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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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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徐军就提着一瓶好酒,敲响了老支书家的大门。
    “杨叔,起没?”
    “进来!门没插!”
    屋里,杨树林正盘腿坐在炕头上,戴着老花镜,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翻得卷了边的《老黄历》。
    炕桌上,摆着一碟咸菜疙瘩,两碗小米粥。
    “军子来了?快,上炕暖和暖和!”
    杨树林一看是徐军,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我就知道你小子今儿个准得来!兰香昨晚就把话递过来了。”
    徐军脱鞋上炕,把酒放在桌上。
    “杨叔,这房子盖好了,家具也打齐了。这进宅的大日子,还得您给拿个主意。”
    杨树林抿了口粥,郑重其事地翻动着黄历。
    “我想想啊……今儿个是十月初六……不行,诸事不宜。”
    他又翻了一页,手指头在上面戳了戳,眼睛猛地一亮。
    “有了!”
    “十月初八!后天!”
    “宜:动土、入宅、安床、祭祀!大吉大利!”
    老支书抬起头,看着徐军,“而且那天是双日子,成双成对,以后你和兰香的日子,那就是和和美美!”
    “十月初八……”
    徐军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还有两天。
    正好够给新家具刷油、散味儿,也够去县里置办温锅宴的酒菜。
    “行!就听您的!初八进宅!”
    “既然日子定了,”
    杨树林合上黄历,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那这请帖,你也得备上了。”
    “咱屯子里虽然不讲究发帖子,但你这次可是大办!县里的、镇上的那些贵人,你不得有个说法?”
    “口头请,显得轻慢;写了帖子,那叫敬重!”
    徐军点了点头。
    姜还是老的辣。
    这一张红纸请帖递过去,那是给足了孙站长、李科长、白师傅他们的面子,以后这人情路,才能走得更宽!
    ……
    上午 9:00,徐家新房大院。
    虽然家具都打好了,但今天的院子里,味道却有点冲。
    那是一股子浓郁的、略带点哈喇味的桐油香。
    鲁老头手里拿着一团棉纱,蘸着熬得金黄透亮的熟桐油,正在给那套大组合柜做最后的擦漆。
    这年头农村很少用化学清漆,都是用这种老法子。
    桐油擦上去,不仅防虫防潮,还能把水曲柳那如同流水般的木纹,给激出来,变得金黄油亮,看着就富贵!
    “慢点擦!劲儿要匀!”
    鲁老头一边干活,一边教导着王铁柱他们,“这擦油就像盘玉,你得把它喂饱了!这第一遍油吃进去,这木头才算是‘活’了!”
    徐军回到院子,看到那一排排摆在阳光下晾晒的家具——
    威风凛凛的组合柜、软乎乎的单人沙发、还有那是给龙骨房特制的八仙桌、太师椅……
    在桐油的浸润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军哥!”
    李兰香正蹲在墙根下,手里拿着剪刀和红纸。
    她脚边,已经堆了一小摞剪好的窗花。有喜鹊登梅,有连年有余,一个个活灵活灵的。
    “杨叔把日子定了吗?”她急切地问。
    “定了,十月初八,后天!”
    徐军笑着蹲下身,拿起一个福字,“兰香,你的手真巧。不过,这会儿先别剪了。”
    “咋了?”
    “去供销社,买几张大红纸,再买瓶墨汁。”
    徐军站起身,目光看向远方,“我得写几张请帖。”
    ……
    中午 11:00,徐家老屋。
    老屋的炕桌被擦得干干净净。
    一张大红纸铺在上面,墨汁的清香淡淡散开。
    徐军前世为了修身养性,也练过几天毛笔字。
    虽然谈不上书法大家,但写个端端正正的颜体,还是拿得出手的。
    他提笔,蘸墨,落纸。
    “送呈:红旗机械厂李科长钧启”
    “谨定于农历十月初八,为寒舍落成之喜……”
    “徐军敬邀”
    字迹工整,苍劲有力。
    “好字!”
    站在一旁研墨的李兰香,虽然识字不多,但也觉得这字看着就提气,比过年写对联的先生写得还好。
    “军哥……你啥时候学会写毛笔字的?”
