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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福王在“治牙”过程中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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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几日便是腊八了,紫禁城的风,即使是吹进了这代表最高权力的乾清宫暖阁,似乎也带着一股子化不开的森冷。
    弘治皇帝朱祐樘端坐在御案后,手里拿着一本并不怎么看得进去的《资治通鉴》,目光却越过书页,冷冷地盯着殿门口。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仁厚疲惫的眼睛,此刻却藏着帝王独有的猜忌与算计。
    “宣,福王觐见——”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落地,一个身形微胖、穿着略显逾制的团龙常服的身影,在两名内侍的搀扶下,“艰难”地跨过了高高的门槛。
    福王朱见泽,这位大明朝最富庶、也是野心最大的藩王,此刻正用一只手死死捂着腮帮子,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脚步虚浮,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皇兄……哎哟……臣弟……臣弟给皇兄请安了……”
    福王刚走到御案前,膝盖一软,就要行大礼,却在中途被那“剧烈”的牙疼折磨得身子一歪,差点没趴在金砖地上。
    “罢了,赐座。”朱祐樘放下书卷,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老四啊,你这千里迢迢地从封地跑回来,把封地扔在那儿不管,就为了这一颗牙?”
    这话里带着刺。按照祖制,藩王无诏不得入京。福王这次借着“急症”硬闯,若是换个脾气暴躁的皇帝,早就治罪了。
    福王屁股刚沾上锦墩,听到这话,立马又要滑跪下去,眼泪说来就来:“皇兄明鉴啊!臣弟也是没办法啊!这牙疼……它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啊!臣弟在封地,找遍了名医,吃了无数的药,这半边脸都肿得快没人样了!臣弟每晚疼得睡不着,就想着皇兄,想着母后……想着要是死了还见不到皇兄一面,臣弟死不瞑目啊!”
    他说着,甚至还配合地从喉咙里挤出两声非常到位的**。
    朱祐樘看着这个演技浮夸的弟弟,心里泛起冷笑。
    死不瞑目?我看你是对京城的繁华死不瞑目吧。
    “既然疼成这样,那朕也不好说什么。”朱祐樘抬手拿起龙案上的镇纸, “不过,朕听说你在封地也是‘日理万机’,这牙……怕是平时‘吃’得太好了,有些消化不良吧?”
    这是一语双关。福王在封地兼并土地、垄断盐铁的事,朱祐樘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动摇国本,才一直忍着。
    福王心头一跳,赶紧用更惨的叫声来掩饰:“皇兄冤枉啊!臣弟每日吃斋念佛,就是想求个安稳。这牙……纯粹是邪火攻心啊!”
    “邪火?”朱祐樘放下镇纸站起身,慢慢走到福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既然有邪火,那就得泄。正好,宫里最近出了个神医,叫陈越。朕的牙,太后的牙,都是他治好的。此人手段……颇为‘独特’,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特别是那种‘心里有火’的牙疼。”
    他特意在“独特”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眼神中有寒光一闪而过,那种“意味深长”,重重地落在福王身上。
    “朕这就下旨,让他去慈宁宫候着。你先去给太后请安,然后让他好好给你‘治治’。”朱祐樘拍了拍福王的肩膀,手劲大得让福王一哆嗦,“记住了,老四,牙疼就得拔,烂肉就得剜。哪怕是流点血,也是为了身体好。别舍不得,该下狠手的时候,朕……绝不含糊。”
    福王浑身一僵,后背的冷汗噌地一下冒了出来。他听懂了。皇上这是在警告他:既然你非要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借着治牙的名义,好好敲打敲打你这身肥肉。
    “臣弟……谢皇兄隆恩!”福王颤抖着磕头,心里却暗恨:好你个陈越,还没见面,皇上就拿你当刀使。行,本王倒要看看,你这把刀,到底够不够硬!
