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京都之巅会流云
“什么？”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就连庆帝，都愣住了。
“陈院长，你糊涂了不成？”林若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昨天才领教过他的厉害！你让他去跟大宗师打？万一输了，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丞相大人。”陈萍萍转头看着他，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输了，我庆国，不过是丢些脸面。可若是不敢接战，那我庆国，丢掉的，就是整个国家的脊梁骨了。”
“一个连一封战书都不敢接的国家，以后，还如何在天下立足？”
“到时候，不用大唐来打我们。北齐，东夷城，甚至那些西域小国，都会像闻到血腥味的豺狼一样，扑上来，将我们撕成碎片！”
陈萍萍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尖锐，一句比一句响亮。
“所以，这一战，我们必须接！”
“而且，还要打得风风光光！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我庆国，不是没有敢战之人！”
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原本还主张避战的官员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
是啊，陈萍萍说得对。
打，可能会输。
不打，那就彻底输了。输掉了民心，输掉了国运！
庆帝看着陈萍萍，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
不愧是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狗，关键时刻，还是他看得最清楚。
“好。”庆帝缓缓点头，“就依你所言。”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向武将之列。
“秦业。”
“臣在！”枢密院使秦业，立刻出列。
“朕命你，立刻派人，去寻找叶流云的踪迹。告诉他，三日之后，京都之巅，有人，在等他。”
“臣……遵旨！”秦业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知道，这一战，关系到庆国的国运。
叶流云，只能胜，不能败！
“另外。”庆帝又开口了。
“将此战书，昭告天下！”
“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庆国，有大宗师，叶流云！他，将为我庆国，迎战大唐国师！”
庆帝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这是在，破釜沉舟！
他要将叶流云，将整个庆国，都逼到没有退路的悬崖边上！
用一场万众瞩目的决战，来决定庆国的未来！
……
范府。
范闲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
昨天在皇宫里的经历，让他现在都还有点没缓过神来。
那个叫袁天罡的国师，还有那个深不可测的庆帝，都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尤其是，五竹叔和那个袁天罡的无声对峙，更是让他心里充满了无数的疑问。
“五竹叔，你说，那个国师，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范闲对着旁边站着的五竹，第N次问道。
“不知道。”五竹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
“他跟你，是不是一类的？”
“不是。”
“那他是什么？鬼吗？活了几百年的那种？”
五竹沉默了。
范闲叹了口气，跟五竹叔聊天，真是能把人给憋死。
就在这时，他那个便宜弟弟范思辙，连滚带爬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脸上满是兴奋和惊恐的复杂表情。
“哥！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范闲被他吵得头疼，不耐烦地说道：“嚷嚷什么？天塌下来了？”
“比天塌下来还严重！”范思辙喘着粗气，一把抓住范闲的胳膊，“那个……那个大唐国师，他……他向咱们庆国的大宗师，下战书了！”
“什么？”
范闲一下子从摇椅上坐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下战书？约战大宗师？”
“是啊！”范思辙激动得满脸通红，“现在外面都传疯了！陛下已经昭告天下，三日之后，叶流云大宗师，将在京都最高的摘星楼上，迎战那个大唐国师！”
范闲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想起了昨天，五竹叔和那个袁天罡对峙的场景。
这两个怪物，终于要打起来了吗？
不对，是叶流云……
范闲的心，砰砰直跳。
他知道，一场前所未有的，足以震动整个天下的大战，即将来临！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五竹。
只见五竹那蒙着黑布的脸，正对着皇宫的方向。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范闲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昂扬的战意，正从五竹的身上，缓缓升起。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天里，整个庆国京都，都陷入了一种狂热而又紧张的气氛之中。
大唐国师袁天罡，约战大宗师叶流云！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京都的每一个角落。
从王公贵族，到贩夫走卒，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这场即将到来的巅峰对决。
茶馆里，酒楼中，说书先生们口沫横飞，将两位当事人，渲染得神乎其神。
一个，是来自天朝上国，实力深不可测，视庆国君臣如无物的神秘国师。
另一个，是庆国武道神话，四大宗师之一，一手流云散手出神入化的叶流云。
这场对决，已经不仅仅是两个高手之间的切磋。
它代表的，是大唐与庆国，两个国家之间的正面碰撞！
是国运之争！
决战的地点，定在了京都最高的建筑，摘星楼。
摘星楼，高九十九丈，耸入云端，是庆国皇室祭天祈福的场所，平日里戒备森严，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
但今天，庆帝特许，开放摘星楼下的广场，让京都百姓，可以亲眼目睹这场旷世之战。
他要用这种方式，来凝聚民心，来告诉所有庆国人，庆国，有自己的守护神！
决战之日，正午。
摘星楼下的广场，早已是人山人海，被围得水泄不通。
数十万百姓，翘首以盼，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大宗师的风采。
广场四周，三万禁军，甲胄鲜明，刀枪如林，将整个广场牢牢控制住，以防发生任何意外。
在广场的正前方，搭建起了一座高台。
庆帝李治，亲率文武百官，端坐于高台之上，等待着决战的开始。
庆帝的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但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笑容之下的紧张和凝重。
这一战，许胜不许败！
坐在他身旁的陈萍萍，脸色苍白，不时地咳嗽两声。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高耸入云的摘-星楼顶，眼神复杂。
林若甫等一众文官，则是个个忧心忡忡，坐立不安。
范闲和他爹范建，也被安排在了观礼台的一个角落里。
范闲看着这人山人海的壮观景象，心里也是一阵阵地激动。
我靠，这排场，比奥运会开幕式还牛逼啊！
