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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骑马与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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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
    阵型松散的顺尸咆哮奔行。
    摔下来的多了,总有倒霉的会头破血流,倒地不起。
    也会有幸运的,踉跄起身,重新向猎物发起奔袭。
    它们有数千,散漫无序。
    而牧民有万余,皆已上马。
    以步对骑,不成阵列。
    这本该是一场屠杀。
    从结果来看,这也确实是一场屠杀......
    “头人!顺人手中没有兵刃!”
    很快,各位千夫长乃至左右贤王,及大单于麾下亲帐射雕手。
    纷纷将他们看到的这个好消息报了上去。
    至于这些顺人缺胳膊少腿,仍要执拗的发起冲锋。
    他们就只能将其归咎于虚无缥缈的神灵庇佑。
    不然呢?
    入关近在眼前,钱财女人,皆在墙内。
    这个时候,不可能再言放弃。
    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所有人都盯着大单于刘钜敖的大幢,等待着号令。
    刘钜敖也不打算退。
    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从实际出发。
    他觉得,面对这样杂乱无序的顺兵,能赢!
    “吹号!左右两部包出,绕击!”
    随着大单于的命令,立刻有成排的大帐亲卫以腰间牛角号吹鸣。
    低沉而浑厚‘呜!呜!’号响此起彼伏。
    不知是不是错觉。
    仿佛十里边墙上涌动的顺兵浪潮,因此变得更密、更广了些......
    伴随旗号,左右千夫长领着大队已经开始尝试展开侧翼。
    作为骑兵,机动性才是他们赖以求胜的不二法门。
    由此,也就有了骑射。
    这第一阵,只出了两千骑作试探。
    尽管只是两千人马。
    可如果顺军不及时整顿军伍,那他们的溃败就只是迟早。
    依据过往经验来看,没有人能承受身边同袍不断中箭倒地的死亡恐惧,而不溃败。
    即使是精兵强将,也需要倚着甲胄坚盾,再辅以阵列以壮胆气。
    这般,才得以坚守。
    顺军步卒破解骑射之法说来也简单。
    车营防箭,或强弩对射。
    马弓射程,自然比不得步弓强弩。
    倚着车阵盾牌,再对射几阵,这些轻骑牧民就只能灰溜溜的跑路。
    显然,此刻这些顺人手中无兵,更无弓矢。
    破解之法根本就不存在。
    刘钜敖使麾下大部按兵不动,防备的,还是边墙关内不知存在与否的顺兵主力骑军。
    骑射也并非一味的单纯拉弓。
    箭矢在草原,是种珍贵的资源储备。
    甚至于,骨箭都仍在牧民的使用之列。
    使用起来,自然是要追求某种效率。
    ‘咻——’
    尖锐的镝音响彻,带队的千夫长亲手射出了这支指引箭。
    身后牧民如条件反射,赶忙朝声源处拉弓放箭。
    生怕慢上一会儿,就会遭到头人刑罚。
    他们大部分人来不及看见目标,目标就已经被射成了刺猬。
    这就是匈奴人无往不利的草原战法之一。
    鸣镝法。
    箭矢落点,乃领头千夫长特意挑的‘顺兵’密集之处。
    果然,一阵密集的箭雨覆盖,就射翻了近百人。
    这般射了几阵,便已战果斐然。
    只是......
    没过多久,让人瞠目结舌的一面出现在眼前。
    那些......顺兵?
    它们顶着满身的箭矢,如同刺猬,竟又一具具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踉踉跄跄地继续奔行冲锋。
    此时此刻,比起别的,这些边缘处打头阵绕侧目睹了这一切的匈奴勇士更关心一件事。
    那就是它们中的那些人,为什么还在动?
    他们看的分明,那些顺人跑在最前的都是无甲,且赤手空拳之人。
    箭矢扎上去,必然是入了肉的。
    可它们不但视箭矢如无物,不躲不避,甚至还真就不死?
    这般悍不畏死的场面,叫人看的心里发毛。
    实在是让人不可理解的一幕。
    ‘不,长生天在上,除非那根本不是人!’
    可牧民们现在不能这般高喊出声。
    否则就是扰动士气,被头人们打为奴隶的下场,不比死亡好上多少。
    ......
    然而,这一幕落入后方中军的大单于眼中,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是战事顺遂的景象。
    顺军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敌方不断倒地,己方毫发无损。
    这不是优势又是什么?
    绕侧的两支千人队,牵扯了大批顺兵。
    顺军的冲势本就松散,如今亡命冲锋的势头也被两支偏师拉扯的东倒西歪。
    威胁几近于无。
    是故,该下场收割了。
    刘钜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吹牦牛号!”
    “长生天在上,勇士们!”
    “拔出你们的弯刀!让我们彻底的击垮他们!”
    总攻信号一经发出,就再无转圜余地。
    是的,裹挟着这些溃兵,刘钜敖已经不再惧怕关内的顺军骑兵出动。
    他们现在再想出关救场,也来不及了。
    只是......
    旁人不知的是。
    此处的边墙关内,早就空了。
    翻倒的木栏,染血的衣袍,残破的屋门,一切都是那般荒凉无息。
    那些被引走的顺尸,已然是此处的最后残余。
    ......
    马蹄践踏,弯刀切身。
    草原上,两万人消灭这样一支手无寸铁,毫无组织性的顺军,并不难。
    有人在骑马交错的刹那,也确实发现了顺兵泣血青紫犹作扑击的狂乱。
    生之癫狂若死。
    死了,它们又反倒安静的像是超脱俗世。
    伤势是难免的。
    纷飞的碎骨,断肢。
    打扫战场,以胜利者的姿态收集死者身上财物时。
    又会冷不丁的遇到‘顺兵’的濒死反咬。
    只要尸鬼的秘密未能被生者第一时间洞悉。
    就注定了,这支草原大军的命运。
    当夜,他们志得意满地进驻了顺人的边关。
    收获非常丰富。
    边军身上的棉袍,甲胄,散碎钱币,还有边关内散落的兵刃。
    应有尽有。
    但又处处都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里的顺军,好似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在关内与不知名的敌人爆发过一场厮斗。
    并且......输了?
    否则关口内不该是一副丢刀弃盾的狼狈景象。
    可要这么说,也说不通。
    若是输了,那白日与他们在关外草原缠斗一整日的,又是什么?
    这个答案,在夜晚终于揭露了它的一角。
    其结果,无疑是惨痛的。
    辽东边防关塞,竟以另一种关门打狗的方式,完成了今岁秋防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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