    从乾清宫出来,福王直奔慈宁宫,在皇宫,他做任何事情之前,都需要先稳住太后这把保护伞。
    午后的阳光有些慵懒,透过慈宁宫偏殿那繁复精美的楠木雕花窗棂,在猩红色的波斯地毯上投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像是一张张看不清面目的鬼脸。
    殿内,那尊瑞兽吞金的铜炉里,焚着西域进贡的“安息香”。这香气浓郁得有些化不开,混杂着果盘里蜜瓜的甜香,形成了一种令人昏昏欲睡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的甜腻氛围。
    福王此刻正毫无形象地跪在太后的软榻前。刚才在皇帝面前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稍微收敛了一些,但脸上依然堆满了仿佛能溢出来的孝顺与委屈。
    “母后,您尝尝这蜜瓜。”福王亲自用银签子叉起一块金黄的瓜肉,小心翼翼地递到太后嘴边,“这是儿臣特意让人用冰块镇了一路的,为了保鲜,那是跑死了三匹快马才赶在午膳前送进宫。儿臣在封地,每每吃到一口好的,这心里啊,就跟猫抓似的,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给您尝尝。”
    太后年纪大了,最吃这一套。她张嘴含住瓜肉,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不少:“好,好,快起来吧,还是你有心,不像你那个皇兄,整天就知道盯着那一堆破奏折,为了那点漕运的银子愁眉苦脸,连个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哀家这慈宁宫啊,也就你来了才有点人气儿。”
    福王眼珠一转,顺着话头,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手里的银签子在盘子里轻轻磕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皇兄那是心系天下,是明君,儿臣这种闲散王爷哪能比?刚才在乾清宫,皇兄还教训了儿臣,说儿臣不该为了这点牙疼的小事进京。”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太后的脸色,“不过,皇兄也提了一嘴,说宫中出了位神医陈牙匠?连母后您那颗当年先帝赐的金贵的龙牙,都能修补得天衣无缝?儿臣这次进京,也就是想沾沾这神医的光,不然这半条命都要疼没了。”
    太后心情愉悦,自然对陈越夸赞有加,但也下意识地留了个心眼:“那小子啊,手艺确实没得说。哀家这牙,自从让他修过,啃排骨都利索。不过……”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的无奈,也有一丝警告,“那孩子性子跳脱了些,不似太医院那帮老古董那般循规蹈矩,偶尔还能说出几句俏皮话来,也不太懂那些个繁文缛节。你若是见了他,可别拿王爷的架子吓唬他。”
    正在偏殿外候着的陈越,听着里面母慈子孝的对话,心里一阵疯狂吐槽:
    来了来了,正主这就上门碰瓷了。这铺垫做得,先送礼再卖惨,最后图穷匕见。前脚被皇上当刀,后脚被太后当宝,这福王一看就是个千年的狐狸,满脸横肉都写着‘我要吃人’四个字。
    “传陈越!”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尖细的声音穿透了厚重的门帘。
    陈越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拍了拍袖口,提着药箱带着小禄子迈步进了殿内。
    既来之,则安之。皇上让我来“治”你,那我就给你好好治治!
    陈越刚踏进慈宁宫偏殿,就被扑面而来的檀香熏得眉头微皱。这香气浓得几乎能凝成实质,在雕梁画栋间缓缓流动。
    陈越低头前行,不敢直视太后凤颜,只是恭敬地长揖到底:“微臣太医院御用牙匠陈越,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福王殿下。”
    他低着头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目光快速扫过殿内陈设。
    福王朱见泽正坐在太后下首的紫檀木圈椅上,胖乎乎的手指轻抚茶盏边缘。见陈越进来,他立即放下茶盏,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忧色:“这位就是陈牙匠?本王在江南就久闻大名,都说太医院束手无策的牙疾,到你手里都能妙手回春。“
    陈越躬身行礼,心里冷笑。这福王明明才从乾清宫过来,装得倒像是专程来治牙的。他眼角余光瞥见立在福王身后的黑袍男子,那人面色青白,眼神阴鸷,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毒手药王“。
    “王爷过誉。“陈越保持谦逊姿态,“下官不过是略通齿科皮毛。“
    太后捻着佛珠笑道:“陈牙匠不必过谦。哀家这颗金牙多亏了你,如今嚼什么都香。“
    福王立即接话:“母后说的是。儿臣这牙疼了半年,江南名医都说要拔牙,不知陈大人可能帮本王保住?“他说着捂住右腮,做出一副痛苦状。
    “下官分内之事。”陈越也不废话,起身,示意身后的小禄子打开那个沉甸甸的紫檀木药箱。
    “王爷,请坐。”陈越指了指那张特制的、带有头托的椅子。
    福王坐下,张开了那张吃遍山珍海味的嘴。
    陈越戴上特制的鹿皮手套——这是他为了卫生特意找工匠缝制的,在这个时代简直是“异类”。他取出一面小巧的口镜,凑近福王张开的嘴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仔细观察。
    这一看,陈越心里就乐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就这?还满地打滚?还寝食难安?
    福王的口腔卫生其实还算可以,毕竟有专门伺候洗漱的丫鬟。牙齿虽然有些磨损,但并没有明显的龋洞或者是严重的牙周病。
    唯一的问题,就是左侧上下几颗大牙的牙颈部——也就是牙齿和牙龈交界的地方,有着几道深深的、呈“V”字形的沟槽。
    典型的“楔状缺损”!
