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咳咳，妈，我要视金钱如粪土。
顾尘从手机上搜索了一下附近比较好的足疗店。
十来分钟就到了，把兰博基尼蛮横地往店门口一怼，车身还没停稳，他就推开车门。
午后阳光晃得他眯起眼。
他踏拉着步子，推开玻璃门，一股凉气混着香薰味儿扑面而来。
前台后面坐着个小姑娘，正低头玩着手机。
听见动静一抬眼，嘴巴微微张开了。
门外那车标她认识，很贵的，还有眼前这位爷周身散发的“我很有钱”的气场，让她瞬间一个激灵。
她手忙脚乱地在桌子底下捅旁边正打盹的经理。
经理一个趔趄差点从高脚凳上栽下来，扭头刚要发作，视线对上开门进来的顾尘，眼睛划过车子的瞬间，立刻堆起职业性的热络，两步就迎了上去。
“哎呦！这位先生，您里面请！快里面请！”他腰弯下去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天儿热，咱们今天是想做点什么？足疗放松一下，还是做个SPA？”
顾尘没接话，径直走到大厅角落那张看起来最宽的沙发上，身子一沉陷了进去。
“找个安静点的房间。”
“切盘水果，茶水免了，鲜榨果汁，冰的。”他顿了顿，补充道，“现在没有就叫人去买，钱一起算。”
经理点头哈腰：“明白明白，您放心！那项目您看……”
“SPA算了，大白天不想做。”顾尘摆摆手，“安排个合适的足疗技师就行了，懂我什么意思嘛？我没那闲工夫换来换去。”
“明白！明白！”经理笑着继续说“那先生，咱们这边会员卡最近有活动，您看要不要先……”
顾尘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懒洋洋的。
“你看我。”顾尘慢悠悠地问，“像缺那三瓜两枣的？”
经理喉结滑动了一下，干笑道：
“不像，不像！您说笑了！那我这就带您上去，最好的技师我亲自去叫！”他侧身带路，“这边请，咱们电梯上三楼。”
房间倒是出乎意料的宽敞。
不是按摩床，是一张巨大的、铺着白色软垫的“炕”，看着就让人想立刻躺下。
电视屏幕占了大半面墙，门手边是一个干湿分离的洗手间，装修得挺像那么回事。
经理麻利地打开空调，冷风呼呼吹出来。
“先生您稍坐，水果果汁马上送来！我这就去给您盯技师！”
顾尘“嗯”了一声。
经理退出去没两分钟，敲门声轻响。
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整整齐齐叠放着一套按摩服。
“先生，您换一下衣服吧。”
顾尘看了看，明显是循环用的那种。
“有新的么？”他指了指衣服，“一次性的也行。”
“新的有是有，就是…需要单独收费。”服务员小声解释。
“拿去。”顾尘重新躺回垫子上。
等换上干净衣服，他刚把自己在炕上摆成一个大字，门又被推开了。
一个抱着洗脚木桶的技师侧身进来。
女孩看着年纪不大，脸盘圆圆，眼睛一笑弯弯的，嘴角一对小梨涡，透着一股子干净的稚气。
个子明显也不高，看起来软软的，就是上学时候看着那种很好欺负的那种。
她把木桶放下，双手在身前交叠，微微躬身，声音糯糯的：“先生您好，我是16号技师，很高兴为您服务。”
顾尘上下扫了一眼，还行，看着倒是顺眼。
“嗯。”他又闭上了眼。
女孩手脚麻利地调好水温，撒进药包，一股中药味混着热气弥漫开来。
她熟练地帮顾尘把脚放进水里，温度恰到好处。
泡上的时候，她也没闲着，跪坐到顾尘身后，手指搭上他的肩膀。
力道逐渐加重，手指按压着僵硬的肩颈肌肉，手法倒是蛮不错的。
顾尘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嗯”声，身体又放松了几分。
泡了一会儿，女孩下去给他洗脚，打沫，冲洗。
水流声哗哗的。
“老板，”她声音轻轻的，带着点询问：
“咱们店足疗有298、398和598的，您看您做哪种？”
“最贵的。”顾尘眼都没睁。
“好的。”
擦干脚，女孩拿出精油，倒在手心搓热了，才覆上他的脚掌。
从脚趾到脚跟，再到小腿下边，每一寸都被恰到好处地揉捏、按压。
酸胀感之后马上就是扩散开的松快。
顾尘舒服得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部按摩结束。
女孩挪到他身侧，开始给他按胳膊，然后是大腿。
就在她手指按上大腿外侧时，顾尘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
尖锐的铃声撕破了房间里昏沉宁静的氛围。
顾尘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眉头瞬间拧紧。
他迅速坐起身，眼神里的慵懒困顿一扫而空。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母上大人”四个字让他嘴角抽了一下。
对着技师举了一根手指放到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然后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妈？咋了？”
电话那头传来他母亲带着笑意的声音，背景音很安静：“小尘啊，忙什么呢？没打扰你上课吧？”
“没，休息时间。”顾尘面不改色，眼睛瞥了一眼身旁的技师。
“哦…学校主任打电话，夸你了呢！说你还当志愿者了，还组织活动？真不错啊儿子，有进步！”母亲的声音里透着欣慰。
“妈想了想，开学是不是要买很多零碎东西？洗漱用品什么的…第一个月只给你一千五是不是太紧了点？”
顾尘没吭声，目光落在自己手机屏幕上，那条最新的银行短信通知还挂着——余额一长串零。
“这样吧，”母亲的声音继续传来，“虽然说了要锻炼你，但刚开学特殊情况，妈再给你转两千块，怎么样？该买的买。”
顾尘迟钝了两秒，对着话筒，语气甚至带上了点视金钱如粪土的味道：
“妈，真不用。”
“你儿子我…最近悟了。”
“发现物质都是虚的，精神富足才最重要。真的，喝凉水都行，晒晒太阳就能饱。你那钱留着吧，挂了哈，我这还有点事。”
没等对面再开口，他果断按了结束通话键。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微弱的风声。
他把手机扔回旁边，重新重重地躺倒回去。
“继续。”他闭着眼，对愣在那儿的16号技师嘟囔了一句。
技师小心翼翼的跪坐到顾尘大腿旁边，手指覆盖上大腿的肌肉软糯糯的开口道：
“你是大一新生嘛？你不会拿着你的生活费过来做足疗了吧？”
“那…那你吃饭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