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老怪物”教出个“小怪物”
四合院门前，夜色温柔。
沈兮妍和景珩将二老送至车旁。
师母临上车前，紧紧握住沈兮妍的手，温声嘱咐：
“妍妍，有空就带景珩来家坐坐，师母给你们煲汤。”
她说着，看了眼身旁的徐儒森，又柔声说道：
“平时别只顾着工作，要照顾好自己，可别学你老师，一忙起来就......”
“说孩子呢，怎么又牵连到我了？”
徐儒森在一旁轻咳一声，故作严肃地打断。
师母眼含笑意瞥了老伴一眼，转而看向景珩：
“景珩啊，这丫头就交给你了，平时多看着点。”
“师母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车辆缓缓启动，徐儒森却示意稍等。
车窗降下，夜风拂过他花白的鬓角，他目光温和地落在爱徒身上。
“妍妍，”他的声音比平日更柔软几分，“关于比赛，记住一句话——因上努力，果上随缘。”
他微微停顿，仿佛要将每个字都烙进徒弟心里：
“保持平常心，专注过程就好，不必背负太大压力。”
将这份沉甸甸的期望寄托在她肩上，他们这些老家伙心中也是无奈。
可纵观当今医学界的中坚力量，能够担此重任的，确实只有她了。
旁人或许技艺精湛，但离在国际舞台摘得桂冠，终究差了些火候。
能有这样的弟子，他心中满是骄傲。
即便这次不能如愿捧回奖杯，但这孩子还年轻，未来的道路漫长可期。
最难得的是她这份超越年龄的沉稳。
这份从容不迫的气度，早已体现在她每一次精准落刀的手术中，体现在她面对危急病患时依然镇定的眼神里。
她就是他们的希望。
沈兮妍明白老师话里的深意，唇角泛起清浅的笑意，郑重颔首：
“老师，我明白的。”
这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压力，但对她来却是甘之如饴的挑战，是推动自己不断向前的动力。
她很享受每一次突破技术瓶颈时，那份无可替代的酣畅与成就感。
因此，这次大赛她会全力以赴，却不会视作唯一目标。
比起名次，她更在意的是——这一次，自己技术的边界，究竟能拓展到何处。
车影渐行渐远，徐儒森仍望着窗外沉默不语。
一旁的夫人瞧着他紧绷的侧脸，忍不住轻笑：
“你这老头子，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妍妍做事什么时候让人失望过？看她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分明是心里有谱的。”
她伸手轻拍丈夫的手背，满脸揶揄：
“嘴上说着让孩子放轻松，其实最紧张的是你自己吧？”
徐儒森转过头来，夫人笑着继续道：
“你难道没听说圈里人怎么评价你们师徒的？都说'老怪物'教出了个'小怪物'。”
徐儒森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眼底露出无奈又藏不住骄傲的笑意。
是啊，他该相信那孩子。
刚回到家中，玄关的灯还没亮起，沈兮妍就被景珩从身后温柔拥住。
黑暗中，他的声音沉稳坚定：
“比赛的事，但凡有我能出力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你需要的设备、特殊耗材，我都会为你备齐。”
专业领域他或许无法帮她，但至少能用这样的方式为她扫清后顾之忧。
景氏集团本就深耕生物医疗领域，调动这些资源对他而言，确实不是难事。
沈兮妍在他怀里转身，眉眼温软：
“好，等需要的时候，我第一个找你。”
“先等确定下来再说。”
手头有两个病例在考虑，但都不是最理想的选择。
她从他怀中稍稍退开，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声音里带着些许倦意：
“时间不早了，今天先休息吧，明天第一台手术七点半就要开始。”
景珩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又看向那个已经踏上楼梯的纤柔背影，喉间溢出一声无奈的轻笑。
也罢，今夜确实已深。
至于那个投票的小秘密，总有时间的。
发了又删......想来，该是些让她事后回想起来，都会耳根发烫的内容。
想起微博上那些曾令他团队都哭笑不得的狂热投票，他眼底的笑意不由又深了几分。
......
沈兮妍的目光再次落在面前两位实习生身上，不由微微蹙眉。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对，空气里仿佛都飘着若有似无的火药味。
今早她特意安排他们协作完成几项基础操作，可看这架势......
她心下暗忖：这两人，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
祁琛敏锐地捕捉到她打量的视线和微蹙的眉，脸颊不由泛起窘迫的红晕，心中涌起一阵懊恼。
他怎么会在她面前失态？还跟那个死丫头......
她会不会觉得他太不专业？
想到这里，他暗暗朝始作俑者投去一记眼刀。
都怪这个江之瑶。
自从那天的争执后，这人就像盯梢似的处处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还美其名曰“监督”，说什么怕他一时糊涂犯了错。
祁琛心里憋着一股火，她把他当什么人了？
这光天化日之下，在医院里，他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看着江之瑶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他简直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而一旁的江之瑶正好将祁琛通红的耳廓尽收眼底，心中警铃大作。
果然得盯着点，这人实在太容易露出马脚......
她刚想用眼神警告他，沈兮妍清冷的声音已先一步响起：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是有什么矛盾需要解决吗？”
江之瑶和祁琛同时僵住。
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又迅速别开视线，不约而同地摇头：
“没有矛盾。”
沈兮妍打量着他们，一个别过脸去抿紧嘴唇，一个低头盯着鞋尖，这异口同声的否认反而更显得欲盖弥彰。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病历夹，声音温和了几分：
“既然都说没有矛盾，那之后的工作配合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明天开始，你们一起负责病人的术后管理。”
不等他们回应，她便转身离开。
查房结束后，她下楼买了杯咖啡，走到医院后的花园想透口气。
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她刚靠上长椅，却听见树丛的另一边传来两个压低的交谈声。
其中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让她瞬间凝神。
这声音......分明是已被开除的谢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