    “随便写写。”
    徐军随口遮掩过去,继续写下一张。
    “送呈:百草堂白师傅钧启”
    “送呈:林业站孙站长钧启”
    “送呈:农机站孙站长钧启”
    “送呈:东方木材厂刘厂长钧启”
    写到最后一张时,徐军犹豫了一下。
    但他还是提笔写道:
    “送呈:李二麻子兄弟亲启”
    (对于江湖人,不用钧启,用兄弟更显亲近。
    一共六张请帖,红彤彤地摆了一炕。
    这不仅仅是六张纸,这是徐军在这短短半个月里,用智、勇、利、义,在这个时代编织出的一张庞大的关系网!
    “兰香。”
    徐军吹干了墨迹,把请帖小心翼翼地折好。
    “明天,二愣子赶车,咱俩进城。”
    “一是为了送帖子。”
    “二是为了交货!”
    他指了指房梁上挂着的那二十把已经彻底完工、用羊皮弓囊包裹严实的“黑山弓”。
    “把这批货交了,换回尾款。”
    “咱们就有钱,办一场全屯子最风光的流水席了!”
    “嗯!”
    李兰香重重地点头。
    她看着满屋的红纸,看着那些蓄势待发的神弓,只觉得浑身的血都热了。
    好日子,真的来了。
    黑山县,县物资局大院。
    深秋的县城,比起靠山屯多了几分喧嚣,但也多了几分萧瑟。
    满大街的杨树叶子落了一地,穿着蓝灰工装的行色匆匆。
    一辆并不起眼的大轱辘马车,稳稳地停在了物资局那扇气派的铁大门前。
    车上盖着厚厚的帆布,二愣子紧张地攥着鞭子,手心里全是汗。
    徐军跳下车,紧了紧身上的新棉袄,拍了拍二愣子的肩膀:“在这儿等着,我去交差。”
    他并没有像普通农民进城那样畏畏缩缩,而是提着两个沉甸甸的麻袋,腰杆笔直地走进了传达室。
    “大爷,劳驾,找一下采购科的张科长。我是靠山屯的徐军,来交联防器材的。”
    ……
    上午 9:00,采购科办公室。
    “好!好!好!”
    张科长手里拿着一把刚刚从羊皮弓囊里抽出来的黑山弓,连说了三个好字。
    此时的黑山弓,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灰扑扑的木头架子了。
    经过鲁老头的精细打磨和上漆,弓身乌黑发亮,如同黑玉。
    弓把处包着防滑的压花猪皮,弓梢处镶嵌着温润的盘羊角。
    最绝的是,在那黑色的弓臂上,还用金粉漆描了一圈细细的云纹,既显得威武,又透着一股子工艺品的贵气!
    “徐同志,你这手艺……绝了!”
    张科长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弓身,“这哪里是农具?这送到省里去展览都够格了!”
    他又抽出一支箭。
    箭杆笔直,箭羽洁白,箭头是烤蓝过的三棱钢簇,寒光闪闪。
    “这质量,比部队退下来的老套筒看着都得劲儿!”
    “张科长满意就好。”
    徐军笑了笑,不卑不亢,“咱们做手艺的,讲究的就是个良心。这是给公家办事,那是保卫咱黑山县平安的,哪敢马虎?”
    “说得好!”
    张科长当即拍板,“会计!给徐同志结账!剩下的二百块尾款,立马支取!另外……”
    他想了想,“再给批二十斤特供的猪肉票!算是局里给咱们优秀工匠的奖励!”
    徐军接过那厚厚一沓大团结和那张金贵的肉票,心里那块石头彻底落了地。
    钱货两清,但这人情,才刚刚开始。
    他从怀里掏出了那张大红色的请帖,双手递了过去。
    “张科长,有个不情之请。”
    “哦?”
    张科长一愣,接过请帖一看,笑了。
    “后天,寒舍温锅。虽说乡下地方简陋,没什么好酒好菜,但胜在野味足。想请您去指导指导工作?”
    张科长看着那工整的毛笔字,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稳重的汉子。
    他知道,这徐军,绝非池中之物。
    “行!”
