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张道长注意到小五
云知知牵着小五的小手，沿着蜿蜒的土路，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
在另一条地势较高的盘山小道上，另一拨人马，也正迤逦下山。
正是之前被叶元龙强制要求撤离到对面山头的几名专家、施工团队，以及张道长、薛正义等人。
他们刚从观察点下来。
薛正义眼尖，隔着层层叠叠的树林缝隙，远远地便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下方的道路上移动。
那身影在斑驳的树影间，若隐若现，但他几乎可以肯定对方的身份。
他立即放缓脚步，凑近身旁的张道长，压低声音问道，“师伯，你看那边……那是云小姐吗？”
张道长闻言，停下脚步，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凝目望去。
他眼神锐利，虽距离不近，但仍清晰地辨认出了那独特的衣着和身形。
“不错，那正是云小姐。”
他微微颔首，随即露出一丝疑惑，“看这方向……她这是要……”
旁边一位戴着安全帽的施工队员，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插嘴道，“那是回村的路，就这一条道。”
“她现在就回村？”薛正义不禁感到诧异，眉头皱起，“可是……这边的事情，不是才刚刚开始吗？图腾柱虽然出来了，但后续的勘测、研究，还有那么多谜团……她这个最关键的人物，怎么反而先离开了？”
他心中还深深牵挂着自己师父，以及其他几位进入万人坑后失踪的人的下落，指望着云知知或许能有线索，此刻见她离开，不免有些焦急和不解。
张道长相较于薛正义，显得沉稳许多，他道，“云小姐方才耗费的心神精力必然极大。此刻回村歇息，也在情理之中。”
“哦……”薛正义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道理他明白，但心中的失落和疑虑并未完全消除。
他依旧望着云知知渐行渐远的身影。
忽然。
他注意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语气带着明显的诧异，“咦？师伯，你看云小姐的动作……是不是有点奇怪？她……她那只手，好像虚虚地环抱着什么？”
在他这个角度看去，云知知的姿态确实有些异常，一只手保持着一种环抱的姿势，身体微微侧向一边，仿佛在护着什么。
张道长听到这话，神色一凛。
立刻朝着旁边的专家借了望远镜，朝着云知知的方向望过去。
高清的镜片，将远处的景象瞬间拉近……
然而，下一秒。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拿着望远镜的手不由自主地剧烈一颤！
透过镜头，他清晰地看到，云知知并非独自一人！
在她的身侧，紧紧依偎着一个衣衫褴褛、约莫四五岁年纪的小男孩！
那孩子面色苍白，身形瘦弱，抬着头正对云知知说着什么。
这……荒山野岭，云知知从何处带来一个孩子？
但真正让张道长心神俱震，几乎魂飞魄散的是下一瞬间发生的事！
就在他透过望远镜，观察那孩子的刹那。
那原本正与云知知说话的小男孩，竟毫无征兆地，猛地转过头，精准无比地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明明远在千米之外，可那孩子的目光，在投过来的那一瞬间，仿佛瞬间贴脸，盯着他！
那目光，能无视物理距离，穿透望远镜的镜片，直接、赤裸、毫无阻碍地投射到了他的脸上，甚至……他的灵魂深处！
那不是好奇，不是疑惑，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带着古老死寂意味的……凝视！
这突如其来的、远超他修行认知的恐怖冲击，让张道长这位见多识广的老修行，也根本无法保持镇定！
“哐当”一声轻响。
他手一松，那台昂贵的望远镜直直掉落下来，砸在松软的泥土和杂草上。
地面松软，望远镜没有摔坏。
但这突兀的声响和失态的举动，引来了旁边专家的不满和责备，“哎！张道长！你这是在做什么？！说了这设备很贵的！摔坏了谁负责？！”
这些专家是地质勘探和施工队的，他们是科学的代表，对这些玄门中人，内心里其实是有些鄙夷的。
若是平时，张道长或许还会理论几句，但此刻，他完全顾不上这些。
他脸色微微发白，胸口起伏，呼吸有些急促，脑海中依旧反复回荡着那双穿透虚空、冰冷诡异的孩童目光。
他勉强定了定神，对着喋喋不休的专家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抱歉，王教授，一时手滑，若有损坏，贫道会负责的。”
薛正义将师伯的剧烈反应尽收眼底，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张道长有些摇晃的身体，关切地低声问道，“师伯，你怎么了？”
张道长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看了一眼满脸关切的薛正义，又望了望山下云知知和那“孩子”已经快要消失在道路转弯处的背影。
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避重就轻地说道，“无事，只是年纪大了，眼有些花。那确实是云小姐，她应该是累了，现在正回村休息。我们也快些走吧，叶上校那边或许还有安排。”
“哦……”薛正义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
他明显感觉到师伯有事隐瞒，但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好再追问。
……
云知知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抱姿，生怕不小心磕碰到小五。
她柔声细语地跟小五说着话，指着天边的晚霞，路边的野花，试图驱散孩子眼中那若有若无的不安。
小五也渐渐放松下来，偶尔用稚嫩的声音回应几句，或者发出轻轻的笑声。
这一大一小，沿着蜿蜒的山路，有说有笑地朝着村落走去。
云知知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远处的山道上，专家团队正从上面下来，更不知道张道长的异样……
倒让她意外的是，自从小五回来后。
黑龙和卜羁一句话也没有说。
一个盘着，一个卧着，安静得仿佛根本不存在。
这种反常的死寂，与往常或斗嘴或提点或只是单纯存在的状态截然不同，让云知知心中不免泛起嘀咕。
她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脖颈间的小龙，对怀中的小五说道，“小五，你看这里，这是墨彭彭，你可以叫他黑龙。”
小五乖巧地抬起小脑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朝着云知知指尖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目光澄澈，似乎能穿透表象，直视本质。
他眨了眨眼，用稚嫩而清晰的嗓音重复了一遍，“黑龙……”
云知知又抬手碰了碰腰间的面具，“这个是卜羁，你之前见过的。”
小五的目光随之移动，落在那个造型古朴、此刻却毫无生气的面具上，小嘴微张，再次乖巧地跟读，“卜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