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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7 你不属于【死亡】,你属于我(4.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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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你听过大树唱歌吗?
    赫伯特表示,我听过。
    而且现在就在听,就在现场。
    “……嘶!”
    至于它唱的这歌嘛,该怎么形容呢?
    两个字。
    难听。
    七个字。
    呕哑嘲哳难为听!
    更具体一点的话……
    当你觉得自己状态极佳,在浴室边洗澡边深情献唱,并将这完美的演唱用手机记录下来,并在事后播放。
    诶,奇怪,我难道不是歌神吗?可这段五音不全的噪音又是什么……
    对,就是那种感觉。
    赫伯特能够感受到演唱之人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全情沉浸于自己的艺术。
    它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表演之中了。
    “……咳咳!”
    如果只是单纯的难听,赫伯特还能够忍耐。
    不好听,大不了就不听了,没必要折磨自己。
    但问题是,他现在不得不集中精神去听清这歌曲的含糊歌词。
    圣树的歌声中似乎还有些不同的东西——它以一种借助于朗诵的形式在不断的嚎叫。
    是的,赫伯特决定将这种歌唱形式称之为“嚎叫”?
    嚎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叫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唱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听过《死了都要爱》吗?
    去听一下当主唱岁数大了后夹着屁股飙高音的老年版,然后再把所有的调都跑一下,完全没有调,只剩嘶吼,这感觉就差不多了。
    别人的演唱会要钱,这位圣树老兄的演唱会要命。
    而且,“要命”还不是夸张的形容,而是物理上的描述。
    咚咚!
    赫伯特在“听到”的瞬间,便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重重敲击了一下,自己的全身的血液开始加速流动。
    他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涌入大脑的血液让他的意识都出现了一丝不适,但好在足够强大的身体还能够抵抗这种程度的干扰。
    饶是如此,赫伯特仍然是感觉聆听歌曲的一分每一秒都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纯纯的精神伤害。
    他都感觉自己要在神经损伤的折磨下爆条了。
    “好久没有听到这么难听的歌喉了……”赫伯特咬着牙,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赫伯特现在感觉很痛苦,而且绝对比其他人听到后更痛苦。
    因为他以前听到过好听的。
    你特么唱的这是什么啊?
    我平时听的那是什么?
    芙蕾梅给我一个人唱的!
    那可是人鱼!
    她那是什么嗓音!那是什么歌喉!那是什么感情啊!
    那才是真正的音乐.JPG
    难听,但不得不听。
    赫伯特现在觉得自己就跟上司与同事全是傻逼还不得不咬牙扮笑继续上班的社畜一样可怜。
    都是为了那点收获。
    那“歌曲”中诉说的故事让赫伯特压下痛苦,忍耐着这么听下去。
    迷雾圣树在歌唱着。
    用苍凉的嗓音歌唱着世界诞生之初的古老故事。
    在数首歌曲之中,有一首的内容最让赫伯特在意,他反复听了好几遍,终于是搞清了具体的歌词。
    它独白着,诉说着自己的如今。
    “我是原初的根,万木的始祖,在岁月长河里,挺着残损的脊骨。”
    “我曾托举过荒芜,曾荫蔽过虚无,如今只余半截焦黑的倾诉。”
    它追忆着,回想着万物的过去。
    “我目睹星尘初燃,火焰初绽,岩浆在大地的血管中奔流。”
    “我将根系深深扎入混沌的腹地,我的枝干为天穹撑开第一片湛蓝。”
    “那时新生的风莽撞地嬉游,我的叶片是大地唯一的绿洲。”
    “山脉在脚下缓慢隆起脊梁,我的汁液是万物奔腾的血流。”
    它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诵唱起了那场牺牲。
    “当虚空撕裂,暗影的潮汐企图吞噬万物微光。”
    “我知晓,唯有老树的消亡,才能换取新芽在焦土上生长。”
    “我,自愿献祭于一场盛大的烈火,以枝为柴,点燃救世的太阳!”