    张科长痛快地收起请帖,“既然徐兄弟看得起我老张,那天只要不开会,我一定去讨杯酒喝!”
    ……
    上午 10:30,县城各处。
    出了物资局,徐军马不停蹄。
    他先去了东方家具厂。
    刘扒皮正在车间里骂人,一见徐军来了,立马换了张脸。
    当他接过那张红请帖时,那张油腻的脸上竟泛起了一丝红光。
    “哎呀!徐兄弟!这……这太客气了!你放心,那天我肯定到!而且……”
    他神秘兮兮地眨眨眼,“你那大组合还缺块穿衣镜是不?那天我给你顺道拉过去!当贺礼!”
    接着是农机站和林业站。
    孙家哥俩看着请帖,那是把胸脯拍得震天响。
    “兄弟你放心!那天我们哥俩把单位的吉普车都开过去!给你撑场面!让十里八乡都看看,谁敢惹咱徐家大院!”
    最后,徐军来到了县城边缘的一家台球厅。
    这是李二麻子的盘口。
    当徐军把那张写着李二麻子兄弟亲启的请帖放在台球桌上时,周围那帮小混混都愣住了。
    李二麻子拿着请帖,手竟然有点抖。
    他混了半辈子,收到的全是传票和通缉令,这还是头一回收到正经人家的红请帖!
    这是啥?
    这是脸面!是认可!
    “军爷……”
    李二麻子眼圈有点红,“你这……太给面儿了!”
    “是兄弟就别说那个。”
    徐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天,带几个得力的兄弟来,帮我维持维持秩序。屯子里人多,怕乱。”
    “包在我身上!”
    李二麻子把胸脯拍得啪啪响,“谁敢在你家宴席上炸刺儿,我让他横着出去!”
    ……
    下午 2:00,返程采购。
    “二愣子!把车赶到副食品商店门口!”
    徐军怀揣着四百多块钱,那是底气十足。
    进了供销社,徐军直接开启了扫货模式。
    “那两条红塔山,给我包起来!”
    “散装白酒,要那种纯粮的,给我灌两桶!”
    “瓜子、花生、水果糖,各来十斤!”
    “还有那个……”
    徐军指着柜台最上面的一块花布,“那个红底大牡丹的被面,给我扯两床!”
    售货员看着这个穿着土气却出手阔绰的汉子,眼睛都直了。
    这年头,能这么买东西的,不是倒爷就是万元户!
    最后,徐军又去了趟水产门市部。
    虽然是深秋,但这儿竟然有刚运来的冷冻带鱼和黄花鱼。
    在东北农村,席面上要是能有海货,那档次瞬间就上去了!
    “来两箱带鱼!要宽的!”
    ……
    傍晚 5:00,满载而归。
    夕阳西下,大轱辘车压得车轴吱吱作响。
    车上,除了空了的麻袋,堆满了酒坛子、烟箱子、鱼箱子,还有一大块用草绳捆着的猪肉。
    二愣子赶着车,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军哥!咱这回是真发了啊!”
    “这算啥。”
    徐军坐在高高的货物堆上,嘴里叼着根红塔山,看着远处渐渐清晰的靠山屯轮廓。
    “这只是个开始。”
    回到屯子时,正好是饭点。
    马车一路穿过屯子,那车上露出来的富贵气象,把路边的村民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乖乖!那是带鱼吧?一整箱?!”
    “那是酒坛子?那么大?!”
    “徐军这是要去县里进货开商店了?”
    “开啥商店!人家那是为了后天温锅备的料!”
    马车停在徐家新房的大门口。
    两扇刚刚刷了清漆、泛着金黄光泽的老榆木大门,正敞开着。
    院子里,青砖铺地,干净利落。
    正房的玻璃窗里,透出暖暖的灯光。
    李兰香听到动静,跑了出来。
    她看着这一车的年货,看着坐在高处、如同凯旋将军般的丈夫。
    她没说话,只是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她知道,她这辈子的苦,算是吃到头了。
    从今往后,这徐家大院,就要改换门庭,成为这十里八乡最让人羡慕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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