们要找的维修通道，入口就在这个电梯井的内部。”
龙飞扬抬头看了一眼电梯的指示灯。
“黑子，把这部电梯，暂时锁定在顶楼。”
“收到。”
片刻后，电梯门被他们用专业的工具，强行打开。
一股陈腐的机油味，从漆黑的电梯井内，涌了出来。
燕北归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双手抓住钢缆，灵巧地，滑了下去。
龙飞扬紧随其后。
两人如同暗夜中的壁虎，在垂直的电梯井内，悄无声息地，向下移动。
“停。”
下降了大约四层楼的距离后，燕北归停了下来。
他指了指井壁上，一个毫不起眼的，被伪装成检修口的金属板。
“应该就是这里。”
龙飞扬上前，伸手在那块金属板上，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
“咔哒。”
一声轻响，金属板，向内弹开。
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出现在他们面前。
洞口内，是呼呼作响的风声。
这，就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两人没有交流，一前一后，钻了进去。
里面，是错综复杂的通风管道。
管道内壁，布满了各种线路和感应器。
空气，变得愈发浑浊和压抑。
“小心，前方有压力感应装置，和微波探测器。”
黑子的警告，再次传来。
“这里的防御系统，比图纸上显示的，还要复杂。”
“看来，他们对这条通道，也做了额外的加固。”
龙飞扬和燕北归的速度，慢了下来。
在这狭窄的空间里，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触发警报。
燕北归走在前面，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每一次移动，都精准地，避开了那些肉眼看不见的探测网。
他就像一只，在黑暗中，潜行的孤狼，敏锐，而致命。
龙飞扬跟在后面，他的双眼，泛着淡淡的金光。
在龙瞳的视野里，那些微波和射线的轨迹，清晰可见。
他甚至能看到，管道内壁上，那些细微的能量流动。
两人配合默契，有惊无险地，通过了这片死亡区域。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管道尽头的时候。
一阵低沉的，仿佛野兽般的嘶吼声，隐隐约约地，从前方传来。
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疯狂。
龙飞扬和燕北归的脚步，同时一顿。
管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排风口。
冰冷的金属百叶窗，挡住了去路。
那阵阵压抑的嘶吼，正是从百叶窗的另一侧传来。
燕北归打了个手势，示意龙飞扬警戒。
他自己则贴近百叶窗，从缝隙中，向外窥探。
只看了一眼，他的身体，就僵住了。
龙飞扬也凑了过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遍体生寒。
百叶窗外，是一个巨大的，如同斗兽场般的圆形空间。
空间的中央，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正被数十根粗大的铁链，锁在地上。
它的身体，臃肿而畸形，皮肤上，长满了脓包和黑色的鳞片。
它的四肢，变成了锋利的骨爪，每一次挣扎，都会在合金地面上，划出刺眼的火花。
而它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出，曾经属于人类的五官。
只是，那双眼睛里，早已没有了任何理智，只剩下，无尽的疯狂和暴虐。
“失败的实验体……”
龙飞扬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这就是黑子所说的，活体生物防御系统！
一个曾经是人的怪物！
而在斗兽场的四周，是数十个，身穿黑色作战服，手持特种武器的守卫。
他们正冷漠地，注视着那个怪物的挣扎。
这里，就是地下五层的外围设备区。
也是通往核心实验室的，最后一道关卡。
“硬闯，就是死路一条。”
燕北归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个怪物的力量，隔着这么远，他都能感觉到，那股狂暴的气息。
绝对是宗师级别的实力！
再加上那几十个训练有素的守卫。
“我们进不去。”
“不，我们能进去。”
龙飞扬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那个怪物身上。
而是在，飞快地，扫描着整个空间的布局。
“黑子，把这里的结构图，放大到最大。”
“是。”
一张更精细的地图，投射在了龙飞扬的视网膜上。
“你看这里。”
龙飞扬指着斗兽场侧面，一处不起眼的，能源供应管道。
“这条管道，是为核心实验室的维生系统，提供冷却液的。”
“它的材质，是独立的，不受主防御系统的监控。”
“而且，它的终点，直通核心实验室的，内部！”
燕北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条管道，隐藏在阴影中，确实，很容易被忽略。
“你的意思是……”
“我们从那里，钻进去。”
这个计划，堪称疯狂！
那条管道，直径，不足半米。
而且，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没有时间犹豫了。”
龙飞扬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战术手表。
“天宏星君，还有十分钟，就要到了。”
“一旦他进入核心实验室，所有的通道，都会被彻底封死。”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燕北归不再多言。
他点了点头。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撬开了排风口的百叶窗。
然后，如同两只灵猫，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斗兽场上方的金属支架上。
下方的守卫，和那个疯狂的怪物，都没有发现他们。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彼此吸引着。
两人贴着阴影，快速移动。
很快，就来到了那条冷却管道的入口处。
入口，被一个加密的阀门，死死锁住。
“黑子！”
“交给我。”
“破解需要三十秒。”
“敌人正在输入密码……密码结构很复杂……是一种古老的阵法和现代编程的结合体……”
“又是那个家伙！”
龙飞扬的心，提了起来。
天机阁的那个网络高手，竟然也在这里！
“二十秒……”
“十秒……”
“五、四、三、二、一！”
“搞定！”
“咔！”
阀门，应声弹开。
一股刺骨的寒气，从管道内，喷涌而出。
龙飞扬和燕北归，没有丝毫迟疑，立刻钻了进去！
就在他们进入管道，重新关上阀门的瞬间。
斗兽场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身穿银色长袍，气势威严的中年男人，在一众高层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正是，天宏星君！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龙飞扬他们，刚刚藏身的那个角落。
嘴角，勾起了一抹，莫名的弧度。
而此刻，管道内的龙飞扬和燕北归，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正忍受着管道内，零下几十度的低温，艰难地，向前爬行。
冰冷的冷却液，在管道壁内，高速流淌，发出嗡嗡的声响。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单调的轰鸣，和刺骨的寒冷。
不知爬了多久。
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出口，到了！
龙飞扬推开尽头的金属板，一个翻身，落在了地上。
一股浓烈的，混杂着血腥味和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瞬间，冲入了他的鼻腔。
他抬起头。
然后，彻底愣住了。
他们，身处在一个，巨大而空旷的，纯白色空间内。
空间的中央，矗立着，数十个，高达十米的，巨型透明培养舱。
培养舱内，注满了淡绿色的营养液。
一个个赤裸的，扭曲的人形生物，正浸泡在其中。
他们的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
有的，被接上了机械的臂膀。
有的，背后长出了畸形的骨翼。
还有的，整个头颅，都被金属的外壳所包裹，只露出一双空洞而麻木的眼睛。
这里，就是天启集团的“地狱厨房”！
这里，就是天机阁的，“造神工厂”！
而在所有培养舱的最中央。
有一个，最为巨大的，血红色的培养舱。
里面浸泡着的，不是别人。
赫然是，之前在华海，被他重伤的修罗一号！
此刻的修罗一号，身上的伤势，早已痊愈。
他的身体，比之前更加魁梧，更加狰狞。
一块块肌肉，如同钢铁浇筑。
在他的胸口，一个诡异的，修罗魔神的图腾，正在缓缓地，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龙飞扬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滔天的怒火，在他的胸中，熊熊燃烧！
就在这时。
“嗡——！”
整个实验室，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那个血红色的培养舱，红光大盛！
一个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响彻整个空间。
“检测到未知生命体入侵。”
“‘守门人’计划，提前启动。”
“修罗一号，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