大宗师级别的对决，这可是现场版VIP座位啊！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着，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知道，叶流云，一定会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正午的太阳，已经升到了最高点。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仿佛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从远处的人群头顶，飘然而至。
他每一步，都踩在别人的头顶或者肩膀上，但被他踩中的人，却毫无察觉。
他的身法，轻盈到了极致，飘逸到了极致，宛如天外飞仙。
他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者，穿着一身朴素的白袍，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眼神清澈，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度。
“是叶流云！是大宗师叶流云！”
“天啊！我竟然亲眼见到大宗师了！”
人群彻底沸腾了！
无数人，激动地跪倒在地，对着那道白色的身影，顶礼膜拜！
叶流云没有理会山呼海啸般的人群。
他的身影，在空中几个起落，便轻飘飘地落在了那九十九丈高的摘-星楼顶。
他负手而立，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尊即将羽化登仙的谪仙人。
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他，就是庆国的神！
庆帝看着楼顶那道身影，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了一丝。
叶流云，来了。
庆国，就有希望。
叶流云站在楼顶，目光平静地扫视着下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也动了。
不是从人群中，而是从皇宫的方向。
一道黑色的影子，如同鬼魅一般，从高台之后，冲天而起！
他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就是那么直挺挺地，拔地而起！
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在所有人的眼中，只留下了一道黑色的残影！
“轰！”
一声巨响，黑色的身影，重重地落在了摘星楼的另一端，整个摘星楼，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来人，正是大唐国师，袁天罡！
他依旧是那身玄黑色的八卦道袍，脸上戴着冰冷的金色麒麟面具。
他只是站在那里，一股霸道、苍凉、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气息，便瞬间笼罩了整个天地！
如果说叶流云是飘逸出尘的仙。
那袁天罡，就是君临天下的魔！
仙与魔，在京都之巅，遥遥相对。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你，就是叶流云？”袁天罡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叶流云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不错。阁下，便是大唐国师？”
“你，还不配知道本座的名号。”袁天罡的声音，狂妄到了极点，“本座今日来此，只为一件事。”
他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指向叶流云。
“奉吾皇天帝之命，试一试，你这所谓的庆国大宗师，究竟有几分斤两。”
“看看尔等，是否配做吾皇陛下的对手！”
此言一出，高台之上的庆国君臣，无不变色！
狂徒！
太狂了！
他竟然说，大宗师，只配做他皇帝的对手？
叶流云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怒意。
他成名数十年，纵横天下，何曾受过这等轻视？
“好大的口气！”叶流云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便，请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动了！
他没有冲向袁天罡，而是身体一晃，化作了数十道白色的残影，从四面八方，同时攻向袁天罡！
每一道残影，都打出了一套精妙绝伦的掌法！
正是他的成名绝技，流云散手！
掌风呼啸，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撕裂！
面对这漫天掌影，袁天罡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甚至，连手都没有抬一下。
就在那数十道掌影，即将击中他身体的一瞬间。
“哼。”
袁天罡的口中，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浪，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天罡诀！
那数十道足以开碑裂石的白色掌影，在接触到黑色气浪的一瞬间，便如同冰雪消融一般，瞬间溃散！
叶流云的真身，在半空中显现出来，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数十丈！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洒落在摘星楼的琉璃瓦上。
一招！
仅仅一招！
庆国的武道神话，大宗师叶流云，败了！
整个广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大宗师啊！
竟然，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
高台之上，庆帝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他身后的文武百官，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完了！
庆国最后的神话，破灭了！
袁天罡缓缓地收回气势，看着远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叶流云，声音冰冷而不屑。
“大宗师？”
“不过如此。”
“尔等这般实力，连让吾皇陛下亲自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他不再看叶流云一眼，转身，从九十九丈高的摘星楼顶，一步一步，踏着虚空，缓缓走了下来。
仿佛，在他的脚下，有一条无形的台阶。
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庆国君臣的心上。
将他们最后的一点尊严和骄傲，踩得粉碎！
袁天罡就那样，在数十万人的注视下，从九十九丈高的摘星楼顶，一步一步，如同闲庭信步般走了下来。
他没有用任何身法，也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就是那么简单地，脚踏虚空，如履平地。
这一幕，比他刚才一招击败叶流云，更加震撼人心！
御空而行！
这……这是神仙才有的手段啊！
摘星楼下的广场上，数十万百姓，鸦雀无声。
他们脸上的狂热和骄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和敬畏。
他们看着那个如同魔神降世的黑色身影，很多人，已经控制不住地跪了下去。
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高台之上，庆帝李治，脸色惨白如纸。
他死死地攥着龙椅的扶手，指甲因为太过用力，已经深深地嵌入了木头之中。
输了。
一败涂地。
他赌上了庆国最后的尊严，赌上了大宗师的神话，结果，却输得如此彻底，如此干脆。
