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章 沈砚喂她吃饭
怎么可能？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才不会上当受骗！
姜宁下意识出声反驳：“不可能！”
沈砚见她不信，温声解释：“军婚不一样，军婚受国家保护。”
姜宁还是没有被他糊弄过去，有理有据道：“那也不可能没法子离婚？说绝对点，你退伍，我入外籍，挑出来哪一项不能离婚啊？”
沈砚两眼一黑，拳头攥得邦邦硬。
他丢下一句“我不会退伍”转身大步离开房间。
他怕在多待上一秒，就藏不住内心的卑劣念头…
姜宁眨动眼珠，眼底流露着迷茫。
小叔，怎么就生气了？她说得不对吗？难道小叔不想离婚？可为什么？他又不可能...
姜宁思绪忽然飘远，刻意遗忘的记忆翻涌袭来。
沈砚16岁参军，回来那年22岁，而那一年姜宁15岁。
15岁的少女，步伐轻快地奔向沈砚，软糯的声调带着掩盖不住的惊喜。
“砚哥哥，你回来了？”
不同于姜宁的欢喜，沈砚的反应特别冷漠，他一字一句道：“姜宁，我不是你哥哥，以后也不要喊我哥哥。”
沈奶奶走了，砚哥哥也不要她了...
那夜，15岁的姜宁小声哭了好久，天刚亮的时候，她把枕套取下来洗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之后两天，姜宁没再见过沈砚，后面听沈老首长说，他出任务了。
再后来，姜宁知道了沈砚疏远她的原因，她是他侄媳，男女有别。
所以，沈砚不会喜欢她。
思绪回笼，姜宁想不明白，沈砚为什么不愿意离婚？还那么生气。
不相爱的人，在一起注定不会成为佳偶，只会是怨偶，哪怕小叔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因为曾经的沈随也很好，也同意了这门亲事...
“营长，你在医院门口瞎溜达啥？”徐俊达恨铁不成钢，“小嫂子受伤，这多好的表现机会，咱是年纪大了，比不上小年轻，但咱得会疼人啊，不能啥啥都不行啊！”
沈砚拎起徐俊达后衣领，左拐右拐把人带到一处空旷地。
“打一架。”
徐俊达：“？”
“不是——”沈砚一拳袭面，徐俊达连忙避让，“营长，我有正事！”
见他躲开，沈砚又是一脚，徐俊达算看明白了，这架非打不可，也不再废话，专心和沈砚对招。
十五分钟后，徐俊达一屁股坐在地上，举着手喘粗气：“不行了，营长，俺不中了。”
沈砚：“站起来，继续。”
徐俊达抱住沈砚大腿，仰着大脸盘子，来回磨蹭：“营长，你别折磨我了，你打死我吧！”
沈砚额角跳动：“松手！”
徐俊达胳膊蹭得更起劲：“真打不动了。”
沈砚：“...起来。”
“不打了。”
徐俊达立马松手，弹跳起身，见沈砚眼神扫过来，他双手交叉隔档身前：“说好了，不打了。”
沈砚白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营长，那两人都交代了，撺掇那个判三年，上手那个判了七年，现在就等走程序了。”
沈砚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不够。”
徐俊达解释：“营长，你和小嫂子的结婚报告还没下来，这已经是最大程度的判刑了。”
沈砚：“早上下来了，你再去一趟。”
就不能早点打个电话？他的腿不是腿？算了，老男人娶媳妇不容易，他大度点。
徐俊达：“...成。”
两小时后，徐俊达拿着部队的军属证明再次来到市公安局，案件查得很清楚，徐俊达亮出证明，没有多费什么口舌，就加重了判刑，王贵改判五年，林宝根改判十年。
得到消息，匆忙赶到公安局的林长树一家，一来就听到林宝根要被判十年，刘翠红当场吓腿软，倒在地上，拍着腿大嚎起来。
“天杀的！我儿子命苦啊！那狐媚子穿那么骚不就是勾引我儿子嘛？不然那么多娘们，我儿子哪会胡来？他才二十二，那骚娘们露个胳膊露个腿，他哪里忍得住？你们这些丧天良地，不去抓那骚蹄子，却把我儿子关起来，还有没有天理？”
刘翠红还没把队里那套撒泼功夫拿出来，就被当值的公安一顿批评教育，灰溜溜地离开公安局。
出了公安局，她就把怨气发泄在了林云身上。
“都是你个赔钱货不中用！要不是你非得上学，你弟弟会娶不上媳妇？会干出这种事？林来娣，你这个扫把星！...”
