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初入淡水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沿途的大面积海域都留下了凯撒狩猎的痕迹。
翼肢鲎、棘鱼群、盾皮鱼群、偶尔遭遇的直壳鹦鹉螺……无一不是他补充能量和源质的猎物。
时间在漫长的航行与狩猎中流逝。
一路向北。
海水温度没有明显变化，但海床结构开始缓缓抬升，呈现出向大陆架边缘过渡的特征。
礁石群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片的沙坪和泥质基底。
游弋了不知多久，一股异常的水流信息骤然闯入凯撒感知阵列的侦测范围。
这股水流不同于纯粹的海洋洋流，它蕴含着一股泥土的气息，带着大量破碎的有机物碎屑，略显浑浊，温度似乎也有一丝微妙的差异。
“这是淡水河流的气息！”
凯撒的身躯缓缓停下。
不知不觉，他现在已经十分接近入海口的位置。
从古欧美大陆深处奔流而来的淡水，在此处与咸涩的海水交汇、碰撞。
淡水与咸水交融之地往往营养盐丰富，盐度变化剧烈，能够孕育出独特的生态系统和生物群落。
对于凯撒来说，那正是全新的环境，好奇心驱使着他前往一探究竟，也许还有机会一窥志留纪陆地之上的生态环境。
新的猎物，乃至新的机遇，很可能就在前方！
凯撒立刻调整方向，循着那股越来越清晰的淡水气息，全速前进。
海水渐渐变得浑浊，能见度下降，阳光穿透水层形成的光柱也变得朦胧。
海底的景观也在悄然变化。
坚硬的礁石和起伏的沙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厚厚、松软的深色淤泥，其间还混杂着大量腐烂的枝叶和不明沉淀物。
最为关键的是，盐度在持续下降。
海水与淡水的核心差异正是盐度，一般海水鱼的生理结构完全适配高盐环境，进入淡水后会因体内外盐浓度差陷入全面紊乱，多数情况下会在数小时至数天内死亡。
但凯撒却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当咸涩的海水逐渐被稀释，他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强化肾脏高效运转起来！
鳃盖开合的频率微微加快，每一次开合都如同精密的离子泵。
肾脏内部，新生的肾小球滤过机制高速运作，如同最精密的筛网，将渗入体内过多的淡水迅速滤出；
与此同时，肾小管上皮细胞中一套高效的离子主动运输系统全力开动，将血液中珍贵的钠离子（Na+）、氯离子（Cl-）重新吸收回来，分泌掉多余的水分。
轻微的酸胀感在体内流转，但仅此而已。
凯撒庞大的身躯在这片低盐度的水域中依旧行动自如，迅速地适应了周围淡水的环境，甚至比在海洋中也不遑多让。
他继续深入，浑浊的水域前方，一片光线幽暗却不失生机勃勃的景象逐渐在立体视觉系统中呈现。
那是一片广阔的、由早期陆生植物构成的原始沼泽！
密集的工蕨和裸蕨矗立在浅水区及岸边，它们形态古老，没有真正的叶片，只有分叉的绿色茎轴，像一片片微型的小树林。
它们的根系异常发达，如同无数灰褐色的巨蟒，盘根错节地深入水下淤泥之中，在水下构筑起一个庞大、复杂且幽暗的立体迷宫。
凯撒小心翼翼地降低速度，喷水推进器转为低功率，推动着他庞大的身躯缓缓滑入这片陌生的水域。
复合感知阵列功率全开，谨慎地扫描着这片水下丛林。
水下世界光怪陆离。
浑浊的水中悬浮着大量的有机碎屑。
感知阵列清晰地捕捉到淤泥中微小的生命信号在快速移动。
那是弹尾虫，一种微小的六足节肢动物，在水面和植物茎秆上蹦跳。
更深处，几条手指粗细、覆盖着暗色环状甲壳的多足生物在淤泥和植物根系间快速穿梭。
那是气动马陆，它们体内进化出了原始的气管，可以直接从空气中吸收氧气，是真正意义上的首批陆生动物先驱。
此刻它们正从岸上返回潮湿的水下巢穴。
几只体长十几厘米、外形狰狞的原始蝎子正攀附在一株粗壮的工蕨水下茎秆上。
它们扁平的身体覆盖着厚实的几丁质外骨骼，身体两侧长着片状的书鳃，此刻正微微翕动，从水中获取溶解氧。
它们还无法长时间离开水体，处于水陆两栖的过渡形态。
还有更多的生命信号也被逐一探测到：
一些类似蜉蝣幼虫的水生昆虫，小型蠕虫，还有一些类似于原始螺类的生物依附在水边的根茎和腐木上。
这就是一片水陆交界的生命乐园！
就在凯撒好整以暇地观赏着这片生命乐园的景观时。
“轰——！！！”
侧前方一大片密集的工蕨根系突然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
浑浊的泥浆如同喷泉般爆发，瞬间遮蔽了大片水域！
一股狂暴凶戾的生命信号在凯撒的复合感知阵列中亮起！
强度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海洋生物。
浑浊的泥水中，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剪影猛地冲出！
它体长达到了八米，整个躯干呈宽阔的流线型，覆盖着厚重的深褐色几丁质甲壳，甲壳表面布满了狰狞的瘤突和纵向棱脊，仿佛披着一身生锈的古代重铠。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头部前端那一对巨大的螯肢，像是两柄恐怖的攻城重锤！
螯钳异常粗壮，边缘布满了交错排列的尖锐锯齿和倒钩，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它的头部较小，一对巨大的复眼在浑浊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充满了纯粹的暴虐与饥饿。
身体两侧排列着多对强健有力的步足，支撑着它庞大的身躯在水底淤泥和植物根系间快速移动，尾部末端拖着一根短粗、尖端锋利的尾剑。
【叮！检测到异变种生物——变异莱茵鲎。】
异变种生物？！
凯撒精神一振。
莱茵鲎，其全名叫做莱茵耶克尔鲎，是体型最大的板足鲎类生物，成年个体体长可达3米。
与生活在海水环境的翼肢鲎不同，莱茵鲎主要栖息于淡水环境，是板足鲎中首个适应淡水环境的类群。
而眼前这只莱茵鲎，显然受到了未知的泰坦辐射影响，体型和凶暴程度都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