    它嘶吼着,不是向任何一个个体,而是向世界宣告着。
    宣告着它的牺牲,与新世界的降生。
    最后,一切归于平静,它的嘶吼也渐渐变得温柔起来,不再那般高亢激昂。
    它说:
    “我是残桩,是灰烬,更是未死的根脉。”
    “新世界,将从我焦黑的沉默中醒来……”
    当这一首歌唱完,它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但没过去多久,它便又开始了自己的诵唱,又演绎了其他数首歌曲。
    直到将这首歌再一次嘶吼,赫伯特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示意涅娜莎可以停下了。
    “够了,可以停下来了,已经差不多了。”
    【“不听了?”】
    “嗯,暂时先不听了,反正也没有什么新的内容。”
    赫伯特揉着眉心,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被这歌声强暴了。
    至于为什么不捂耳朵,是因为捂了也没用,这歌声根本就不是用耳朵听的,完全是精神层面上的污染。
    呜呜,我不干净了,呜呜呜……
    【“”】
    见赫伯特这般痛苦,谐神小姐心中闪过一丝……愉悦。
    嘻嘻。
    让你非要听,难受了吧?
    祂当即选择趁人之危,直接坐地起价,笑嘻嘻道:【“不想听了?那行,你求求我啊~”】
    【“来吧~不要害羞!我是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涅娜莎试图发起加深感情的互动,挑衅道:【“你求求我,我就放过你~”】
    但赫伯特现在却没有配合的精力,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直接开口祈求。
    “哈……求你,我亲爱的女神,求求你放过我吧。”
    赫伯特无力地撇了撇嘴,叹息道:“赶紧放过我吧,再听下去,我怕是真的要精神崩溃了。”
    他感觉自己的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泪滴酝酿,好像下一秒就要彻底碎掉了。
    嘤——
    ???
    涅娜莎少见地慌了起来,连忙安抚道:【“哎哎哎!哎呀,你别这么难过,我们不听了,不听啦!”】
    【“停!”】
    下一瞬间,耳畔的轰鸣便消散一空,久违的安宁让快要碎掉了的赫伯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呼……”
    不,哪怕是听不到了,也还是感觉脑瓜子嗡嗡的,感觉还有人在耳边鬼哭狼嚎。
    他甩甩头,用力敲了敲脑袋,试图将残留的污染敲出。
    【“那个,呃,你没事吧?”】
    涅娜莎有些心虚地关心道:【“哎呀,我刚才真不是故意……嗯,虽然我是故意的,但真没想到你会这么难受。”】
    “没事。”
    赫伯特摇摇头,非常乖巧地说道:“这没什么,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
    “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怪你,”
    说完之后,他还一脸平静地补充了一句:“就算我真的故意表现出那副嫌弃你的样子,心里对你的感情也是不会减少的。”
    “会那么做,也只是想要借题发挥,趁着那个机会来让你内疚,以此来……”
    说到这里,赫伯特的表情稍稍有些扭曲,似乎是在内心里天人交战。
    但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还是继续道:“我大概率会……以此来稍稍拿捏你一下,让你不安,然后再原谅你,借机让你更加,离不开,我。”
    艰难地说完之后,赫伯特将眉头深深蹙起。
    不对。
    肯定有哪里不对!
    我说错了吗?
    没有啊!
    他本能感觉自己好像说出了一些了不得的话,但又有点搞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
    【“诶?”】
    ???
    好,好坦率?
    涅娜莎本没想到赫伯特会这么回答,震惊地都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
    你是谁?
    赫伯特那个别扭的家伙肯定是不会这么坦率的!
    你到底是谁?
    这个可爱的家伙到底是谁!!?
    涅娜莎很快就搞清到了赫伯特的状态——他仍然在受到歌声的影响。
    而这歌声拥有一种类似【真言术】的强制效果,就连身为祂盟友的赫伯特也没办法完全免疫。
    【“没有其他的负面效果,只是强制必须说实话,不需要刻意去处理,一会儿就能够摆脱……咦?”】
    等等,这是不是就是说?
    手办涅娜莎跳了出来,坐在赫伯特的肩上,赶忙喊道:【“赫伯特!”】
    “嗯?”
    【“你爱我吗?”】
    “爱。”
    赫伯特的回答迅速而坚定,让涅娜莎的笑容愈发灿烂。
    【“那……有多爱?具体一点!”】
    祂坏笑着,想要将赫伯特的回答记下,然后等之后拿来调戏他。
    哟!你都忘记了你当初怎么了~
    结果……
    “有多爱?我会愿意为了你而死。”
    回答,依旧笃定而迅速,仿佛早已在心底考虑过了无数次。
    【“嗯!!?”】
    涅娜莎忽然感觉有些慌张,感激阻拦道:【“等等,不,不用说得这么……”】
    不用这么悲观的啦!