    这玩意儿,在现代牙科里太常见了。通常是因为长期使用硬毛牙刷横着死命刷牙,加上牙颈部釉质薄弱,硬生生给“锯”出来的沟。明朝到现在还没用上他的牙刷,大概率是柳条等硬物长期剔牙给造成的。
    这东西疼是肯定的,尤其是遇到冷热酸甜的时候,那种酸爽直钻脑门。但要说“疼得满地打滚”,那绝对是夸张了。
    “王爷,”陈越收回手,摘下手套,语气平静地说,“您这牙,并无大碍。既无虫蛀,也无痈肿。只是典型的‘楔状缺损’,也就是牙脖子上被磨出了沟。”
    他看着福王,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穿你了”的戏谑:“这多半是因为您平日里洁齿太过用力,且方式不对——想必王爷平日里是用柳枝横着剔牙的吧?这就像是用锯子锯树,日积月累,自然就出了沟。虽然遇到冷热会酸痛难忍,但绝对没到……‘要命’的程度。”
    他在心里补了一句:这王爷演技浮夸,表情管理不到位,奥斯卡欠你个小金人,但剧本没选好。
    福王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两下。他显然没想到陈越会这么直白地拆穿他的“病情”。
    但他毕竟是老狐狸,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痛苦的表情,甚至还挤出了两滴眼泪:“哎呀,陈大人有所不知,本王这人痛点低,身子骨娇贵,一点小毛病都能疼半天。不管是什么损,您给治治吧?只要能不疼,本王必有重谢!”
    “好说。”陈越点头,也不点破,“下官这就为您进行‘断牙再造术’——其实就是用一种特殊的材料,把这沟给填平了,隔绝了冷热刺激,以后就不疼了。”
    他转身准备去调配材料。
    就在这时,一个站在福王身后,像个阴影一样存在感极低的黑袍人突然开口了。
    “慢着。”
    声音里透着一股阴鸷和不容置疑。
    陈越回头,只见那个应该是被修安情报里重点标注的“毒手药王”,此刻正阴恻恻地盯着他。这人瘦得像根竹竿,眼窝深陷,手指修长且指甲发黑,一看就是常年摆弄毒物的主儿。
    “王爷乃万金之躯,这口腔之中又是污秽之地,若是直接修补,恐将秽气封在其中。”药王走上前,手里托着一个密封的小瓷瓶,“治疗前,需先以秘药漱口,洁净口腔,以防邪毒入侵,坏了王爷的龙体。”
    说着,他拔开瓶塞,倒出一碗无色无味、清澈见底的液体,递到福王面前。
    福王看了那药王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极其隐晦的眼神。
    “药王说得对,小心驶得万年船。”福王从善如流地接过碗,看着陈越,皮笑肉不笑,“陈大人,不介意本王先漱个口吧?这也是为了配合大人的神术嘛。”
    陈越看着那碗水,眉头微皱。
    无色无味?洁净口腔?骗鬼呢!这要是没猫腻,我把这碗吞下去!
    但他现在没有任何理由阻拦,对方理由冠冕堂皇。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福王含了一口,咕噜咕噜漱了几下,然后吐在旁边的痰盂里。
    陈越重新戴上手套,拿起探针,准备清理那缺损处的食物残渣。
    “王爷,张嘴。”
    福王配合地张开了嘴。
    然而,就在陈越刚清理了两下,福王的状态就开始不对劲了。
    起初,他还只是打了个哈欠,眼神有些迷离,嘟囔着:“怎么……有些困倦……昨晚没睡好……”
    但很快,这种困倦变成了不对劲的迟钝。陈越让他转头,他反应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转过去;他的眼皮子直打架,像是挂了千斤重物;嘴巴半张着,嘴角甚至流出了一丝晶莹的口水。
    “王爷?王爷!”陈越试探性地叫了两声。
    福王只是哼哼了两声,眼神彻底涣散,甚至开始翻白眼,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软绵绵地往椅子下面滑。
    陈越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炸起了一层冷汗。
    不对!这绝不是困!这是中枢神经抑制!
    他迅速回顾了一下刚才那碗“漱口水”。无色无味,混在水里,起效这么快……
    好家伙!这是高浓度的曼陀罗生物碱提取物!也就是古代版的强力麻醉剂“麻沸散”!
    这帮人太阴了!
    这要是治着治着,王爷突然在陈越手里“睡”过去了,甚至“昏迷不醒”,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太后就在隔壁!只要福王一晕,那个毒手药王立马就会跳出来大喊“庸医杀人”!到时候,陈越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这就是典型的“医疗事故碰瓷”,而且是拿亲王的命来碰瓷!
    “王爷!”陈越伸手轻轻拍了拍福王的脸颊,下手稍微重了一点,想要通过疼痛唤醒他。
    但福王毫无反应,眼看着就要彻底晕过去了。
    周围伺候的太监宫女开始骚动起来,太后的贴身嬷嬷也一脸惊慌地看了过来,尖声问道:“陈大人!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翻白眼了?”
    药王站在一旁,双手抱胸,脸上冷笑连连,仿佛在看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他在等,等福王彻底昏迷的那一刻,就是他发难之时。
    必须立刻破局!
    你想用化学手段阴我?你想让我背锅?做梦!既然你给我玩阴的,那我就给你来个更狠的!物理手段爆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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