那个袁天罡，根本就没有把叶流云当成对手。
他就像一个大人，在随意地，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大宗师？不过如此。”
“尔等这般实力，连让吾皇陛下亲自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这两句话，像两把最锋利的刀子，一遍又一遍地，凌迟着庆帝的心。
他身后的文武百官，更是个个面如死灰，失魂落魄。
丞相林若甫，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
他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庆国的天，塌了。
陈萍萍坐在轮椅上，看着那个缓缓走下的身影，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绝望。
他一生算计，自以为能将天下大势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今天，他才明白，在绝对的，无法理解的力量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一个笑话。
那个大唐皇帝李璘，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手下的一个“国师”，就已经强到了这种非人的地步。
那他本人呢？
陈萍萍不敢再想下去。
他感觉，庆国，从一开始，就惹上了一个根本不该惹，也绝对惹不起的恐怖存在。
范闲站在角落里，整个人都傻了。
他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个踏空而行的袁天罡，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一次被刷新了。
这……这他妈是武侠世界？
这分明是玄幻世界啊！
还会飞的？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五竹。
“五竹叔，他……他这个，你会吗？”
五竹那蒙着黑布的脸，依旧对着袁天罡的方向。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不会。”
范闲的心，咯噔一下。
连五竹叔都不会？
那这个袁天罡，岂不是比五竹叔还厉害？
“那……那你能打得过他吗？”范闲紧张地问道。
五竹沉默了。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回答范闲的问题。
范闲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五竹的沉默，已经是一种回答了。
就在这时，摘星楼顶，传来一声不甘的怒吼。
叶流云，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擦去嘴角的鲜血，看着那个已经快要走到地面的身影，眼中充满了不屈和疯狂。
“我……还没输！”
他怒吼一声，将全身的功力，都凝聚在了右手之上！
他身后的天空，风云变色！
无数的云气，仿佛受到了牵引，汇聚到他的身后，形成了一只巨大的，遮天蔽日的白色手掌！
流云散手，最终奥义——翻云覆雨！
“接我这一招！”
叶流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只巨大的云气手掌，狠狠地，朝着下方的袁天罡，拍了下去！
这一掌，仿佛要将整个摘星楼广场，都夷为平地！
“大宗师发怒了！”
“快跑啊！”
下方的百姓，看到这毁天灭地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四散奔逃。
整个广场，瞬间大乱！
然而，面对这从天而降的致命一击。
袁天罡，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下。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一只手。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他用一种轻蔑的，不屑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然后，他对着那只遮天蔽日的白色巨掌，凌空，一指点出！
“破。”
一个字，从他口中吐出。
一道黑色的，细如发丝的光线，从他的指尖射出，迎向了那只白色巨掌。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
那道黑色的光线，轻易地，洞穿了白色巨掌的中心。
然后，那只由云气汇聚而成，仿佛能毁天灭地的巨掌，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发出一声无声的悲鸣，瞬间，烟消云散！
天空，恢复了晴朗。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噗！”
摘星楼顶，叶流云如遭雷击，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直挺挺地，从九十九丈高的楼顶，摔了下来！
“叶宗师！”
高台之上，庆帝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惊呼！
就在叶流云的身体，即将摔在地上，变成一滩肉泥的时候。
一道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半空中，接住了他。
是袁天罡。
他单手托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叶流云，缓缓地，落在了高台之上。
他随手将叶流云扔在了地上，就像扔一条死狗。
然后，他转过身，看着已经吓傻了的庆帝和满朝文武。
“本座说过，大宗师，不过如此。”
他的声音，冰冷而清晰，传遍了整个广场。
“庆皇，你现在，可还有疑议？”
庆帝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他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的叶流云，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如同神魔般的男人。
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乌有。
他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没……没有了。”
庆帝的声音，干涩而沙哑，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朕……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袁天罡冷笑一声，“庆皇，你服的，不该是本座。”
他缓缓转身，面向大唐的方向，对着那虚空，单膝跪地，用一种无比恭敬，无比狂热的语气，高声喊道：
“尔等所见，不过是吾皇神武天帝，浩荡天威之万一！”
“大宗师，在吾皇面前，亦不过蝼蚁！”
“庆国君臣，还不跪下，叩谢天恩？！”
他这一声，如同九天惊雷，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
高台之上，庆帝的身体，猛地一软，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了龙椅之上。
他身后的文武百官，更是再也扛不住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扑通！扑通！”
以丞相林若甫为首，所有的官员，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样，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他们对着大唐的方向，对着那个虚无缥ROTOM，瑟瑟发抖，叩首不止。
“吾等……叩谢……天朝……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