    祂想这么安慰,但却被赫伯特坚定的话语打断。
    “与诸神对立的道路注定充斥着危险,随时都会有死亡的可能,这些,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自信,但也不会盲目自傲,就算有银月女神的那个预言也不会放松警惕。”
    “所有人都有可能死。”
    “包括我,也包括你,包括她们……我不希望迎来那样的未来,无论是谁,我都不想失去。”
    赫伯特眯起眼睛,缓缓吐出理智的话语:“我能做到,便是尽我最大的能力,阻止那样的未来发生。”
    “我不想死。”
    “但是,如果真的到了只需要牺牲我一个人便可以拯救你们所有人的时候,我或许也会动摇,会尝试……嗯?”
    赫伯特正要说完最后的回答,忽然表情一僵,用力甩了甩头。
    “嗯!!?”
    他恍惚地眨了眨眼睛,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
    ???
    我刚才好像,非常的……好说话?
    我都说了什么?
    不对!
    我怎么什么都说了!!?
    该死的谐神!
    你都让我说了什么羞耻的话!
    可恶!
    赫伯特破防地转过头:“涅娜莎!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唔!!?”
    !!!
    所有想要掩饰的话语都堵在了唇舌之间——被他人用唇堵住了。
    圣骑士那浅灰色的眼眸猛然睁大了。
    他感受着嘴唇上传来的温润触感,一时间有些恍惚。
    在眼眸之中,倒映着本不该出现在世间的美丽身影。
    神明,降临了。
    一直不愿意恢复肉身的神明漂浮在半空,低头亲吻着爱人的唇,轻咬着他的舌。
    当唇舌悄然分离,祂温柔的笑容不变。
    “你不会死。”
    涅娜莎冲着呆立着的赫伯特眨了眨眼,笑道:“你不会死的,我说的。”
    “你不属于【死亡】,祂那样的懦夫不配拥有你。”
    “你属于我。”
    祂轻轻捧起爱人的脸颊,在上轻轻一吻。
    接着,祂注视着祂的眼眸,用温柔却不容拒绝的语气宣告。
    “我不允许你离我而去。”
    “我不允许你走向死亡。”
    祂说着,然后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变回了手办大小,重新落回肩上。
    手办涅娜莎笑眯眯地在赫伯特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嬉笑道:“没有人有资格把你从我怀里抢走。”
    “凡人不行,神明也做不到,没有人可以,死亡当然也做不到~”
    “好了,你就放心——呀?”
    祂正说着,忽然赫伯特沉默着将祂一把抓住。
    诶?
    赫伯特眯眼盯着刚才夺走了自己今天初吻的谐神手办,怒道:“……变回去。”
    你特么的,不是能变吗!!?
    变回去!
    涅娜莎看到他这幅样子,知道他已经恢复,于是露出了挑衅的笑容,大声道:【“你休想!我就不!呸呸呸~”】
    赫伯特将手办用力攥紧,咬牙道:“少说废话!你快给我!变!回!去——”
    【“我!就!不——”】
    ……
    ……
    两位亲密无间的盟友撕扯了好一阵子,接着十分默契的收手停了下来。
    他们谁也没有提刚才的那一吻,也没再提之前赫伯特口中提起的想法。
    两人对之前只字不提,开始一板一眼地分析起来迷雾圣树的状态。
    迷雾圣树有意识,但是祂的思维太庞大了。
    它就像是一个巨人,注视的全都是云端处的事物,完全听不到脚下蝼蚁的呼喊。
    它不是故意装听见,而是真的注意不到。
    是真的聋。
    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它本质上只是自然之主一道分身的原因,它的意识有些过于分散。
    此刻的状态更加类似于泛意识,虽然对外界有所感知,但与之交流的难度极大。
    也是真的瞎。
    又聋又瞎,但是能唱,还唱的很难听。
    对于迷雾圣树,除非长时间不断地沟通,否则很难引起它的注意。
    不过,想要跟它搭上联系,也不是完全做不到。
    只要对象是白松鼠这样的半神,
    只要实力达到半神,或者在半神实力之上的存在,都可以算是云端中的存在,是有资格引起它注意到的。
    但白松鼠的半神实力有些水分,在某一个环节上差了一些,一直都没有顺利搭上线。
    于是,在搞清楚这一点后,赫伯特看向了那个仍在不断向圣树嘟嘟囔囔但却没有得到回应的白松鼠。
    “咳咳,您好!”
    白松鼠回过神来,低头看向树底的少年,底气不足地问道:“嗯?你怎么还没走?”
    而赫伯特,闻言露出了让人不自觉想要信服的温和笑容,轻声道:
    “我有一个想法。”
    你好!
    迷雾山脉点子王现在有了一个绝佳的新点子!
    请老老实实配合,千万不要不识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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