说着说着，刘翠红想起什么，抓紧林云胳膊：“云云啊，你不是谈了个城里对象，你快去找他，让他想办法，把宝根救出来，等宝根出来，妈就同意你们的亲事，彩礼，妈也不要一千块了，八百八就行了。”
林云长睫垂落，遮住眼底的阴霾：“妈，我和沈随才刚处对象，他家里——”
听出林云不愿，刘翠红直接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林来娣！你别给我扯那么多，要是救不出宝根，老娘吃了你！”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林长树，把刘翠红拉开。
“怎么跟孩子说话的？”
转头看向林云：“云啊，爸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惜你是个女娃，不是个带把的，宝根不能有事，你要是磨不开口，爸亲自跪到那军区大院门口求人。”
林云瞳孔收缩，攥紧了拳头：“爸，你放心，我这就去找沈随，一定把宝根救出来。”
......
临到中午饭点，沈砚一直没回来。
姜宁饿了，穿上鞋，刚准备去医院食堂打饭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是小叔吗？应该不是吧？他早上那么生气。
“请进。”
沈砚推门进来，看到下床的姜宁，蹙了蹙眉：“姜宁，不许任性，你现在身体没好全，不能出院。”
真是小叔。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从前，这会儿什么也没干，只是饿了想填饱肚子却被指责任性的姜宁有些委屈。
她吸吸鼻子压下突然涌上的酸楚：“我饿了。”
“我以为...你又出任务了。”
沈砚上前的步伐一顿，轻声道：“抱歉，是我不好。”
似乎是觉得这道歉没什么诚意，沈砚又补充了一句：“你病着，我不会离开，就是有要事，也不会不打声招呼。”
姜宁认死理，性子倔，却也特别好哄，听到沈砚的道歉解释，她大手一挥，不在意道：“道歉我收下了。”
沈砚“嗯”了一声，打开饭盒，鲜香的鱼汤飘到姜宁鼻翼，她忍不住吸吸鼻子嗅了两下，她好久没喝过鱼汤了。
沈欢小时候被鱼刺卡过喉咙，留下了阴影，后面，家里饭桌上几乎见不到鱼。
看她这副小馋猫样，沈砚眉梢不自觉扬起来。
沈砚早年刚入伍当过半年炊事兵，只是好久没做了，有些生疏，所以在医院食堂后厨待了一上去。
“给我吧。”姜宁巴巴伸手去拿。
沈砚却躲开了，他一本正经：“你身体虚，我喂你。”
姜宁觉得这样不好，可见沈砚一脸正色，她也说不出哪里不好，鱼汤喝到嘴里，出乎意料的好喝，姜宁觉得这是她喝过最好的鱼汤了。
喝完一碗鱼汤，沈砚又把鱼肉上的刺挑出来，喂到姜宁嘴边。
“宁宁，张嘴。”
姜宁怔住，眼睫颤动的厉害，她在心底悄悄补一句‘也原谅你了’，张开嘴巴，把鱼肉吃下去。
二人一个专心喂，一个专心吃，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突然，病房门被粗暴踹开。
“姜宁！你有完没完——”沈随掀破房顶的嗓门，在与沈砚的视线对上时，慢慢弱了下去，声音不自觉带上颤音：“小...叔...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